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處,一襲白袍以恐怖的速度疾馳,億萬道霞光缭繞,化作赤陽逃竄。
說實話,以徐北望現在的心情,恨不得在宇宙裏哼一首bgm,再跳太空舞步。
太激動了。
親吻老大,那種快感無與倫比,一想到就打哆嗦。
也把玩了心心念念的神品玉足,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踩踏。
不過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必須表現得滴水不漏,否則一旦露出破綻,那就隻能等死。
日不落死了一個至高、兩個争渡,關鍵還隕落了天道胚胎,足以轟動億萬星域,幾百上千年都難以平息。
徐北望之所以漫無邊際地奔跑,就是刻意表現出驚慌失措、魂不守舍,這樣才合情合理。
腳下躍過一片片星海,他能感受到宇宙間王陽灼熱的氣息,浩瀚能量在蔓延。
來了。
就在此時。
轟隆隆!
無邊星辰顫抖,徐北望身影迅速往下墜,轉眼消失不見,似邁入宇宙虛無空間。
四面八方都是火山岩漿,前方虛影朦胧而模糊,一簇簇銀色火焰在其身邊環繞,令空間發出灼燒之聲。
“誰?”徐北望保持異乎常人的冷靜。
“小子!”
一聲尖利的喊聲,身影緩緩轉過身來。
火焰消失,流星飛馳,星輝熠熠,一隻巨大的猴子屹立在七彩祥雲之上。
猴子滿面金毛,雷公嘴,雙瞳火紅似能洗滌時間長河。
它左手持一根鐵棒,右手攥着一條仙藤,藤結兩個葫蘆,帶着無與倫比的滅世之威!
“大聖!”
徐北望難掩震驚之色,言語極爲恭敬和忐忑。
北極狩獵的齊天大聖,在戰鬥路烙印虛影的萬古猛猴!
執掌兩件頂級道器,皆在諸天器物譜排名前五十,修爲道君巅峰,能撕碎宇宙規則!
毫無疑問,它跟蠢貓一樣,都是紀元生靈,本源遠勝過天道胚胎。
猴哥的壯舉數不勝數,最受矚目的便是踏碎天宮!
約莫兩百萬年前,大聖與穹頂之上的一個女至高墜入愛河。
原本是神仙眷侶,然而這個女至高隕落在紀元長河,面臨這等災難浩劫,連一縷氣息都沒有留下。
大聖傷痛欲絕,竟跑到魂不歸,要撕碎黃泉尋找魂魄。
這不是無理取鬧麽,黃泉地府别說至高的鬼魂,連神靈修爲的陰魂都沒有。
魂不歸求援天庭,大聖幾乎陷入瘋癫狀态,殺去天庭大鬧一場,誅殺諸多不朽存在。
總之,日不落神族跟齊天大聖有血仇,這是每個族人都需銘記在心的。
如今自己倒黴透頂,竟然碰上了它……
“晚輩打擾大聖清修了。”
徐北望忐忑不安,甚至誠惶誠恐,生怕葬送性命。
巨猴冷冷盯着他,目光能撕裂萬古青天,若不是仰仗日不落血脈,徐北望怕是要被氣息給焚燒掉。
他愈發緊張,身軀慢慢僵硬,無力感漸漸湧遍全身。
巨猴聳了聳鼻子,咧開滿是白牙的嘴,笑道:
“你身上有酒香?”
徐北望如逢大赦,迅速取出一壇桃花釀,畢恭畢敬地遞上去。
原本是想給老大的,可時間太過倉促,自己又太過沉迷于老大的胸脯,一時竟給忘了。
看來自己不是無意墜入這片空間,而是被大聖給拉扯過來的。
大聖嗜酒是出了名的,各種典籍都有記載。
巨猴掀開酒蓋,猛灌了一口,滿是金毛的額頭皺起來:
“太甜了!”
徐北望一顆心再度墜入谷底。
“不過還挺好喝。”巨猴把酒瓶夾在腋下,悶聲道:
“放你一馬。”
徐北望忙躬身行禮,“多謝大聖,在下就出去了。”
命不絕我啊!
生怕對方反悔,徐北望一步踏出,準備撕裂空間。
“等下!”巨猴一個縱跳,盯了他很久,突然問道:
“你一個日不落族人,怎麽跟七冠王族人有勾搭?”
轟!
猶如晴天霹靂,電光火石間,徐北望下意識否認,“沒有。”
巨猴不置一詞,擺手讓他離開。
徐北望離開的腳步猛然僵住,鬼使神差的,他轉身問了一句:
“大聖,您怎麽知道?”
一開始當然要否認,可轉念一想,不對勁啊,猴哥怎麽發現的?
宇宙無邊無際,各種氣韻領域不盡相同,它絕不可能感知到遙遠處遺迹的場景。
那好端端的,爲何有此一說?
