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西西裏島。
嬸嬸端着相機,正在想方設法地把邊上的叔叔和路鳴澤放在一起,同時還要兼顧到不遠處的海浪與上方飛舞的海鷗。
現在是十二月,西西裏的冬天,作爲地中海氣候的西西裏冬季溫和多雨,最适合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原本路鳴澤一家準備去島國東京玩一玩,在冬天見識一下東京的美,可惜前幾個月東京遭了災,直到現在都沒怎麽恢複過來,而嬸嬸向來求穩,便将目的地改爲了意大利西西裏。
這是路鳴澤自己的要求,他這些年來一直想去這裏看看,這種念頭大概源于帕西曾經告訴過他,自己的家鄉西西裏是個很美的地方,有空可以過來玩。
于是在這個聖誕假期,路鳴澤帶着父母,來到了這座傳說中的黑手黨起源地。
沒有了過去混亂的局勢,在意大利黑手黨向着米國開拓之後,這片小小的土地安靜下來,變成了意大利有名的旅遊地。
路鳴澤拿着街邊買的油炸點心,嘗了一口,要說意大利人不愧被稱作歐洲的華夏人,點心的味道倒是很合他的胃口,這是一片奶酪與番茄組成的土地,而在午餐時間,到處都是番茄醬的味道。
“好吃不?”叔叔路谷城湊上前來,看着路鳴澤手裏土豆餅一樣的東西,對方點點頭:“好像是鷹嘴豆泥做的,味道挺好。”
“留點肚子,等下不是還要去吃披薩嗎?”嬸嬸毫不客氣地把叔叔從小攤面前拽開,年紀大了都有些三高,嬸嬸正在限制叔叔的飲食。
随即又轉過頭,沖着路鳴澤喊道:“你那個網友什麽時候過來,你快看看信息。”
路鳴澤無奈地拿出手機,給帕西發了個信息,對方在得知路鳴澤來到西西裏後,自告奮勇地要前來接待,但現在還未到來。
就在三人在西西裏的海邊一邊欣賞着海景,一邊等待的同時,一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黑色加長轎車停在了幾人身邊。
車床搖下,露出帕西的半張臉,向外看了看,這才把窗子搖下來,喊了一聲:“路鳴澤,這邊。”
聽到喊話的路鳴澤打了個機靈,咂摸咂摸嘴,看向了帕西那張變得有些陌生的臉:“帕西?你的下巴怎麽……”
帕西不動聲色地遮住下巴,他的治療還未完成,下巴有些歪,整個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看上去有些滑稽。
“上車吧,上車再說。”帕西招招手,示意路鳴澤三人上車,嬸嬸一馬當先,氣喘籲籲地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這才帶着家人坐進了這台隻存在于她夢想中的車裏。
路鳴澤也上了車,屁股剛坐穩,便聽到帕西問道:“伱還記得我們在哪認識的嗎?”
“不是仕蘭中學的交換生派對嗎?”路鳴澤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我記得你和我在派對上交換了QQ号來着?”
帕西低下頭,小聲說道:“這樣嗎,看起來你也忘了啊。”
“什麽忘了?”路鳴澤有些不解,摸了摸肚子,反倒是叔叔路谷城警惕起來,作爲有關部門的一員,他也了解過龍王帶來的災難,面對帕西莫名其妙的問題,眯起了眼睛。
“這位小哥,你是那邊的人吧。”路谷城制止住不解的妻兒,平靜地對帕西說道:“我不過是個編外人員,關于華夏的事情,可什麽都不知道。”
“别緊張,”帕西回過頭來,雙眼已經化爲了金黃色的豎瞳,他伸出胳膊,展示着手臂上細碎的鱗片:“用華夏的說法,我是自己人。”
路谷城回憶着自己經曆過的培訓,對比鱗片的樣式,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坐回位置不再說話。
“老爸你這是什麽情況?”路鳴澤第一次感覺自己看不懂自家這個有些怠惰的老爹,而嬸嬸也揪着路谷城的腰,低聲要他交代個清楚,而路谷城隻是撓撓頭,淡定回應道:
“是路麟城那家夥一類的人,嗯,和他一樣亂七八糟的。”
這種解釋不足以服衆,但嬸嬸看在高級轎車的份上忍了下來,而帕西也很聽話地說起了卡塞爾學院裏的一些小趣事,讓三人知道了路麟城當年的留洋生活。
“我就說他不是個安生的。”嬸嬸轉移了注意力,一邊罵着路麟城,一邊與帕西攀談起來:“那個小帕啊,你家裏是做什麽的啊?”
帕西帶着淡淡的微笑,他是那種大人都會喜歡的孩子,随口回答道:“我們家主要做些皮具生意,還做巧克力之類的食品。”
負責開車的加圖索成員聽到帕西的說法,不由地扯扯嘴角,最後還是在對方殺人的目光下将注意力轉移到面前的道路上。
不知道爲什麽,帕西倒是很會聊天,總是能不着痕迹地轉移話題,将聊天的内容扯向西西裏的美景與美食,又或者是路明非或者路麟城當年在卡塞爾的表現。
聊着天,加長轎車到了一家餐館面前,餐館建在一條上坡路邊,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古樸滄桑,帕西下車,優雅地打開車門:“我給你們訂了位置,家務繁忙,我得先走了。”
雖然嬸嬸和路鳴澤百般挽留,但帕西還是坐上車,在煙塵中離開,嬸嬸用肘尖戳了戳自家兒子:“你這是認識了不得了的人啊。”
“不是他認識别人,是人家認識我們啊。”叔叔路谷城卻看着遠去的轎車,喃喃自語道:“這地方也不能久待了,等下就去訂票吧。”
……
車上,帕西整理着西裝,旁邊的司機終于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帕西秘書長,您爲何要親自接待那些普通人?”
帕西一邊整理着袖口,一邊看向司機,那冷漠的眼神讓司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終于,在寂靜之中,帕西開口了:“因爲他們背後,是一條家族無法對抗的巨龍。”
“巨龍?”司機不解:“可家族不就是屠龍的嗎?”
锵!
獵刀從帕西的腰間拔出,插在司機的耳邊,在他悄然滴落的冷汗中,帕西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我要做什麽,無需向你彙報。”
“還有,叫我少爺,帕西少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