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殿宇之中。
兩男相對而坐,越聊越投機,俨然有引爲知己的态勢。
“北望,跟我聊聊你在遺棄之界的壯舉。”
離殇抿一口茶,頗爲好奇道。
别的鄉巴佬都是一千來歲飛升,對方才幾十歲。
“挺無趣的,出生伴随天地異象,整夜夢到強大不朽的身影,走幾步就天降機緣,才三歲就打開接引之門,可在下當時還是吃奶的年齡,哪敢上去啊。”
徐北望面露遺憾之色,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叙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般。
什麽?
離殇越聽越心驚駭然,表情也不自然地抽搐了幾下。
這比他生而爲仙還要震撼百倍!
難怪突破有大道之花洄遊,這是一個錯生在遺棄之界的滔滔氣運之輩啊!
倘若北望依附大勢力,前程可謂難以想象,登頂幼琴榜輕而易舉!
“爲兄都有點嫉妒你了。”離殇感慨了一聲,笑意盈眸。
好家夥,就開始以兄長自稱了。
徐北望樂得如此,奉承了一句:
“小弟久聞離兄的赫赫聲名,東荒天驕執牛耳者,無上光環加身,而今終于能親眼瞻仰本尊,三生有幸啊。”
嘶!
離殇眯着眼,渾身通透,堪比突破時道韻洗滌。
“來,喝茶。”
他拿出珍藏的十萬年的茶葉,熱情招待。
幾個時辰後賓主盡歡,徐北望告辭離去。
這時,離殇對外宣布,輕飄飄四個字:
“師尊惜才。”
莊園内七千天驕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能默默哀悼倒黴的黎夜,對鄉巴佬的警惕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這張豐神俊逸的臉龐下,是一顆殺伐果斷的殘忍心髒,千萬别被其溫潤的笑容所蒙蔽。
……
回到修煉樓閣,徐北望再次檢查自己的氣運,七片氣運樹葉熠熠生輝,簡直要閃瞎他的钛合金眼。
說不激動是假的,今天邁出這一步,昭示着往後有機會登臨氣運之巅,成爲諸天萬域氣運之冠,碾壓老大和肥貓。
一家三口,看着她們牛逼哄哄,狗腿子還是有億點點介懷的。
而後,他開始探索四件至寶。
其中兩件極爲普通,就是神靈秘籍,黎夜那招召喚風雷就是其一。
當然,整個日月神朝都無法擁有一本神靈秘法,但于徐北望而言,是極爲不滿意的。
“找時間去兌換仙晶。”
徐北望随意丢盡戒指角落,旋即看向那顆道韻交織的蟠桃!
果皮呈猩紅色,桃瓣有霞光纏繞,隐約能看到一塊淨土。
僅看一眼,就感覺一股驚人的仙氣,身軀飄飄乎似羽化般,每處毛孔都浸滿聖潔氣息。
傳說中的羽化仙藥!
将其吞煉,有巨大的裨益!
比如九州一個壽命不過百的凡人,假如無意撿到這顆蟠桃,隻需要咬一口。
僅僅一口,立刻超脫飛升,跨過解厄境,成爲壽命幾萬載的人仙。
羽化仙藥的效果不止于此,冥燈煉化了黎夜的元神,徐北望窺探到一絲絲記憶。
黎夜是重生者,前世瀕臨死境,就靠這顆仙藥重生。
一個很殘忍的事實,之所以不能完全煉化,蓋因他築基有瑕疵,并非用星辰本源鑄就的仙基。
星辰本源太重要了,它完全決定一個修士的上限,仿佛一塊唯一的通行令牌,能進入金字塔頂端。
“不好意思,我有。”
“誰讓在下有大腿呢。”
雖然留着這顆蟠桃,遇到生命危機,一縷氣息就能重生,再從娃娃開始修煉。
唯一的區别就是,不能保留前世的天賦資質。
老大和蠢貓吞噬的陰陽果,是更高幾個等級的仙藥,容貌天賦氣運皆完美延續下來。
徐北望決定徹底煉化這顆蟠桃。
他從不想要來世,隻求今生!
最後一件寶物,是神秘的沙漏狀的古樸瓶子,像是被道劍從瓶口斬斷,徐北望手裏拿的隻有半截。
通過黎夜記憶,他知曉剩下半截在劍玄星域之主手上。
“你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
未來有時間,徐北望打算去一趟劍玄星域。
……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已是五年。
這一日,天地劇變!
