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
天啓宗弟子招新有兩種。
一是十年一次的大招,二是三年一次的小招。
大招時,天啓宗會委派弟子去域内各地,打到道修城池,小到凡俗村鎮,主要是尋常天賦好的幼童。
小招則是天啓宗在各道修城池與坊市設立測試點,而前來參選者多爲已入道途的散修。
此時正恰逢天啓宗三年一次的門派招新。
坊市内,因天啓宗弟子小招,聚集了不少散修,來來往往修士不少,很是熱鬧。
這時,一個男子停在了測試點門外。
“天啓宗招新測試點”
停下來的男子看起來二十許,一身白衣,長相不過中正,但一身氣質倒頗爲不凡。
就是這裏了。
章宇看着眼前已經排到門外的長隊,有些咋舌。
怕惹人注意,他特意選的小坊市,不想也有如此多的人。
“下一位”
好在人雖多,前面測試的速度倒也挺快,沒等多久便輪到章宇了。
同各大宗門一樣,第一項便是靈根測試。
當章宇把手放在測靈石後,不過一息,原本晶瑩剔透的測靈石變成了橙色。
衆所周知,金木水火土五系靈根,金系色橙,木系色青,水系色暗黑,火系色紅,土系色黃
而冰雷風變異靈根中,冰色灰,雷色紫,風色藍。
築基修士訝然,起身走到測靈石前。
“單一金靈根。”
他示意執筆的練氣修士登記,這才微笑地看着章宇:“敢問道友貴姓?”
對于築基修士态度的轉變,章宇并不感到吃驚,臉上卻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章宇,立早章,晚輩章宇。”
築基修士點頭,複又露出不解之色:“道友可是大族子弟?”
章宇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不過略一思忖他明白了對方爲何有此一問。
即使是在四大超級宗門這樣的地方,單靈根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是以多在幼年便被宗門收入或者是大家族自家培養。
這也就意味着散修中資質絕佳者越來越少,單靈根更是鳳毛麟角。
章宇搖了搖頭,面露無奈和苦澀:“晚輩并非家族弟子,散修過于艱難,是以才希望能借着這個機會加入貴宗。”
“以道友資質何至于淪爲散修?”
築基修士繼續發問。
如此追問不隻是出于好奇,而是如今宗門和家族之間利益關系盤根錯雜,一些關系比較特殊的大家族,若欲子弟進入宗門,是需要向宗門報備的。
“唉—”
章宇歎了口氣:“
晚輩是凡俗孤兒,少時未聞修行之事,小村偏僻,也未得遇宗門弟子前來收徒。
如此蹉跎到十幾歲,因緣際會才得以入道。
說來不怕前輩笑話,非是沒有機會進入其它宗門,但晚輩自來向往貴宗,實是不願放棄。”
築基修士和一旁的練氣弟子皆點頭,身懷單一靈根,要是他們,也是不甘心進入一般宗門的。
單靈根資質生生浪費十幾年,可惜可惜。
要知道修士越早入道越好,根基也能更牢固,而且十幾年錯過的可不僅僅是時間,還有相應的機緣。
五歲的單靈根幼童可以直接進入宗門内門,甚至很有可能被元嬰長老收爲親傳,但二三十歲的練氣修士,即使同樣單靈根,但境遇可謂天囊之别。
時也命也,築基修士感歎地搖了搖頭,對着章宇道:“你雖單靈根,但卻也不能壞了規矩,我們會把你的信息登記在冊,兩日内收到通知可前來參加下一輪篩選,屆時還是要看你的表現。”
.
浮光元啓八七一零年,宗門大比開始進入一年的倒計時。
北域,滿天飛雪,一黑衣男子身背大刀,閑步于冰雪中,身後是崩塌的冰川。
東域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青年剛好踏入大荊城門,他的目光透過高大的城門,看向北方,那是他的目的地。
南域,一身白衣被血染紅的女孩雙手各執一把靈劍,在守門弟子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緩步走出了劍冢。
西域,一紅衣女子徒手擰下最後一具幹屍的頭顱,再松手時,骨粉從指縫落下。
……
頭發淩亂,面容憔悴的女孩放下手裏的玉簡,取出丹瓶,倒出一顆辟谷丹吞下。
如果沒有記錯,這是她在此服下的第十二枚辟谷丹了。
至于在此地待了多久,傅玉也不确定,三年,五年,或者是十年?
當完整的《陣法基礎》被刻錄完,并未有任何新的線索出現時,傅玉終于按捺不住。
但是靈力攻擊,法器攻擊,甚至傅玉最後取出了白珑,能試的都試了,卻無法損壞牆面,奈何這封閉房間分毫。
爲了穩定自己的情緒,傅玉埋頭刻錄玉簡,除非耗盡最後一絲靈力或神識,不然絕不停下。
一開始或許是麻痹自我,但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的心真的平靜了下來,甚至有時候她覺得這樣重複而簡單的刻錄竟帶給她難得的甯靜和享受。
一下,兩下,一個字,兩個字……
終于,傅玉停下了刻錄,摸了摸手中這塊玉簡,起身來到木架旁。
木架上整齊地碼着一摞的玉簡,傅玉珍而重之地把手裏這塊放在了最後。
剛收回手,卻聽一個聲音響起。
“大道至簡”
傅玉瞳孔一縮。
“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