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看着被困到尼伯龍根一個多月的兩人,手指在椅子上點了點,二人擡起頭來,安德這才說道:“都說說吧,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高幂和李星對視了一眼,老成些的李星先開了口,用沙啞的聲音向幾人講起了他們被抓進尼伯龍根後的事情。
故事很俗套,二人進入尼伯龍根後便在這片無盡的教室群中迷失了方向,不時會有死侍跑出來襲擊兩人,而那随意變動的出入口也讓二人頭疼不已,兩人已經困這裏快兩個月了,身上的物資早已耗盡。
但他們卻沒有因爲物資耗盡而死去,明明身體在一點點變得如同幹屍,死亡的降臨卻遙不可及,在這種折磨下,兩人的精神逐漸到了極限,開始漫無目的地在教室間穿梭。
“唔,你們運氣還挺好的,遇上了我。”安德摸着下巴,想了想回頭問道:“你說我們去把那些失散在各個教室裏的專員集合起來怎麽樣?”
兩人擡起頭來,眼中閃爍着一種特殊的情緒:希望。
“恐怕有些困難,”昂熱不置可否,态度有些模棱兩可:“我們穿越了二十多個空間,才遇到了兩個人。”
“如果出去,他們會餓死嗎?”路梨的關注點則在其他的地方,她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态下的人類,看着比遊戲裏的喪屍還要恐怖。
安德聳聳肩:“大概不會,不過你說得對,我們暫時不能帶着他們出去面對龍王。”
高幂與李星的頭又低了下去,剛才眼中燃燒的希望又消失不見,身子也癱軟下來,一動都不想動。
“不過這樣子分開,對這些孩子來說太過危險。”安德笑着蹲下身來,對視着李星的雙眼:“我記得伱,你爺爺當年也是我的戰友,現在,要來加入這場戰鬥嗎?”
李星挺直了瘦骨嶙峋的身體,就像無數次夢中的那樣說道:“時刻準備着。”
“那就好,”安德站起身來:“我們要把那些和你們一樣迷失在這裏的專員集合起來,找到一間足夠安全的教室,你們集合在一起,等待救援。”
“明白!”兩個虛弱的男人站起來,向安德敬了個禮,卻看到安德一腳跺在地上,将一圈帶着污漬的瓷磚踩碎,風從踩開的縫隙中傳進來,安德看向幾人:“那還等什麽,我們準備出發吧。”
……
此時,外界,一架飛往俄羅斯的飛機上,路明非有些尴尬地從座位上拿出一本《上海堡壘》,這本書是他去年買的,一直放在昂熱的專機上。
島國的時候他一直以爲這本書随着專機一起在平流層炸成了煙花,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樣的,昂熱校長還記得自己買的這本書,當時順手就被他一起救了出來。
當然,路明非不知道,這本書當時和幾本雜志一起被一位有強迫症的專員裝到了背包裏,這才在那場災難中幸免于難,最後幾經流轉,最後被放到了執行部的專機上。
路明非翻開書的封面,露出扉頁上一長串的簽名,從自己到零,凱撒,校長,甚至好幾個不認識的執行部成員都在上面簽過名,也留下了些許寄語,或是戲谑或是嚴肅,讓這本書的藝術價值高了兩三個等級。
不過書本自身也在這流轉之中變得舊了許多,邊角都被翻得卷了,些許褐色的痕迹殘留在書頁的邊上,讓路明非十分懷疑當時看書的人是處在什麽狀态中。
現在再回看這本書,好像就沒有第一次那麽驚豔了,或許有的書隻适合讀上一次,發洩一些自己過量的情緒,路明非把書放下,不知道再過些時間,這本書會變成什麽樣子。
現在,路明非的心情非常微妙,雖然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在北極做大事,但顯然真正到了要相見的時候,還是會有些許的緊張。
這大概就是近鄉情怯吧,路明非這樣想到。
一旁,零擡起頭來,手上拿着一份末日派的資料,神色複雜,又低下頭,盯着資料上的一段話。
“末日派繼承了許多紅****,有專員疑似在末日派中見到了黑天鵝港中孩子的克隆體。”
哪怕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零依舊無法忘記當年黑天鵝港的事情,那是每個孩子都需要接受身體檢查,如果赫爾佐格将他們的身體組織樣本上交,末日派确實有可能制造出相關的克隆人。
零小小地吸了口氣,又翻過了一頁,上頭是路明非的父親,那位末日派名義上的領袖路麟城的資料,按照上面的說法,那是一位多疑而強大的男人,現在則是末日派庇護所中的委員長。
他曾經是華夏的留學生,秘黨最出色的專員,封印過龍王級敵人,但在無數次任務中,他開始接觸末日派的理論,對其做出了改良,最後成爲了末日派的領軍人物。
按照這位的理解,龍王會隐藏在暗處,偷偷操縱着世界的變化,一點點等待着天下大亂,然後從尼伯龍根中跑出來,當個軍閥或者總統,再次統治人類。
還挺有道理的,零想到了自家的老闆,可惜路麟城一定不知道龍王也會耍小孩子脾氣似地,因爲遊戲角色的死亡,就甩賣公司的股票。
“額,這事其實挺尴尬的,”路明非伸過頭來,看到零資料上面關于庇護所一夫多妻制度的記載:“其實這是個誤會,我很久才知道他們那邊是一夫一妻制。”
那份資料他也看過,上頭的内容觸目驚心,按照路明非對秘黨規定的理解,自家老爸大概要被槍斃半小時才配得上這位當年犯的錯。
不過顯然,昂熱與安德并不願意追究這種事情,用他們的話說,讓一幫不願意戰鬥的逃兵聚集在一起,有助于提升秘黨的精神文明品質。
零合上資料,看向路明非:“你準備怎麽做?”
“唔,大概沖過去抱在一起,然後求着我老爸去救德叔?”路明非撓了撓頭,在腦海中模拟了下這種片段,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說句實話,這有點太肉麻了,不太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小心啊,這次去毛子那裏,可不簡單。”芬格爾回過頭,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