璀璨光華映照百萬裏,萬千異象籠罩在虛空,通體泛着紫黑色,遠遠看去仿佛一處生命絕地,如浪濤般,不斷朝着八方撲打而去。
這驚人的動靜,令七千天驕無比震撼,紛紛駕馭神光在虛空觀望。
雲層深處,投映出一襲修長身影,連不染塵埃的白袍都在流淌着紫黑色的光芒,浩浩蕩蕩的仙氣朝他聚攏。
“鄉巴佬又突破了……”
“已經是人仙巅峰,難道不止于此?”
“這些紫黑色的光芒是何物?簡直聞所未聞!”
諸多天驕又嫉妒又驚悚,内心問候了鄉巴佬的祖宗十八代,該死的恐怖天賦,突破跟吃飯喝水一樣,不要太簡單。
“鴻蒙紫氣……”東方朔聲音沙啞,眼中充斥着濃濃的震撼之色。
他曾在家族古籍上見過,據說問鼎榜前五千的天驕,突破會引來這種異象。
“不可能是這種啊?”有天驕困惑,陡然瞠目結舌,似乎想到了可怖的猜測。
鴻蒙道氣精純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紫到發黑!
無數天驕臉龐猙獰起來,心髒猶如擂鼓在狠狠敲打,幾乎透不過氣來。
嫉妒讓他們面目全非!
記得鄉巴佬剛來莊園,還是人仙境初品……
短短五年,就特麽五年啊!!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天賦麽?
白袍周遭,俨然化作一個抽水機,瘋狂在汲取四面八方的仙氣,密密麻麻的仙氣漩渦,景象驚世駭俗!
似乎到達臨界點,澎湃的鴻蒙道氣灌入白袍體内,一朵朵聖潔的大道之花飄蕩,異象長河逐漸黯淡。
“地仙!”諸多天驕喟然長歎,内心被無力感填滿。
原本他們還有一些優越感,至少修爲境界勝過鄉巴佬,現在來到同一起跑線,換他們來追。
怎麽追?
拿什麽比肩這種萬古難見的天賦?
就在此時。
他們察覺到什麽,渾身毛骨悚然,震撼到害怕的地步!
還沒停?
轟隆隆!!!
仙氣陷入狂暴,這裏是東荒仙氣最濃郁的地方,可短時間化作一片貧瘠荒漠之地,蓋因四面八方的仙氣湧向白袍。
“蓋世妖孽!”
“要不是年齡對不上,我還以爲是天道胚胎。”
“在這個鄉巴佬面前,我這個天驕名頭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衆人難掩沮喪的情緒,眼睜睜看着一個鄉巴佬爬在頭頂,那種苦澀滋味就别提了。
……
“此子是何人?”
殿宇中,屹立着一個中年男子,袍衫繡走龍,腳蹬六合靴。
“回禀師尊,此人是弟子的兄弟,名叫徐北望,來自遺棄之界,飛升到日月神朝境内,拜入冰雪琴宮。”
離殇微躬着腰,畢恭畢敬地回答。
“飛升者?”
男子顯然極爲錯愕,轉身凝視着離殇。
他額頭平闊如台,卻有一雙極長極長的黑眼睛,眼角向上剔着,望之威嚴氣派。
正是東荒之主宋遠橋,剛從天庭歸來。
離殇對這個小弟很有好感,話語間不免添油加醋:
“不錯,天賦非常恐怖,五年前還是人仙初品,一夜直接突破兩階,異象驚人。”
“聽他說,他生下來就夢到上界神靈大帝,走到哪裏都能撿到機緣,一歲就打遍遺棄之界無敵手,一歲半轟開接引之門,舍不得離去。”
伴随着話音落下,宋遠橋表情凝固了。
一億個飛升的鄉巴佬,有9999萬9999個是廢材。
但是,假如有一個能脫穎而出,那不得了,天賦恐怕高到難以想象。
他曾有幸觀摩過天琴星域唯一一個問鼎榜天驕的突破異象,竟還遠遠不如此子!
莫非,此子成長起來,也有機會跻身問鼎榜?
