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峥對羿王說的并不意外。
他笑着道:“王爺應該也推了一把吧?”
梁禹霖輕笑道:“錦王的人提出讓你直接去北城任知府,一來是試探皇兄的态度,二來是想給你拉仇恨。”
“果然,很多人反對,說你這升遷的速度也太誇張了,七品到從四品根本不合乎禮法。”
他又道:“于是我就推了一把,站出來說,将你放在一個小小的河陽縣太屈才了,北疆現在就缺你這樣的人才去經營。”
“官位太低,會限制你的發展,讓很多政令施展不開。”
“所以我建議,等前任知府調職之後,讓你做代知府,有知府的一切權限,但官職隻是從五品。”
“等幹好了,轉正之後再提到從四品。”
他大兒子果然聰明,一聽就能猜中。
當時他一眼就看出了錦王的人有什麽目的。
不過是想借着推蕭寒峥出來,讓朝堂上的大臣反對,然後趁機将他們的人推上知府的位置。
再将蕭寒峥調到同知的位置,輔助他們的那名知府。
這樣錦王既對蕭寒峥做了人情,也能讓他們的人占蕭寒峥的功勞。
錦王這樣的人,就算要拉攏重用蕭寒峥,也會很防備,更多的還是利用。
既然錦王想要搞事,那他就成全他們。
蕭寒峥笑問:“最後成了?”
羿王很少在朝堂上發表意見,他的話别人總會猜測是皇帝的意思。
梁禹霖笑道:“自然是成了,三大國公都紛紛站出來支持,代表清流一派的斐家也帶頭支持。”
“而這是錦王的人提出來的,他們就算想反對也不可能當衆自扇耳光。”
“朝堂大半的朝臣同意,皇兄也就順勢通過了。”
“北城知府的調令緊接着就會下,他過年一調走,你就可以上任了。”
隻有在知府的位置上,才能牽制得了錦王。
蕭寒峥和時卿落想要爲民多做點事,也才能放得開手腳。
錦王和他的人,這次也算是挖坑将自己埋了。
主要也是湊巧,他爲了娶媳婦,留在京城的那幾天都很積極的去上朝。
正好遇到錦王的人提出這事,就故意推了一把。
要是他沒有去上朝,錦王的人很有可能得逞,畢竟皇兄還得平衡朝堂,不好自己提出來這個。
主要是不能明面上太偏蕭寒峥,讓錦王心生更大的忌憚。
而他就無所謂了,反正他追求蕭寒峥娘的事,錦王絕對知道。
爲大兒子争取利益最大化,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蕭寒峥心裏也清楚,這件事羿王出了很大的力。
當然,幾大國公府和斐家也幫了忙,這些人情他都記住了。
他端起茶杯對羿王舉了舉,“我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多謝!”
羿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臉溫和的笑着說:“一家人不用謝!”
蕭寒峥:“……”羿王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突出自己的機會。
接下來的日子,羿王就在河陽縣和小鎮兩頭跑,大多數都是在河陽縣。
幾乎每天都要到蕭家蹭飯,二郎從學堂回來,他還會親自教導培養。
二郎休沐的時候,羿王還會帶着他和蕭小妹出去畫畫或者騎馬。
一方面讓他過了當爹的瘾,另一方面也讓二郎和蕭小妹體驗到了有爹的好處。
羿王對蕭寒峥也是很關心的,隻可惜大兒子太獨立和聰明厲害,沒有多少他發揮的餘地。
錦王那邊也收到了京城來的消息。
發現他們的計劃被羿王破壞後,他将羿王罵了好幾遍。
錦王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個霁月風光的弟弟怎麽就看上了個和離的婦人,還整天跑去獻殷勤,更在朝堂上明目張膽的偏幫蕭寒峥。
換成他的話,喜歡納進門寵着就行了,何必還浪費一個王妃之位。
隻是他拿羿王沒辦法,隻能改變原本的計劃。
才十月份底,河陽縣就下起了第一場雪。
多虧罐頭作坊盈利可觀,蕭寒峥不但帶人修葺了縣城貧困戶的房子,還去各個村幫忙修葺了一番。
也因此,今年河陽縣還沒有出現被積雪壓塌的房屋,百姓們還暫時沒有凍死的情況。
烤着鐵皮爐,時卿落還覺得冷。
不由得更懷戀現代的暖氣和空調。
這麽冷的天氣,北疆這邊貧困的百姓還在很多,連穿都難穿暖,更别說買爐子和蜂窩煤取暖了。
于是時卿落想起了之前去北方玩,體驗過的火炕。
她隻知道一個大概,然後拿出《穿越寶典》翻了翻,果然有建火炕的詳細過程。
于是她抄下來,拿去給了小相公。
“這個火炕弄出來,坐在上面和躺着都會很暖和,等雪化之後,就讓人先來縣衙建幾個。”
她笑着說:“咱們嘗試成功後,就能在河陽縣推廣開了。”
蕭寒峥将紙收起來,笑着将她摟入懷中,“好,這炕一出來,隻要各村各戶都能盤上,今年河陽縣應該就不會再有凍死的人了。”
他之前查看曆年來的記錄,發現每年河陽縣都有不少凍死的百姓,這讓他很揪心。
爐子和蜂窩煤的成本比較高,不适合推廣。
而且這邊比南溪縣要冷很多,蜂窩煤爐子的取暖效果也有限。
還是這個火炕好。
在天冷之前,他就已經讓衙役去各村各戶通知,讓大家多收集一些柴火,晾曬野菜儲存。
所以火炕盤起來,除非那種自己很懶的人家,否則天暖時收集的柴火應該夠。
等出太陽了,也可以再讓大家去多收集柴火儲存。
時卿落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等雪化開,天放晴之後,蕭寒峥就找工匠來家裏盤炕。
還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等炕盤好可以用時,席蓉等人都跑來體驗。
女的跟着時卿落去了一間,男的跟着蕭寒峥去了一間。
畢竟上炕要脫鞋,男女有别不适合湊一起。
席蓉上炕之後發現好暖和,直接躺平了。
“落落還是你厲害,我在北疆的這個冬天有救了,不然天天湊在鐵皮爐前面發抖。”
時卿落也躺下笑道:“我也是,有了炕之後,我覺得北疆也沒那麽的難待了。”
她之前的日常也是,基本和鐵皮爐分不開了,可還是感覺冷。
現在有了炕,能坐着寫字,半躺着看書還不會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