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外圍。
閘門緊閉,并且閘門上還有凹痕與抓痕,更多的是血漬與碎肉,不過,主體結構依然保持良好,說明艦橋沒有淪陷。
于是裏昂讓那名精英和兩組活死人警惕後方,而他則是通過右側艙壁的終端機,利用自身的最高權限,很順利解鎖了緊閉中的閘門。
“咔…吱…”
随着一陣頓挫和刺耳的金屬鳴叫,閘門緩緩向兩側展開,并且,艦橋内的全體“活人”,也都是神情緊張的把槍口對準裏昂他們。
然而當有一位年輕特工看清裏昂的面容後,連忙放下槍口,還激動道:“長官!是長官啊!長官還活着!”
“肯尼迪主管?!”
“我們有救了!”
這個時候,艦橋内的衆人總算是放低槍口,避免會出現走火誤傷的情況。
裏昂也是對艦橋内的衆人輕點頭,而後讓全體活死人和那位精英撤至艦橋,最終,閘門重新閉合,暫時阻斷了畸變體的威脅。
“咚!”的一聲,閘門徹底封死。
站在閘門前的裏昂把激光微沖挂在胸前,掃視、清點艦橋内的幸存人員。
粗略一數,至少有百餘人幸存,絕大多數都是負責值班的艦組人員,些許穿戴簡易護具的獵手士兵,以及兩名身穿白大褂,但白大褂已經遍布幹涸血漬的研究人員。
清點完,裏昂的心緒再次紊亂,因爲艦橋中沒有那股紅色身影。
但現在的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所以沒有,也不能表現出任何不安,反倒是極爲淡定的走向中控台,對軍銜最高的大副說道:“彙報情況,我需要了解尤多拉号究竟發生了什麽。”
“是。”大副跟在裏昂身後,一同走到中控台旁,然後邊操作中控台調出全息屏幕,準備爲裏昂播放相應的監控錄像,邊進行彙報:
“長官,距離現在約十三個小時前,一場劇烈的靈能沖擊從尤多拉号的貨艙爆發,之後,遭受靈能沖擊的船員、士兵中,有接近95%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畸變,長官請看。”
大副說着,呈現在裏昂身前的全息屏幕,開始播放七小時前貨艙爆發的情況。
隻見貨艙内,站于角落中的追蹤者和暴君們,正一動不動的保持警惕,而四人一隊,配備動力甲的獵手士兵正在緩步巡邏。
忽然,所有集裝箱與密封箱中,體積最大,并且還是被艾達所忌憚的那一個集裝箱,竟有猩紅色的光芒通過縫隙向外溢出。
這番動靜,瞬間吸引了追蹤者、暴君和獵手士兵們的注意。
可緊接着,猩紅光芒轉化成擁有實質攻擊性的靈能沖擊,而後,這股靈能沖擊頓時掀翻追蹤者他們,再迅速輻射至整個尤多拉号。
這個時候,監控錄像面向一對倒地不醒的士兵縮近視野,像是再觀察士兵們的狀态如何。
可視野剛完成縮近,倒地的四名士兵卻止不住的抽搐起來,畸變、增生,并且還是帶有鮮血的骨狀組織,“由内向外”刺穿動力甲,暴露在空氣之中,緊接着,士兵們七扭八歪的站起身,“茫然”的環顧四周。
觀察到如此一幕,監控錄像又迅速調整回最初的視野,以便俯瞰整個貨艙。
原來短短數秒内,負責在貨艙内巡邏的獵手士兵們,都是被那股靈能沖擊所影響,全體發生了無法逆轉的畸變現象。
反觀追蹤者和暴君,則是沒有因靈能沖擊而發生任何變化,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全體發生畸變的士兵把追蹤者他們當做敵對目标。
瞬息間,原本是最精銳,意志是最堅定,而且是專門獵殺異空間惡魔的獵手士兵們,此刻卻淪爲無意識的畸變體,朝着屬于同僚的追蹤者與暴君發動進攻。
面對這種近戰攻勢,追蹤者和暴君幾乎可以全面碾壓,雖然畸變士兵擁有動力甲的力量增幅,但數量上無法造成有效威脅。
可是…
監控拍攝到愈來愈多的畸變體,從其他艙室向貨艙湧來,很快就形成一片“血色汪洋”,不管不顧的想要把追蹤者他們吞沒。
也就在這時,那個集裝箱像是把到久久屹立不倒,“輸出”和“暴擊”最高的追蹤者視作威脅,随即再度迸發出一陣小股靈能沖擊。
“吼!!!”
