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山脈壯闊浩瀚的美景,卻不及眼前白袍一絲一毫。
他平靜屹立在那裏,輕描淡寫的微笑,仿佛融于天地,讓全場心靈都得到洗禮!
這就是契合天道的命運之子麽?
恍惚間,七大勢力生出一股錯覺,他就是天道胚胎,不然怎麽解釋幾十團鴻蒙道氣?
“切磋一下沒什麽的,試試?”
徐北望輕語,袍袖展動,超凡脫俗。
“不了……”宰維連連後退,強行擠出僵硬的苦笑,喟歎道:
“螢火豈敢與皓月争輝。”
他像是被束縛了般,完全生不出争鋒的心思,再愚蠢的人也不會主動自取其辱。
突破人仙的異象太震撼了,天賦差距堪稱碾壓斷層。
廣琴阙阙主宰婵内心長歎一聲,不是維兒不夠強,隻是對方太過妖孽。
“你們好好考慮一下,抉擇出最合适的人選。”
公儀初笑容輕快,将“合适”兩個字咬得很重。
礦教等三家勢力面面相觑,毫無疑問認定徐公子。
倘若候選人雙方在伯仲之間,那必須遵守祖宗之法,幾十萬載的規矩不能破,名額屬于廣琴阙鐵闆釘釘。
但是。
當兩人差距太過龐大,再頑固地不知變通,那就是愚昧了!
很顯然,徐公子必定能在東荒闖蕩赫赫聲名,甚至有機會位居幼琴榜。
屆時星域之主賞賜一條仙脈,會輻射整個日月神朝境内,各大勢力都有巨大裨益,也能跟着沾光。
“宰婵,你還要做無謂的堅持麽?”
厲鬼三可就不客氣了,語氣嚴厲且透着威脅。
之前你能拉攏其他三家對峙,現在可就不同了,想撐到什麽時候?
宰婵冷着臉沉默,情緒極爲複雜,準确來說還是有點不甘心。
畢竟這個名額屬于廣琴阙,還被自己親生兒子預定了。
師尊傳音,徐北望清楚始末,他淡然自若到:
“宰阙主,在下以天道起誓,欠貴宗一個人情。”
宰婵臉色微喜,那絲不快瞬間煙消雲散,這個諾言分量不輕。
“諸位的慷慨,在下亦記在心裏。”
徐北望随後看向三家勢力,笑容親近自然。
“舉手之勞,不足挂齒啊……”
三家上層人物笑得合不攏嘴,越發敬重這個年輕人。
如此驚世駭俗的天賦,卻在他身上看不到絲毫傲慢,舉手投足間令人如沐春風。
念及于此,他們腸子都悔得青紫,後悔的情緒席卷五髒六腑!
當初在礦教地盤,七大勢力都看中了此子,冰雪琴宮出價最高,權衡以後,他們選擇放棄,認爲這個飛升者不值這個價。
錯!
錯!
錯!
要是能時間回溯,不惜一切,甚至傾盡道統所有,都要将其攬入麾下!
冰雪琴宮,看樣子要被命運眷顧了。
宰婵故意糾結很久,她好歹有身份地位,迫不及待答應就太跌份。
冗長的等待。
“廣琴阙樂于成人之美,希望徐公子給日月神朝赢得無上榮耀。”
宰婵妥協了,鄭重開口。
“多謝宰阙主。”徐北望微微一笑。
其餘勢力松了一口氣,皆面露笑容,氣氛熱烈喜慶。
對于整個天琴星域而言,日月神朝就是窮鄉僻壤的小山村。
天賦恐怖的徐公子帶着全村的希望去角逐幼琴榜,他将震撼整個星域!!
徐北望跟各大勢力談笑風生,心中暗忖。
莫非自己有社交牛逼症?
好像來到仙界沒遇到絲毫波折,走到哪裏都萬衆矚目,現在已經是日月神朝的大師兄,代表神朝去争奪榮耀。
……
回到洞府。
徐北望斟了一壺仙茶,倒很期待中州聖地之旅。
很久沒踩踏天驕了,不知動作是否生疏,應該一如既往的絲滑。
以掠奪爲生,有什麽能比年輕天驕更合适?要是裏面有一兩隻尋寶鼠,那就賺大發了!
想起尋寶鼠,徐北望擡手打開陣紋禁制,攫取洞府外面的一件魂器。
裏面是密密麻麻的神魂,足有幾百具,皆是荊長老從飛升者中挑出的佼佼者。
徐北望有輕微訝異,能稱得上天命之子的足足八十多個。
轟!
