白力羅是真的爲他高興。
她雖不清楚,但是隐約也能感覺到老友心中壓了一塊大石般,這麽多年在桫椤族中說是潛修,但其實更像是困守,如今有想法出去走走,想必會有收獲的。
亭中,花靈見兩人相伴走出,心下一喜,想上前,卻又頓住。
再等等。
她的動作自然落在了兩位化神道君眼中。
見外面這小姑娘這麽着急,白力羅便停下了步子:“今日一别,你珍重,我且等你的好消息。”
言罷便對着花雙花比了個止步的手勢。
“不送了,我悠哉悠哉慢慢回去,順帶還能看看沿途的茂林花海,以後還不知有沒有機會看得到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花雙花便也就停了腳步,目送白力羅遠去,他才對着早已急不可耐的花靈招了招手。
“進來吧。”
說着便自顧往回走。
花靈也真的是着急了,不然依她的性子,是不會在院中侍者拒絕通傳之後,還央求着進院巴巴守着。
甫一進了客廳,她便乖覺地行禮認錯:“長老,弟子知錯,打擾到您待客了。”
“行了,行了”,花雙花擺了擺手:“你是爲了傅玉來的嗎?”
花靈連忙點頭:“對對對,我去過她院子裏,一番打聽才知道是被長老委派了任務。”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委婉道:“這般得長老看重自然是好事,隻是我給她發了好幾道傳訊符都沒有回音,且、且我聽說白氏少主因一個女修被困秘境。”
對她的來意花雙花早有預料,想到傅玉,他也隻得暗歎一聲,而後颔首:“不錯,傅玉确實是被困青朗秘境中。”
見花靈滿臉着急,他擺手道:“這件事說來也是我考慮不周,隻因她妖氣内斂不洩,又有一半的人族血脈,便當她是取白茭的不二人選,卻不想一番這樣的變故。”
白茭?
花靈一睜,随即頹然。
原來竟是如此嗎?這麽說傅玉還是爲了他們花氏,爲了花槿才落得生死未蔔的。
想到這裏,她目露期待地看向花雙花:“長老,您、可有什麽辦法能幫幫傅玉?”
花雙花搖頭:“青朗秘境一旦關閉,非百年不得重開。”
言罷一擺手:“去吧,此事隻能看她造化了。”
若她一人恐怕是十死無生,但白氏少主修爲雖尚未結嬰,但戰力不俗,隻希望還能帶去一線生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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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遠在幾十萬裏之遙的傅玉并不知道青朗秘境已經關閉了,亦不知道白琅琊再入秘境,更不知道因此外界掀起的不小風波。
當日,爲躲避昊氏祖孫,傅玉不得已沉入沼澤深處,隻是後來一股莫名的吸力,讓她想掙紮都脫不開去,又擔心昊鸢兩人還在守她,便幹脆放任着那股力量将她帶遠。
隻是出乎她預料的是,一直下沉好幾日,就在她以爲将要觸底之時,身周場景漸漸變幻,泥沙趨少漸無,最後恍若一片汪洋海底。
這原也不會叫她太過吃驚,然詭異的是,這些水沒有絲毫的流動,就連她在其中遊動都不會帶起任何波紋,而她的身體全憑着那股越來越強的吸力托着往前。
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終于隐約可見到一座巍峨如高山般的墨綠景象。
傅玉心頭一喜,随即隻覺那股吸力突然加快,而後眼前一花。
“砰!”
好痛!
渾身好似被數不清的巨石,又如被堅硬的鋼刃摩擦般,渾身發熱伴随劇痛,就這一會,她法衣都已經被磨去了大***露在外的皮膚更是皮開肉綻。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撇開法衣,她的煉體術已經臨近三階,就算是被人捏在手上用磨刀石摩擦,也不會這麽痛才對。
甚至是一般的低階法器都難以割開的皮肉,此時竟脆弱得如同凡俗之人的血肉。
眨眼睛,傅玉的胳膊,大腿外側,雙耳以及後臀便已經被磨去了大片肉皮。
削肉般的疼痛讓她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眉心更是嗡嗡嗡地似有什麽東西在叫個不停,天旋地轉間,她憑着最後一絲理智默念靈鑒功法。
意識漸漸回籠,而她身上的血肉還在快速消散。
傅玉心跳飛快,神識控制着取出一件又一件法衣兜頭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但這還遠遠不夠,幾乎在法衣取出的一瞬間,衣服便損壞大半,這樣披上一件,另一件就被磨得差不多了。
神識落在儲物空間那滿滿一堆的法器中,傅玉心下一喜。
“呲呲呲”
“呲——呲——滋——”
“呲——滋——”
從身周各個方位傳出不絕于耳的摩擦聲,讓傅玉頭皮發麻,服下好幾枚丹藥,她的心才漸漸穩定了些。
隻是速度太快,也不知四周到底是什麽東西,傅玉用神識感應一番,卻覺滿是刺目的白。
趁着有法器的阻擋,傅玉取出重雲劍,直接往前重重一揮。
“呲——!!”
“轟!”
一聲長長的類似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音,而後轟得一聲。
傅玉凝神聽了聽,之後也沒有任何物體墜地的聲音傳來。
這一劍的結果讓她心更是沉了幾分。
傅玉不信邪地又唰唰連揮出好幾劍,但是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而她自己還是在被裹挾着以遠超高品飛起法器的速度前進。
看這個樣子前面還有很長一段路,一旦法器消耗完,她的身體恐怕也硬抗不了多久。
傅玉心念一動,白珑出現在手掌,靈力凝弦,一拉一放。
細如白線,亮如閃電的靈力箭一閃,而後再也看不到一絲蹤影。
傅玉愕然。
擡手又接連射出好幾道靈力箭,期間轉換各種不同五行靈力嘗試,但都在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還不如重雲劍,能帶出一點聲響。
“這是息壤胚胎。”
突兀一個聲音在靈源中響起。
是嘯火!
“你醒了!”
靈源中,嘯火晃着腦袋站起身。
“嗯,這次麻煩大了。”
嘯火的聲音不似往常的稚嫩,低沉了幾分也渾厚了些。
更像是個少年人的聲音了。
這樣的念頭再傅玉腦中一閃而過,傅玉立刻抓住了重點:“息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