離殇繼續說:“師尊,弟子刻意結交……”
話音被截住,宋遠橋擺手道:
“他已經是你師弟了。”
離殇懵逼:“……”
宋遠橋揮舞袍袖,一株株仙藥懸浮,朝遙遠的異象中心激射而去。
原本陷入仙氣匮乏,遲遲無法破開瓶頸的徐北望,在源源不斷的仙藥加持之下,朝桎梏沖擊而去。
“我看你能吞多少!”
宋遠橋有點肉疼,早知道不逞能了。
但做事要有始有終,沒有做一半中斷的道理。
于是乎,他顫抖着手臂甩出仙藥,從三十萬年份的,逐漸到兩株五十萬年份的,對面像是無底洞般還在索取。
“最後一株。”
宋遠橋取出一株仙人掌模樣滿是灰刺的仙草,那可是八十萬年份的神物,他自己都舍不得用。
“師尊……”離殇眼巴巴看着。
“不能功虧一篑。”
宋遠橋别過頭,将仙草砸過去。
刹那間,一朵朵大道之花在迷漫,竟透着濃郁的香味,幽香實質化蒸騰。
屹立虛空的白袍緩緩睜開眼,深邃的碧眸仿佛有星域沉浮,氣質是無法言喻的尊貴。
地仙中品境界!
原本靠着煉化整株羽化仙藥,勉強邁入地仙初品巅峰,沒想到還有東荒之主相助。
大好人啊!
“徐北望。”
渾厚的聲音自幾萬裏處傳來。
徐北望不敢耽誤,消失在天際。
整座莊園,七千天驕陷入麻木的沉默,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跟這種妖孽處于同一個時代,或許注定是悲哀!
來到殿宇,徐北望恭敬行禮:
“在下見過尊上。”
東荒之主是假神境界。
虛無境被稱作僞神,落神境就是神靈,但僞神跟神靈之間還有一個小境界,就是假神!
天賦不足以邁入神靈,始終在假神徘徊。
宋遠橋凝視了他很久,淡淡道:
“我準備将你收爲親傳弟子,如何?”
那邊的離殇一臉便秘的表情,感覺酸溜溜的。
徐北望故作惶恐,連忙說道:
“在下落難之際,是冰雪琴宮收留栽培,說來難以啓齒,宗門将所有資源都給了在下,就希望在下重鑄宗門榮光,在下不能辜負宗門所盼。”
開玩笑,師徒有因果聯系,宋遠橋可是在天庭任職。
天庭日不落神族,是他們一家三口的仇人,未來必須殺穿!
再一個,當初之所以拜入冰雪琴宮,那是因爲自己是仙界萌新,總得找人罩罩。
而今混得如魚得水,你區區假神境界,真有點寒碜不夠看。
“不識好歹!”離殇憤怒了,目光森然。
“閉嘴!”宋遠橋狠狠剮了他一眼,颔首道:
“知恩圖報,我很欣賞這種品性,就做個記名弟子吧。”
付出了這麽多仙藥,不能讓此子跑了,必須賜下恩惠,締結一絲因果之力。
雖然遺憾不能收爲親傳,但此子懂得感恩,也是他樂見其成的。
“弟子拜見師尊。”
徐北望立刻改口,恭敬施禮。
這正是他所盼望的,不僅能有靠山,而且記名弟子牽扯的因果微乎其微。
“好,贈你一件防禦仙器,好好修行。”
宋遠橋端詳着小望,越看越滿意,根本挑不出絲毫瑕疵來。
随即,他取出一柄棱錐狀的長盾,仙芒氤氲,絲絲縷縷的造化之力在流轉。
造化一階仙器!
“多謝師尊。”徐北望心安理得地收下。
宋遠橋滿意點頭,鼓勵了一句:
“在幼琴榜取得好成績,讓爲師臉上有光。”
其實他心裏不抱什麽希望,非天仙境界,很難登臨幼琴榜。
小望天賦氣運卓越,甚至碾壓幼琴榜天驕,但劣勢就是起步點太低了,倘若再過兩百年,那絕對能争奪前三,甚至奪魁。
“冰雪琴宮栽培有功,爲師賜五座礦脈吧,再賜一條仙脈。”
宋遠橋不在意般開口,這些不是他的私有物,而是天庭的東西,反正也得賞給境内宗門,不如多拿一些給冰雪琴宮。
“弟子感激涕零。”徐北望由衷開口。
師徒二人閑聊了很久,一旁的離殇露出哀怨的眼神。
“師尊,那事處理得怎麽樣了?”
