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元之術和獸印之法都已締結,除了感覺與琥珀變得更親密,彼此的性命相連之外,沒有其他太大的變化。
不過陸葉隐隐有種感覺,若是在戰鬥中,自己應該可以從琥珀那借用一些力量。
這一趟秘境之行,别的不說,單是獲得這命元之術和獸印之法,就已經是大豐收了。
片刻後,陸葉推門走出來,正對上在屋外等候的大長老和老妪。
見得陸葉和琥珀,大長老眸子一亮:“少主這是已經結了命元之術?”
他明顯是看出點什麽了,心中啧啧稱奇,以前也沒聽說自家少主學習過命元之術啊,這不聲不響的怎麽就會了?
“嗯。。”陸葉這般說着,又扯開胸口的衣服:“大長老,我隻是結命元之術,爲何連獸印也一并締結了!”
大長老露出驚訝神色:“這是……”
一旁的老妪不由瞪大了眼睛。
“這獸印不會有什麽問題吧?”雖說陸葉感覺自身沒什麽問題,但這種事還是得仔細确認一下。
“天佑我萬獸宗啊!”大長老忽然淚流滿面,很是激動的樣子,搞的陸葉一頭霧水,就連那老妪也在一旁不斷感歎什麽“宗主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雲雲。
好不容易等他們兩個情緒平複下來,得他們解釋,陸葉這才明白原委。
原在萬獸宗中,命元之術和獸印之法本就是一體的,隻是一代代傳承改良之後,這才将兩種秘法分開,因爲分開的話能循序漸進,更容易施展,容錯率也高。
但這并不說改良之後的秘法就更好。
在結命元之術的同時締結了獸印,這無疑代表陸葉和琥珀達到了尋常修士和妖獸達不到的那種默契。
能與修士達成這種契合的妖獸,已經不能被稱爲本命妖獸了,而是更高一層的天命妖獸。
萬獸宗自古以來,能擁有自己的天命妖獸的修士都屈指可數,可每一個修士都是萬獸宗的定海神針,正是在他們的不斷積累下,萬獸宗才能成爲整個世界最強大的宗門。
萬獸宗如今破滅,陸葉身爲少主,原本命妖獸戰死,如今卻因禍得福擁有了一隻天命妖獸,這在大長老和老妪看來,無疑是能引領宗門走上複興的征兆,怪不得他們會如此激動。
陸葉倒沒太多的想法,什麽本命妖獸,天命妖獸,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别。
琥珀就是琥珀,隻要确定自己這獸印之法沒有問題就行了。
而且,在大長老和老妪眼中,他是萬獸宗的少主。
但站在陸葉的立場上,他終究隻是一個過客而已。
如果這世界真如夏淺淺所說的那樣,萬獸域早就已覆滅,萬獸宗也肯定早就不存在了。
如今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天機用莫名的手段重現出來的,讓九州的修士參與這浩大的劫難,在這劫難之中磨砺自身。
忽有地動山搖之感從四方傳來,緊接着便是紊亂的靈力波動和喊打喊殺之音。
正與陸葉說話的大長老臉色一變,不知發生了什麽。
陸葉卻是心頭明了,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
他們之前本就因爲大量妖獸來襲,才會跑回兩界城,算算時間,那些妖獸也應該到了。
“萬獸宗衆人何在!”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一位身穿明晃晃甲胄,将領模樣裝扮的修士掠空而至,懸停在衆人頭頂上。
這般目中無人的态度讓大長老神色一怒,正要發作,陸葉已率先開口:“我乃萬獸宗少主,将軍何事?”
那修士随手對陸葉抛下一枚玉簡,口中急匆匆道:“妖獸攻城,城主大人令,萬獸宗諸人配合赤火營協防甲三段城牆,速速前去,不得有誤!”
“放肆!”大長老終究沒忍住,厲喝一聲,“叫柳無齋老匹夫來跟老夫說話!”
那修士冷冷地看了大長老一眼:“城主令,但凡兩界城中修士,都有守護城池之責,大戰之時,敢有違令作亂者,殺無赦!”
大長老還要開口說話,陸葉已将他攔下,對那修士道:“将軍先行,我們馬上就去!”
