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堂内,弟子進出絡繹不絕。
管事拿着女孩遞來的弟子玉牌,把宗内所有親傳信息核對了好幾遍。
“不知師妹是哪位長老座下?”
傅默了默,而後答道:“華長老。”
管事一愣,是那個新來的客卿長老。
客卿華長老很是神秘,不過從五藝峰易名琅嬛便可見宗門對其的看重,管事不敢怠慢。
“這是師妹的新進配給。”
管事說着遞出了一個灰色的儲物袋。
傅玉接下儲物袋,道了聲謝,轉頭迎面碰上一個身着杏黃長裙的嬌俏女子。
除了在一些特定場合,青雲宗并不要求弟子穿弟子服。
不過傅玉這一路所見弟子皆穿弟子服,着便服的這是第一個。
眼前女子看起來頗爲年輕,傅玉看不透其修爲,這說明對方修爲至少練氣八層以上。
傅玉揣測此人應是内門,或是親傳弟子。
“等等”
就在兩人錯身而過時,顧雲叫住了傅玉。
“你是内門弟子嗎,怎麽這麽面生?”
小小年紀練氣八層的修爲,自己不應該毫無印象才對。
原來之前爲了青雲人氣榜,顧雲很是下了番功夫,接了任務給宗門小弟子授課,如今見傅玉才會有此疑問。
初來乍到,傅玉很樂意和同門接觸,遂露出笑容:“師妹剛入宗門,還請師姐多多關照。”
怕給對方留下急迫或者攀附之感,傅玉并未直接打聽女子身份,再說她更在乎志趣相投,其他倒是其次。
剛入宗門?這麽說來是非招收期入門的弟子,但是沒聽說哪位師叔收徒了呀
小小年紀練氣八層修爲,看來資質不錯。
顧雲是個直性子,當面直接詢問道:“你是哪位師叔座下弟子?如若不然,便是你在诓我。”
說到這裏她的視線在眼前女孩臉上轉了個圈,又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你可是來自凡俗?”
傅玉眨了眨眼睛,這女子如何得知自己來自凡俗:“師姐怎知我來自凡俗?”
這便是承認了的意思。
顧雲捂着嘴咯咯直笑,這個小師妹倒是蠻有趣:“修真界像你這麽黑的姑娘可不多見,哈哈。”
傅玉沒想到竟是因爲自己的膚色,更沒想到對方這麽直接說了出來。
傅玉打量了下女子的神色,确認對方真的隻是單純的調笑,并無任何鄙夷和厭惡神情,繃着的小臉便又緩和了下來。
顧雲見小姑娘眉頭皺起後又松,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在哪裏?”
“兩女争一男,啧啧!”
“……”
“漢森你都沒聽說過?”
兩女争一男?顧雲眼睛一亮,有戲看。
她剛欲出門找那議論的幾人詢問,卻瞥見小姑娘耳朵動了動。
傅玉直到被人拉着趕到演武台時都還是懵的,宗門修士都是這麽熱情的嗎?
“顧師姐”
“顧師姐好”
沾了顧雲的光,傅玉随着一起一路暢行進到了人群裏面。
台上正站着兩名身着外門青衣弟子服的女子。
“荷師妹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女子身材窈窕,說話間取出帕子拭了拭眼睛,我見猶憐。
“周茹,你不要裝這副樣子惡心我,是與不是,你給我一句準話就行!”
台上另一女子看樣子是被氣得不清,手指着拭淚的周茹大聲質問。
“荷師妹,你怎能如此,嗚嗚嗚~”
周茹好像承受不住般嗚咽着哭了起來。
“磨磨唧唧”,顧雲看得一頭霧水,看向一旁的人,打聽道:“不是在演武台上鬥法嗎?”
不說直性子的顧雲,便是傅玉都覺得這兩女子也太磨叽了些,光鬥嘴又何須上擂台。
“顧師姐你剛來不知道,這兩人在台上已經站了一刻鍾了,這正主還沒露面呢。”
說到這裏,那弟子嘿嘿一笑:“大家夥都在這等着呢”
顧雲追問:“兩女争一男的正主?”
顧雲是這代親傳中最活躍的一個,有了熱鬧不興内外門,哪裏都要湊一湊,是以這弟子也不足爲奇,很有耐心地介紹了起來:
“正是如此,顧師姐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
台上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名叫周茹,另一個面臉通紅的女子名叫荷蘭,是漢森的未婚妻。”
顧雲點頭,卻覺得漢森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這漢森是何人?”
聽顧雲這麽問,弟子有些詫異,不過想到對方是長老親傳,不知道漢森也算正常,便道:“漢森是内門弟子,在内外門都小有名氣,在上次宗門小比還差點進了排行榜。”
提到宗門小比,顧雲倒是想起來了:“可是那個被盧芮打敗的漢森?”
弟子點頭,語氣裏帶着些許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羨慕:“
這漢森在宗内,尤其是外門女弟子中很受青睐,這周茹便是其中之一。
而荷蘭與漢森則是小時候訂過娃娃親,聽說很是受漢森的紅顔知己門排擠。”
顧雲不忿:“這樣的人還争什麽!”
傅玉聽着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再看看台上唱戲般的兩女修,感覺自己過去對宗門弟子的認知有很大偏差。
這些宗門弟子比散修接地氣。
不過若真如這弟子說的這般,那内門的漢森顯然不是什麽正派之人。
傅玉興緻缺缺,打算離開,她不想浪費時間去了解這樣的人和事,這對修煉沒有任何助益。
“來了來了”
“是漢森!”
傅玉擡起的腳又收了回去,既然來了,那暫且先看看吧。
漢森穿過人群,徑直走上演武台,在兩女中間站定,他先是朝周茹投去一個帶着歉意的眼神,這才看眼睛泛紅的荷蘭。
“荷師妹,你我雖有凡俗婚約,但我輩修士入道後便已斬斷前塵,師妹何必以此苦苦相逼。”
荷蘭身軀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漢森:“斬斷前塵?苦苦相逼?”
竟是如此嗎,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嗎?
看着眼前無比熟悉了面孔,荷蘭張了張口,話卻被堵在嗓子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修士講究斷舍離,若這荷蘭确實以凡俗婚約糾纏的話,那确實不該。
聽到台下衆人的議論,周茹捏着帕子的手一頓,帕子下的嘴角微勾。
“師妹好自爲之吧。”
丢下這句話,漢森袖子一揮,竟就這麽跳下了演武台。
這就結束了?
衆人還沒從漢森的舉動中反應過來,台上恍若被打擊地失魂的荷蘭卻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聲音尖銳刺耳。
不好!
傅玉心裏咯噔一下,來不及思考,人已經躍上了演武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