憑着直覺告訴他,一定要承認。
巨猴抱拳在胸,居高臨下睥睨着他,懶洋洋道:
“跟俺說道說道,怎麽勾搭上七冠王的女子。”
似乎它對愛情很感興趣。
徐北望瞬間想到大聖那個逝去的道侶,他沉默半晌,露出柔情似水的眼神:
“生死仇家相愛,或許挺荒唐的吧,可我就是愛她,就算被神族剔除血脈,就算淪爲諸天笑柄,我依然奮不顧身。”
“在我眼裏,什麽仇恨,什麽長生,都比不上她的一颦一笑。”
巨猴聽着聽着,火紅瞳光略有些恍惚,幽幽道:
“俺也是。”
踏破宇宙,也要把你找回來。
回過神,它露出欣慰且粗糙的笑容,哼哼道:
“小子,你體内的生命源泉,有她的氣息。”
“看在這瓶酒的份上,以及你真摯的愛情,俺就管管閑事。”
說着,它卷動仙藤,光耀萬古,晶瑩的五彩之色籠罩徐北望,頃刻間又消散。
“好了!”
巨猴抓起棒子,輕輕拍向身軀僵硬的白袍,将他震離這片空間。
徐北望内心翻江倒海,情緒劇烈鼓蕩,沖向宇宙觸及到身邊的流星,他才艱難平複下來。
差一點點就暴露!
氣息啊!
接吻留下氣息,他竟然一直忽略這點?
果然再理智的人,在愛情面前都無法保持清醒,連一向聰慧絕倫的老大,都遺漏了。
“大聖,救命恩人。”
徐北望心中默念,環顧宇宙,再找不到火焰空間的痕迹。
陡然。
“太初北望!”
一聲怒吼充斥無窮盡的宇宙,蔓延到邊荒,一輪輪億萬丈大日震滅星辰,将宇宙照耀得無比璀璨。
淨土上諸多不朽虛影,神情浮現濃濃的悲痛,蘊含想象不到的痛苦。
白袍孤單地屹立在彗星隕石上,深邃的碧眸一片死寂空洞,宛若一具毫無生機的精緻木偶人。
“族兄……”
“啊!!”
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出,白袍金發一根根飄蕩,俊美的臉龐痛苦到猙獰,眼角滑落晶瑩的淚珠。
這一幕,讓大日諸多天驕黯然神傷,隐隐有些心疼。
太初北望,這個男人在無冕之王是多麽的不可一世,在億萬萬生靈的注視中,一招鎮殺帝季滅,毫不畏懼地挑釁帝涯!
風華絕代,蓋壓萬古,無與倫比!
可現在,卻像一個無助的小孩一般,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好想抱抱他。”
日不落的貌美少女們,似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她們内心無比的心疼。
“族兄!”
徐北望淚流滿臉,愧疚幾乎将他吞噬。
轟!
璀璨大日,走上五道偉岸身影,僅僅氣息便讓宇宙規則破碎,混沌炁氣湮滅。
皆是模糊的面容身影,但傾瀉的憤怒幾乎能斬破洪荒。
“當時是什麽情況?”蒼老的聲音勾勒恐怖的道韻。
徐北望臉龐一片蒼白,沙啞着聲音說:
“晚輩靠着器種逃生,神族的前輩,他……他……”
說着又顯露痛苦的神色。
“振作起來!”
一聲厲吼,太初鴻臉色鐵青,自大日踏出。
徐北望顫聲道:
“他在晚輩和族兄之間,選擇了晚輩。”
一陣死寂。
諸多日不落族人心中歎息,隻能給太初景隆默哀。
前輩,當然是指留守在遺迹的至高。
僅僅憑借一顆器種,就能在三個七冠王至高面前逃命?
無異于天方夜譚。
唯有一種可能,神族的至高拼死護佑太初北望,借助那一瞬間,器種驅使禁道環,讓太初北望逃脫。
而七冠王餘孽不敢追擊,太初北望才撿得一命。
其實這種選擇也很正常,畢竟太初北望擁有器種,有一線生機,假如選擇保太初景隆,那必然全部葬命。
“是我,是我的錯,我該把器種讓給族兄。”
徐北望神情呆滞,狀若傀儡般。
太初鴻憤怒之餘,還有一絲慶幸,幸好給了他器種。
在極端情況下,一定要死一個,那太初北望活着的價值更大,畢竟關系到神荼夢之。
“别再自責了,記住彼時被追殺的恥辱,他日百倍奉還!”
“太初景隆絕對不會白死。”
一個偉岸身影壓抑着怒火,道音陣陣,大道之行演化,讓小輩靈台清明。
“傳令億萬星辰,提供七冠王餘孽的蹤迹,天庭重賞!”
自無盡宇宙,傳出莊嚴而又冷漠的聲音,化作一根根秩序神鏈,飛向各個星海。
幾輪璀璨大日朝宇宙深處而去,探查遺留的痕迹。
而徐北望屹立淨土,回歸赤烏古星。
他真正做到胸藏驚雷而面如平湖,無論是族人的關心還是盤問,他都很坦然地應答。
看到太初北望恢複一如既往的冷靜,諸多長輩也放心了。
七冠王餘孽,可恨!
殺上十遍都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