那修士沖陸葉微微颔首,閃身離去,又不知去哪調度别的修士了。
大長老怒不可揭,還在怒罵那柳無齋欺人太甚,少主千金之軀如何能坐垂堂之下……
陸葉道:“大長老,覆巢之下無完卵,兩界城已是我們最後的防線了,兩界城若破,萬獸域必滅,我們既來此避難,自該出一份力氣,聽從兩界城的調度。”
大長老聞言仿佛頭一次認識陸葉一樣,畢竟在他的心目中,自家少主養尊處優,可不是這麽明事理的人,以前在萬獸宗的時候那是十足的纨绔子弟,整日裏聲色犬馬,不務正業。
眼珠子一紅,大長老抓着陸葉的手拍了拍:“少主長大了!”暗暗唏噓,果然磨難能讓一個男人迅速成長。
一群萬獸宗的雲河境,個個都露出欣慰的神色,一副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架勢。
陸葉很是無奈。
房門打開,夏淺淺等人的身影出現,四目對視,夏淺淺等人微微颔首。
陸葉拿着那玉簡,心神沉浸其中,查探甲三段城牆的位置。
距離不算遠,如此來看,柳無齋安排他們住在這小院中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打定主意,讓他們防守這段城牆了。
一群人在陸葉的帶領下騰空而起,直朝甲三段城牆方位飛去,人在半空中,放眼四望,隻見整個兩界城四周,遍是那飛禽類妖獸,密密麻麻的數量幾乎将天空中的太陽都遮蔽住了。
五顔六色的光芒不斷地自各個方向綻放,那是修士們施展的手段,每時每刻,都有大量飛禽類妖獸被打落下來,鮮血,碎屍林林散散。
兩界城是有防護大陣的,但此時并未完全開啓,因爲若是完全開啓防護大陣,那就隻能被動防守,面對鋪天蓋地的妖獸,防護大陣終有被破的時候。
想要化解兩界城的危機,就隻能在防守中反擊,不斷擊殺攻城的妖獸,唯有如此,方有一線生機。
所以整個城池的防護大陣在各處位置主動敞開了一些缺口,如此一來,攻城的妖獸就可以通過這些缺口發起進攻,這種做法不但能有效地緩解防護大陣的壓力,也能更精準地安置人手進行防守。
面對這種危局,兩界城這邊自然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
陸葉等人要去的甲三段城牆,就是敞開缺口的位置之一。
不少飛禽類妖獸已經順着大陣的缺口飛入城中,那些沒有力量的凡人都躲在一棟棟建築内瑟瑟發抖,暗暗祈禱。
城中有諸多修士飛來掠去,追殺着那些突破防線,飛入城中的妖獸,大戰之中,血水如瀑。
那幾十丈高的城牆上,修士們的身影屹立着,各施手段,不斷地有妖獸順着城牆湧将上來,又被殺滅回去。
整個城池熱火朝天。
陸葉領着萬獸宗十多人趕赴到甲三段城牆這邊的時候,這邊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已經有不少妖獸攀上城牆,對着這邊的修士撕咬撲殺,有人受傷,有人死亡,也有人在怒吼着與妖獸殊死搏鬥。
這邊若是再無援軍支援的話,隻怕用不了片刻,防線就要被突破,到那時候,必将有數不盡的妖獸蜂擁而來,淹沒整個城池。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意味着防線失守,隻能合攏大陣敞開的缺口了,到那時候,防護大陣承受必然要承受更大的壓力。
可以說,陸葉等人來的恰是時候。
一群人全都是雲河境,數量雖然不算多,可雲河九層境的都有足足三人,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是難以想象的。
術法和禦器的流光率先開道,笃笃笃的沉悶聲不絕于耳,禦器的流光帶出一蓬蓬熱血的同時,收割者那些發狂的妖獸的性命。
陸葉雖然在靈溪戰場中也經曆過一些大場面,但比起眼前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這是一整個世界,修士與妖獸生存空間的博弈,修士們沒有任何退路,要麽擊退來敵,要麽戰死沙場。
身爲九州來客,陸葉原本應該很難體會到萬獸域的修士此刻是什麽樣的悲壯心情,但當他踏足這個戰場,加入其中的時候,很快便融入其中,此刻的他,似乎真的成爲萬獸宗的少主,領着自家宗門最後殘存的人手,爲人族的延續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
萬獸宗十多人以陸葉爲首,夏淺淺和大長老左右護持,一行所過,摧枯拉朽,便是那些妖将級的妖獸也難纓其鋒。
沖上城牆的妖獸很快被肅清,岌岌可危的陣線穩定了下來。
陸葉手中磐山刀上鮮血滴落,周身血氣翻湧,與之一起翻湧的,還是蹲伏在他肩頭上的琥珀的血氣。
與琥珀締結了獸印之後,沒戰鬥的時候陸葉感受不到太多的不同,但戰鬥起來的感受就很明顯了。
彼此的血氣交融,陸葉每出一刀,都能從琥珀那借用一些力量,讓他的出刀力道更猛,速度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