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被龍族西方史折磨得欲仙欲死的路明非見到了還在恢複中的夏彌,她躺在病床上,皮膚還未恢複,露出紅色的肌肉組織,看起來就像是解剖圖譜上的肌肉示意圖。
夏彌的病房是無菌的負壓病房,她的身體還非常脆弱,一點小小的細菌都會讓她感染。
路明非站在病房窗外,隔着單向玻璃看着裏頭躺在床上的夏彌,旁邊是安德與老唐,三人就這樣看着裏頭的夏彌被醫護人員轉移位置,去接受下一次的治療。
由于神經系統正在重生,每次治療的過程都十分慘烈,用安德的話說,就像是屠宰場裏的牛羊一樣,鮮血四濺。
路明非沒有看過,但聽安德的描述與旁邊老唐臉上的表情,也能猜到那場面一定非常恐怖。
“事實證明效果不錯,”安德看了看夏彌的各項身體指标,開心地說道:“精神狀态也不錯,昨天我還和她聊了聊天。”
“你們聊了什麽?”老唐探頭探腦地問道。
安德聳聳肩,淡定地表示道:“沒什麽,我隻是告訴她我們在她心髒處裝了炸彈,以及她還需要完成卡塞爾學院四年制的學業,順帶一提,學費已經免了,順帶還附加最高級别的獎學金。”
“那姑娘的心情一定五味雜陳,”安德眉飛色舞地說道:“當時臉上的表情可精彩了。”
“德叔你是惡魔嗎?”路明非抱怨道。
“明明應該是魔鬼才對。”老唐接話道,安德挑了挑眉毛,平靜地表示:“我隻是在救她的命,再說了,能有書讀有什麽不好的。”
“重點是心髒裏的炸彈吧。”路明非吐槽道。
“讀書一點意思都沒有。”顯然,對這個問題,學渣老唐有着不一樣的看法,對于他來說,在教室裏聽課比在心髒裏裝炸彈更加難受。
“你們啊,真是的,”安德搖搖頭,揮手開始趕人:“治療要開始了,伱們到别處打電腦去,别在這裏杵着了。”
路明非點點頭,從背包裏拿出一袋水果遞給安德:“這是給學妹的慰問品,額,她現在能吃東西了嗎?”
“恐怕不行,”安德聳聳肩:“消化道的複生工作在很後面,你還是拿回去吧,或者和羅納德一起吃掉也行。”
“好吧……”路明非把水果塞進安德手裏,拉過老唐走掉了,安德則繼續站在窗前看着其中的治療過程,不得不說,整個過程異常血腥,剛剛重生好的神經無比敏感,将皮膚的疼痛放大千百倍傳到腦海中,哪怕沒有聲帶,安德還是聽到了夏彌無聲的尖叫。
身後傳來腳步聲,安德回頭看去,是楚子航,見到他來,安德忍不住歎了口氣:“你不該選在這時候來的,場面可不太好看。”
楚子航擡起頭,看到了治療室中血腥的一幕,被按在手術台上的夏彌像是一條剝了皮的魚,在上頭跳動着,黑紅色的人工血液濺在醫生的白大褂上,讓楚子航眼皮抽了抽。
“不用每天都過來,我說過了,那姑娘可不想别人看到她這幅樣子。”安德掂了掂手裏的水果,将它丢給了楚子航:“走吧,回去吃點水果,然後忘了你現在看到的,不然到時候會很尴尬。”
“是,師傅。”楚子航拿過那袋水果,沒再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留下安德站在窗前,欣賞着糟糕的解剖表演。
又一次腳步聲傳來,安德終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昂熱穿着自己那身筆挺的西裝,手裏拿着一瓶威士忌走了過來,隔着老遠,安德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看起來你心情不錯?”安德笑道,昂熱是個很自律的人,他喜歡喝酒,卻從來不會貪杯,現在這樣,顯然發生了喜事。
昂熱臉上帶着一抹紅暈,喝了不少,但走路依舊很穩,他把酒瓶放好,轉過頭來說道:“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你找到了什麽,當年德國**存的黃金?”安德不明所以,昂熱從兜裏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怼到安德臉上:“你看這個!”
安德很少見到他如此失态,轉頭看向昂熱手機裏的圖片,那是一份殘破的石碑,石碑上布滿青苔與藤蔓,上面是一種類似漢字的文字,歪歪曲曲,看不出了所以然來。
“這啥,滿文?蒙文?”安德撓撓頭問道。
“是西夏文。”昂熱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是一份界碑,證明這片土地歸西夏國所有,立于西夏洪道年初。”
“西夏,你找到那個龍王了?”安德也嚴肅了起來,李霧月,已知最早蘇醒的龍王,在秘黨的駐地卡塞爾莊園中制造了夏之哀悼世間,随後在言靈·萊茵制造的爆炸中消失不見。
李霧月便來自西夏,按照曆史來說,應該是西夏皇帝李元昊的兒子之一,這個龍王僞裝成了皇子,日子過得無比惬意,比他那幾個兄弟姐妹好多了。
可惜好景不長,這位龍王後來應該是被人背叛,被鎖入青銅棺中,一直到秘黨從華夏購入古董,才得以重見天日。
這些年來,昂熱一直在找他,從北地大漠,到熱帶雨林,終于在最近,搜索工作取得了進展。
“海拉最後釋放的言靈,讓隐藏的尼伯龍根顯現了出來,”昂熱緩了口氣,慢慢說道:“南美分部在雨林中發現了一處尼伯龍根,随後在附近找到了這個石碑。”
“這麽多年了,終于找到他了,”昂熱抓住安德的肩膀,眼中閃爍着狂亂的光芒:“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就出發,我已經讓裝備部準備好了最大當量的核彈。”
“停停,你這是要幹嘛?”安德聽着腦瓜子嗡嗡的,昂熱這家夥有着強烈的自毀傾向,看到他這幅樣子,安德也是心裏忐忑。
“當然是進入尼伯龍根,然後用人類最強大的科技,把那家夥炸上天啊,”昂熱拍了拍安德的肩膀,帶着酒勁說道:“我的魚缸和動物園就交給你了,記得給花園裏的花澆水。”
安德沒說話,隻是揮了揮手,昂熱放到旁邊的酒瓶飛起來丢在了一邊,他直視着昂熱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嚴肅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去,你在學校就好。”
“一起去!”
“不用……”
“一起!”
“好吧……”
最終安德還是取得了勝利,而新的,隻屬于他們兩人的冒險,也即将開始。
(本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