一掌探出,天命之子的神魂悉數隕落,氣運光點飄散懸浮。
“你們是幸運兒。”
徐北望将剩下的神魂塞進魂器,準備随便扔個地方讓他們自生自滅。
做完這一切,開始吞噬氣運光點。
按理說,他習慣了倒黴體質,反正跟機遇無緣可以搶掠,沒必須一直惦記氣運。
實則不然。
自從得知了天道胚胎、問鼎榜之後,徐北望很清楚氣運的重要性。
真到了古神天帝境界,對手都是大背景天驕,甚至出自黃金神族,哪有這麽好搶?
所謂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擁有的東西才最踏實。
一炷香後,氣運光點悉數消失。
徐北望懷着忐忑的心情,查看自己頭頂的氣運樹,這一看可謂是五味雜陳。
他隆重的宣布一條喜訊——
光秃秃的氣運樹,終于有三片樹葉熠熠生光。
“效果微乎其微……”
很明顯出乎徐北望意料之外。
吞噬了這麽多,才增加到三片,越往後需要的氣運光點呈幾倍增長!
他悲觀地推測,倘若依靠遺棄之界的天命之子,達到十片樹葉,恐怕需要百萬計……
二十片,甚至數以億計!
“這個算盤幾乎落空了,還是得吞噬仙界的天道之子。”
“兩手都得抓,兩手都要硬,蚊子再小也是肉,絕不能放過。”
摒棄多餘的思緒,徐北望再次取出玩偶。
跟“老大”閑聊了一陣,又惦記這雙一模一樣的神品玉足。
他回憶起第一次被踩的畫面,牢記老大的動作幅度,以及頻率,然後——
自創一門控制心法。
沒錯,他通過意念,完全能控制玩偶的動作。
雖然很僵硬,被踩的感覺也差了幾萬倍,但還挺爽的。
……
回歸賢者模式。
白袍屹立虛空,眺望遠處的雪景,心境前所未有的自然。
此刻,他像是化作一縷晚風,穿梭在冰山萬靈間,靜心閉眼,聽到諸多聲音。
清泉流淌,汩汩回旋,冰珠滴落,草叢間蟲鳴,深池魚蝦擺尾。
他甚至聽到了外門弟子的議論聲,以及兩個女修在纏綿地接吻,哼哼唧唧聲。
徐北望平靜俯瞰一切,靜看雲卷雲舒,感受衆生百态,紅塵滾滾。
這就是以星域本源鑄就的仙基,與天地極爲契合,感知力非常強。
還能感應到天地間出現了許多之前從未出現過的痕迹。
有些很深,連綿到無垠的虛空,線條和軌迹錯綜複雜,穿透天琴星域連接銀河宇宙。
“終于擁有能跟問鼎榜前兩百角逐的資本。”
徐北望沒有多大喜悅,想到這顆星辰本源是蠢貓偷來的,他頓覺心酸。
……
“小望,七家聯名推選你,就等令牌下來,你就能動身了。”
公儀初唇角微揚,又遞了一堆須彌戒過來。
略頓,她輕聲道:
“爲師有件私事麻煩你。”
“弟子義不容辭。”徐北望回答得斬釘截鐵。
公儀初眸光有些恍惚,似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素來端莊的玉頰浮現絲絲哀怨。
她啞聲說:“我曾經……”
說着又停住了,在竭力平複心緒。
你曾經跨過山河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你曾經愛過這樣一個男人,他說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徐北望沒有出聲,靜默等待。
“爲師曾經參加過幼琴榜角逐,在一次試煉中,遇到朱雀教的落花仙子。”
“衆目睽睽之下,她給了爲師一個巴掌,這個巴掌爲師記憶猶新。”
“她那雙俯瞰蝼蟻般的不屑目光,時時刻刻出現在爲師夢中。”
公儀初娓娓道來,聲音微顫,透着無力的憤怒,以及在愛徒面前的羞愧。
原來是這樣……徐北望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便宜師尊淪爲别人的墊腳石了……
其實很正常,自己一路走來,不知踩了多少天驕人傑,哪裏會在乎蝼蟻的看法,更不會去關注他們的心路曆程。
“這一次,她的弟子也會參加,幾乎預定了幼琴榜前三十。”
“爲師希望,你能正面擊敗她的弟子。”
公儀初輕啓薄唇,深深凝視着愛徒。
這就是她道心的瑕疵,倘若不剔除,恐怕無望突破僞神虛無境。
隻要自己的弟子更優秀,那也算變相找回場子。
“請師尊放心!”
徐北望信誓旦旦,回答得極爲堅定。
好歹受了冰雪琴宮許多恩惠,這個小要求不僅不能拒絕,還得圓滿完成。
必須踩死,替便宜師尊出一口惡氣。
不過女人,太記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