遭受靈能壓制的追蹤者,怒不可遏的仰頭大吼,可憤怒無法協助他擺脫靈能壓制,最終,數以百計的畸變體把他給吞沒,再也不見蹤影。
監控因靈能緣故而陷入黑暗,自此,艦橋徹底失去了貨艙的“掌控”權。
看完這段錄像,裏昂本就陰沉的臉色又是凝重些許。
追蹤者啊…
雖然是“個”生物兵器,但追蹤者也是安布雷拉的“元老”,也是安布雷拉和他們監管部的“吉祥物”,畢竟多麽艱險的環境,追蹤者都能夠克服與存活,更是與D-1999殺穿過地獄位面。
哪曾想,追蹤者居然會“死”得這麽容易、簡單,這不由得讓裏昂感到一陣悲涼。
“長官。”而大副不等裏昂繼續追問,就繼續彙報道:“在這之後,我們就失去了對尤多拉号的操舵權,并被一股靈能立場硬生阻斷躍遷航行,拉進至疑似異空間的宙域中。
由于事發突然,再加上我們失去了與長官你、王副主管和艦長的聯系,所以我們隻得在接納足夠多的幸存者後,選擇了封鎖艦橋,避免尤多拉号徹底淪陷的地步。”
“你們做的很好。”裏昂給予肯定,然後他對中控台操作一番,調出尤多拉号的平面藍圖,說:
“不過,按照你的叙述,那麽擁有四萬人的尤多拉号上,幸存者數量将會不足兩千,甚至會更少。”
“嗷~!确實。”殺出重圍的那名精英“嗷”了一聲,并略顯傷感的附和道:“我是從訓練艙殺出來的,唉…好多戰友都變成怪物,所以我不得不殺他們,到最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肯尼迪主管…”另一位艦組人員,很是憂慮道:“我們該怎麽辦?”
“不要慌。”裏昂轉而看向一旁的兩名研究員,問道:“對于肆虐尤多拉号的畸變體,你們是怎麽看的?”
聞言,兩名研究員對視一眼,随後由一名較爲年長的研究員,對裏昂說道:“肯尼迪主管,現在的我們沒有足夠多生物樣本,也沒有實驗條件進行研究。
但根據我們的觀察,畸變體應該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惡魔,更像是人們接受到某種信号暗示,刺激神經導緻的變異結果。”
“變異?”裏昂沉聲道。
“沒錯。”年長研究員點了點頭:“疫苗可以協助我們抵抗異空間和混沌靈能的腐化,但如果繞過疫苗,直接對我們的大腦實施攻擊,才有可能會造成如今的局面,而且疫苗并未失效,不然身處異空間的我們早就失去意識,淪爲邪神、惡魔的玩物了。”
“嗯。”
現場衆人都是對研究員所說的分析表示贊同。
從研究員那裏得到相對靠譜的猜測後,裏昂重新面向大副,詢問道:“能否直接開啓躍遷入口,帶我們離開此處?”
“不行,長官。”大副面露無奈的解釋道:“艦橋也失去了對常規、折躍和躍遷引擎的操控權,目前的尤多拉号,正按照常規巡航模式,于這片類似于異空間的宙域中航行。”
“那就手動操作啊。”
看着所有人都愁容滿面,作爲直脾氣的精英忍耐不住,當即提供了一個他認爲極其“靠譜”的建議。
“…”
可這條建議卻引來所有人的目光,縱使沒人說話,可微表情與目光中,都透露着“你怕不是瘋了吧”的意味。
“我說的有錯嗎?”精英困惑不解。
“咳咳。”大副清了清嗓子,先是看了眼精英左胸甲上的編号、軍銜與姓名,然後幫其解釋道:
“瓦索中士,引擎室位于戰艦的最末端,而且想要前往引擎室,就必須經過貨艙所在的艦腹區域,除非是出艙步行才能繞過,可在異空間的宙域貿然出艙……”
大副沒有繼續說先去,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連這位瓦索中士也非常明白,在異空間中主動暴露自身的結果等同于自殺。
不過,瓦索依然是聳了聳肩,堅持自己的提議:“那又怎麽了?殺過去不就完了?”