不甘心被忽視,離殇借機插話。
徐北望一直想問又怕露破綻,此時屏氣凝神。
“搜遍億萬星域都沒找到凰錦霜,像是蒸發了。”
宋遠橋感慨了一聲,天庭可是陷入大動蕩,一些不朽的存在都投映來虛影,某些黃金神族更是惴惴不安。
然而跟他這個蝼蟻沒什麽關系,也是小人物看上層的熱鬧罷了,倒是希望能上演精彩紛呈的大戲。
徐北望不動聲色,内心長松了一口氣。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他心情都變得更愉悅起來。
更印證了一個推測,瘋婆子并沒有大規模搜查自己,如果真有,宋遠橋既然到了天庭,肯定會看到畫像之類的。
“現在出發中州。”
宋遠橋笑着吩咐,整個人便消失了。
“恭喜!”離殇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不複之前的熱絡。
本來高高在上俯瞰對方,眼下處于同一個地位,不舒服是難免的,但談不上嫉恨,他清楚師尊對此子極爲看中。
“離師兄,小弟囊中羞澀,沒什麽好送的。”
徐北望說着,遞出一本神靈秘術。
離殇瞄了一眼,很快面帶笑意,将秘術收進須彌戒。
價值不低,但也談不上至寶,關鍵是一如既往的尊敬态度。
“師弟喝茶。”離殇又擺弄着自己的茶具。
徐北望可不想友誼的小船就此翻了,這個裝逼犯挺實在的,比較好坑。
不過他心裏有個疑惑,莫非自己真有社交牛逼症?
一路順風順水不說,短時間内,就擁有東荒之主這座靠山。
我也想過腳踏實地奮鬥,奈何情況不允許啊。
……
古老戰船從莊園駛出,即将奔赴中州聖域。
船内一片死寂,七千天驕神情黯然,直到現在還接受不了。
這個卑微的鄉巴佬,成了東荒之主的記名弟子?
他們仰視着戰船頂端,仙氣最濃郁的位置,被離殇和鄉巴佬占據。
原本俯瞰的一個人,從此往後需要仰望……
不公平啊!!
無數天驕内心哀嚎,嫉妒已經不足以描繪情緒,隐隐有不甘的痛苦。
……
白雪茫茫,萬裏冰封的冰雪山脈,連綿樓閣萬籁俱寂,十萬弟子正在潛修。
陡然。
轟隆隆!
遙遠虛空,一輛五條蒼龍拉拽的戰車隆隆辇來,就屹立在冰雪琴宮上方。
一襲華美宮裙的公儀初攜帶宗門長老前來迎接。
她們眸光透着擔憂之色,有一股不詳的預感,似是驚天噩耗!
遵循舊例,每當有弟子隕落,東荒之主便會派人通知。
送來一具屍體,或者一根骸骨……
戰車裏,男子很久沒有說話,他環顧着這個窮鄉僻壤之地,内心感慨:
祖墳冒青煙了!
這種驚才絕豔的飛升者,偶然被你們招募,一個決定足以改變宗門曆史,從此雞犬升天。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冗長的死寂,公孫儀玉頰慘白,内心一陣絞痛,她的愛徒喪命了!
七個師姐,以及諸多長老都是一臉悲恸,那襲俊美白袍猶在眼前,可人已經喪命了。
早知道不讓小望去參加殘酷的幼琴榜角逐。
漸漸的,其餘六大勢力聽到訊息,撕裂空間而來。
他們面面相觑,隻剩一個念頭。
那些期待、那些東拼西湊的資源,全部付諸東流!
什麽肩挑日月神朝崛起重擔,什麽承載小山村使命,都隻是幾句荒唐可笑的戲言!
這種場面他們經曆過,前幾次幼琴榜,寄予厚望的弟子,最終隻送來一根血淋淋的斷肢。
鄉巴佬,負我!
山巒間,那些礦奴一個個面帶幸災樂禍的笑容,恨不得仰天長嘯。
不要以爲插上一根雞毛,就是上天的使者!
