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清晨。
“铛!”
“铛!”
“铛!”
悠揚的羽葆鼓,伴着筚篥金钲等禮樂聲,從城外慢慢傳來。
轟隆隆!
數百騎士簇擁着一駕以各種天材地寶鑄就的辇車,被一頭強大的蛟頭馬身的妖獸拉着,發出陣陣風雷響聲。
“快看,楚國太子降臨了!”
“不愧是青雲榜第一,這陣仗就有夠恐怖的!”
“說起來,咱們大乾天驕應該羞愧難當,頭榜竟被附庸國的太子霸占!”
京師許多武者望着那輛辇車,臉上滿是震動。
楚國偏居一隅、彈丸之地,僅僅大乾幾個郡縣大小。
一直尊奉大乾爲宗主國,國家實力很弱,但境内有座稷下學宮,每任宮主都是一品聖境強者!
正因爲宮主的存在,令大乾朝堂深深忌憚,根本不敢入侵吞并,連制定相關國策都如履薄冰。
畢竟一個聖境很難殺死,一旦其施展報複,大乾必定滿目瘡痍。
這個微妙的平衡就保持下來了,楚國每年朝貢,大乾也不準幹涉楚國内政。
當代太子姜無忌,據傳是一種神秘體質,從十八歲開始,就做到橫推同輩天驕,壓得年輕一輩喘不過氣!
“希望武家冢虎不會讓本王失望,倘若不堪一擊,那未免太過無趣。”
辇車内,坐着一個容貌清朗的二十二歲男子。
頭戴金冠,一身玄色羽衣,上面繡着日月山河、星輝交織,整個人透着難以言喻的尊貴之氣。
再過一年就要開啓天樞,又恰逢大争之世,諸多隐世天驕會慢慢浮出水面。
他姜無忌身爲當代最璀璨的年輕存在,堪稱是行走的同輩神話,怎能不造勢揚名呢?
先鎮壓不知所謂的冢虎,再挑戰各大道統的聖子聖女!
一路睥睨無敵!
無論誰碰到他,都必須淪爲陪襯!
“那個就是稷下學宮的謝若虛,青雲榜第三!”
“這一次文廟朝聖,他必将獨攬風頭,甚至有機會參透儒家大道!”
“泱泱大乾,遠古儒學發源之地,怎麽就沒儒家讀書人挫挫他的銳氣?”
“如果文氣都被此人攫取,那是不是意味着大乾文氣衰竭?”
辇車旁邊,站着一個寬衣博帶,羽扇綸巾的書生,同樣萬衆矚目。
每隔五年,文廟感應北鬥文曲星,屆時文氣浩瀚,大乾會舉辦朝聖之旅。
九州各地的讀書人,都能前來京師文廟感悟聖人雕像,憑借己身天賦悟性獲得機緣。
而這一次,熱度最高的無疑是稷下學宮謝若虛!
“文氣被掠奪也就罷了,偏偏楚國太子借着盛會之名,前來挑戰大乾天驕。”
“這不是特意來打臉麽?挑釁啊!”
“唉,人堂堂一國儲君發話,大乾難道避而不戰?那帝國顔面盡失的罪名誰能扛?”
“六扇門商捕快呢?”
“人早在琅琊郡,上不得台面的武林大會,他屁颠颠跑去主持,肯定是早就得到消息溜了。”
“你是說,商天驕沒有交手切磋的勇氣?”
“那肯定啊,要想掐滅姜太子的嚣張氣焰,唯有靠青雲榜第二許長恭了!”
朱雀大街兩旁的武者議論紛紛,言語之間有些濃濃的挫敗感。
滿朝權貴立在承天門,神色倒是略顯輕松。
雖說姜無忌有年輕一輩無敵的稱号。
但那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武家已經像外界傳遞信号,潛修十年的冢虎已經入京!
而皇族姬氏姬明月,也踏出了聖地落霞宮!
盡管不了解武家冢虎,可從武家自信昂然的姿态,足以推測出此人修爲深不可測!
青雲榜第一的實力擺在這裏,一旦戰敗,那天後不是搬石頭砸腳麽?
敢應戰,就說明有必勝的把握!
辇車朝皇城滾滾而來。
陡然。
場中嘈雜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一襲白袍的男子出現在長街盡頭,如圭如壁,神韻獨超。
氣氛死寂,萬衆矚目之下,他表情毫無波瀾起伏。
徐公子!
在琅琊郡一招擊敗六品下階的孔氏族人,如同巨石墜入湖中,九州掀起了驚濤駭浪!
青雲榜直接升到第七!
速度之快令人震駭!
如此強勢無畏的存在,他回來了!
辇車中,姜無忌目視着走來的白袍,很自然開口:
“徐天驕,你是想與本王一戰麽?你有這個資格。”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
人群嘩然,旋即震驚萬分!
這就開始角逐了?
徐北望面無表情,繼續朝皇城走去。
“本王曾踏足山巅,卻從未跌落低谷,有本王在,九州天驕誰敢言不敗?誰敢稱無敵?”
姜無忌搖搖頭,一步步走下辇車,似是惋惜道:
“如果不是錯生了時代,以你的天賦,是注定走上巅峰的。”
“可惜山巅處隻能站一人,很抱歉那屬于本王的位置。”
他語氣風輕雲淡,卻透着一股理所當然的狂妄。
六階下品的蝼蟻,他去年一根手指頭碾死過。
隻用了一根手指罷了!
所謂的徐公子,不可避免成爲他的踏腳石之一。
徐北望輕皺眉頭,楚國這裝逼犯真的很讨人嫌。
“看來你戰意不足,那随時等着你挑戰本王。”
“本王清楚,你絕不止青雲榜第七的實力。”
姜無忌微微側步,語氣倒是饒有興趣。
在無數道期待的目光中,徐北望沒有停留,負手朝瑤光殿走去。
皇城宮苑,逐漸遠離熱鬧喧嚣。
徐北望一張臉逐漸陰沉。
他很難遏制噴薄欲出的殺機,已經按捺不住想給仇人鳴響喪鍾。
但他要暗中布局。
殺一人完全不夠,必須誅全家洩恨!
……
瑤光殿。
“兩個月不見娘娘如隔三十載,娘娘躬安?”
徐北望恭敬施禮,打量着老大高貴冷豔的玉頰,偷觑那雙踩在地毯上的美足。
心中不禁感歎:
還是這裏溫暖舒适,被滿滿的安全感裹緊。
“喵——”
肥貓從偏殿竄了出來,使勁扒拉徐北望的袍腿。
滾開……徐北望一腳踹走。
第五錦霜盯了他半晌,語調清冷:
“你在本宮這裏溜須拍馬,在外面仗勢欺人,倒是活得滋潤。”
請聽我狡辯啊……
徐北望一言不發,微垂着頭保持認錯的姿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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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