說着,瓦索擡手指向保持站姿不動的活死人們,繼續道:“我,加上那群不會說話的戰士,應該能夠殺穿畸變體的包圍,還有!我是獵手部隊的成員,隻有我們獵殺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堵我們的道理??”
“中士說的沒錯。”裏昂接過話語:“現在這個局勢,隻有殺出重圍前往引擎室這一條路,不然,等待我們的下場隻有死。”
“可是長官…”大副連忙勸阻道:“尤多拉号内有數萬名同僚、戰友被扭轉成畸變體,就算瓦索中士和活死人們再勇猛,也絕無可能突破重圍的。”
“我知道。”裏昂沒有否認,但他卻放大尤多拉号的全息藍圖,并用紅色标注出一條路線,然後對大副說:
“正面突破确實是死路一條,想必現在的艦橋外,應該已經被堵得水洩不通了,可是,如果我們利用艦橋下方的通風渠道繞過貨艙,便可以最大程度上減少與畸變體正面交火的風險。
況且…”裏昂掃視在場衆人,語氣極爲鎮定道:“别忘了我們是監管部,正如瓦索中士所言,隻有我們獵殺别人道理。”
“這才是精神!長官!”瓦索第一個敬禮響應。
其餘人也都是接連敬禮道:“是!長官!”
“很好。”裏昂重新拿好激光微,并開始吩咐衆人。
接下來将由裏昂親自帶隊,率領瓦索中士和八名狀态良好的活死人,以及六名獵手士兵,組成了總共計十六人的突襲小隊。
而艦橋這面則是留下了負傷的活死人和三名獵手士兵,再由大副指揮艦組人員嘗試修複通訊,等裏昂他們得手,并讓尤多拉号逃脫回實體宇宙的第一時間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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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後。
狹窄、幽暗的通風管道内。
裏昂他們分成四組,位于最前和最後的B、C組,依舊是綜合素質最強的八名活死人,位于中央位置是裡昂、瓦索的A、D兩組。
緩步前行時,他們同樣會遇到常規通道的“交叉口”,并且交叉口會安有一排網格狀的通風扇,透過縫隙可以看到管道下方的走廊或各個艙室。
而下方…
除了鐮刀怪就是畸變體,根本未發現任何活人。
過了近三十分鍾,一行人來到了貨艙的正上方,當裏昂路過交叉口的通風扇,放緩腳步進行觀察時,瞧見本應該是幹淨、整潔的貨艙,現在卻淪爲“血肉煉獄”。
甲闆和艙壁被血液染紅,還遍布衆多瘤狀、半透明的肉體組織,而造成一切的源頭,也就是那個體積最大的集裝箱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黑色“石碑”。
其主體似乎有兩個錐形結構相互交纏、螺旋,并且猶如岩石的外壁上,還刻滿了散發紅光的不明文字。
當然了,貨艙内還聚集着密密麻麻的畸變體,看樣子,這裏已經被它們構建成巢穴了。
而且,裏昂還發現那些肉瘤狀組織旁,躺滿了失去意識的研究員、地勤、特工和獵手士兵。
就在這時,肉瘤集體裂開一道縫隙,伸出令人感到麻心、惡心的細長觸手,随機包裹住陷入昏迷的人們拖入“腹中”。
見慣這類場景的裏昂,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是當他發現昏迷的人群中,有着總是喜歡旗袍打扮的艾達時,表情直接凝固。
辛好,肉瘤像是每次隻“吃”一人,所以艾達僥幸躲過一劫。
可下次呢?
肉瘤的活動間隙又有多長?
裏昂在極短的時間内完成思索,最終,他用手勢示意衆人繼續趕往引擎室,盡快讓尤多拉号返回實體宇宙。
至于營救艾達…
裏昂比任何人都要心痛、焦躁,有種現在就跳下去的沖動,但還是克制住了,畢竟他這樣做的唯一結果,是非但沒能救出艾達,反而會讓自己白白送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