你其實跟我們一樣,都是飛升的鄉巴佬,被天道抛棄的可憐人。
咱們雖然過得不如狗,但好歹苟延殘喘地活着,有朝一日還能擺脫礦奴的身份,成爲仙門端茶倒水的仆役!
而你卻成爲一具冰冷的屍體!
“說吧,我能承受。”
公儀初竭力控制悲傷的情緒,努力維持一宗之主的儀态。
男子愣了下,看來她們都誤會了……
他忙笑道:
“恭賀貴宗弟子徐北望,已被東荒之主收回記名弟子。”
猶如平地起驚雷,黑室綻耀光!
微風吹動公儀初的發絲,她嬌軀僵住,眸光呆滞。
而全場無數人臉部肌肉鼓動,内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這怎麽可能?!
東荒之主的記名弟子?
“徐公子心念貴宗,不願做尊上的親傳弟子。”
男子話語平緩,說出來自己都覺得詫異。
好聽點是知恩圖報、赤子之心,難聽點就是愚昧無知。
“小望……”
公儀初美眸紅楚,感動得稀裏嘩啦,兩萬年沒流過的淚水,竟然要奪眶而出。
宗門一衆長老情緒翻滾,最終沉默不言。
冰雪琴宮幾十萬載的曆史,做過最英明的舉動,恐怕就是将小望收爲親傳弟子。
換做正常人,早就跟紅頂白了,有蒼天大樹不抱,誰還回頭找那棵搖搖欲墜的小樹苗?
可小望呢,無論地位發生何種改變,始終牢記着冰雪琴宮親傳弟子的身份,那是放在他心裏第一位的,什麽都無法取代!
“爾等栽培有功,這是尊上賞賜的物品。”
男子探出巨掌,五座巍峨高聳的山峰轟落在冰雪山脈,轉眼被大雪覆蓋。
這一震,無數晶瑩的仙晶掉落。
全部都是沒有挖掘的礦脈!
這些礦脈在天地精華的滋養下,會源源不斷生出仙晶。
足足五座!
轟!
一條連綿璀璨的長脈橫亘在天際,霞光磅礴,垂直墜落在冰雪琴宮宗門地底下。
刹那間,天地仙氣濃郁了一倍,朝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仙脈!”
廣琴阙宰婵震驚萬分,眼中有濃濃的羨慕之色。
厲鬼三和犀霸天等人就更别提有多興奮了,一座仙脈,能籠罩整個日月神朝,其餘勢力都受益無窮。
他成功了!
這個年輕人完成了不可思議的壯舉!
“徐公子登上幼琴榜了?”谵明舉威激動地詢問。
男子訝異,旋即搖頭:
“幼琴榜推遲五年舉辦,眼下他們才剛剛抵達中州。”
聞言,無數人愕然。
日月神朝位置偏僻,消息閉塞,還真沒聽說過這件事。
唯一有所耳聞的是,隔壁大炎神朝的天驕,被徐公子一腳踩死。
就因爲這個壯舉,日月神朝還大開宴席慶祝了三天三夜。
“哦對了,徐公子已經是地仙中品修爲。”
諸事完畢,男子駕馭戰車隐沒在虛空。
天地間似安靜了一瞬,寂靜得能聽見雪落的聲音。
地仙?
還中品?
才幾年??
公儀初柔荑輕捏眉心,喃喃道:
“先緩緩……”
足足過了很久,她才緊抿薄唇,酥胸依然起伏不定,仿若夢幻般。
好快!
快到她難以置信,像是在翻閱一本關于蓋世天驕的傳記!
戰車早已離去,可所有人還僵硬如雕塑般,始終沒有動彈。
他們腦海裏一片空白,全部震撼得無以複加,全部驚駭得難以自拔!
荊長老捂着嘴唇,她恍惚中想起初見徐公子的那一幕。
剛剛飛升到天琴星域,絲毫沒有畏怯,高貴優雅的氣質,是難以遮掩的強勢和自信。
他就屹立在礦區,平靜直視着各大勢力的審視。
最終,冰雪琴宮選擇了他。
“感謝你。”
諸多長老齊齊看向荊長老,眼神是真摯的敬佩。
荊長老一臉得意,甩袖疾馳到山脈,朝一群怔愣的礦奴怒喝:
“快去挖礦!”
“是……”礦奴背起背篼,倉惶去往那五座礦脈。
這就是命啊!
認命吧,别人生來就是上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