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狀态,他想打磨成一塊道骨,耗費的道力要四五千之多,隻靠苦修,隻怕要十多年才能提升一道之力。
如此數日之後那杜權又來了一趟,徑直來到陸葉身邊,大喇喇一拱手:“陸統領鎮守大人有請!” 前幾日他在鶴翼營這邊受了羞辱,回去之後跟杜峰好一番添油加醋,隻道陸葉等人如何如何的目中無人,又是怎樣怎樣的居功自傲,杜峰當時聽完沒什麽反
應,但他知其心性,必然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果不其然,今日杜峰就要單獨召見陸葉。
陸葉徐徐睜眼,略一沉吟,颔首道:“帶路吧。”
起身跟在杜權身後朝前行去,一旁王勳等人皆都緊皺眉頭,面露不安神色,但杜峰召見,陸葉不可能不去,就算他們擔憂也無濟于事。
據點中有一座簡陋的鎮守府,平日裏杜峰與自己的親信們住在這裏。
杜權領了陸葉來至此地,将他引進了一座大殿中。
“大人,陸統領來了。”杜權抱拳道。
杜峰正端坐在那邊品茶,聞聽此言,擡眼望來,哈哈大笑一聲,起身快步迎來:“咱們的大功臣來了,快請坐!”
杜權見狀有些傻眼,自家這個鎮守什麽脾氣他是最清楚的,本以爲杜峰這次召見陸葉必然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可眼下這個是什麽情況?他有些搞不懂了。
“見過大人!”杜權身後,陸葉拱手抱拳。
幾日時間,杜峰的狀态明顯好了很多,大概是損耗的道力得到了補充,畢竟他收納整個據點戰利品的兩成,哪怕融道需求很大,也足夠他恢複了。
甚至就連他斷去的一臂也重新長了出來。
如今的杜峰再沒有前幾日的狼狽凄涼,好歹算是有了一個融道鎮守該有的樣子。
他的熱情不但讓杜權摸不着頭腦,就連陸葉也稍感意外。
落座之後,立刻便有茶水奉上。
杜峰笑眯眯地望着陸葉:“前幾日本鎮守一直在療傷修養,沒工夫見你,今日一看,陸統領果然不凡。”
陸葉不動聲色:“鎮守大人過獎了。” 杜峰擺手道:“肺腑之言!”歎了口氣,“說來慚愧,前次大戰,本鎮守雖浴血拼殺,卻依然不是那蟲族融道對手,甚至被斷了一臂,身受重傷,險些連累據
點被破。”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陸葉神色,可讓他失望的是,陸葉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表情就如一灘死水。
立刻明白,有些話還要直接說比較好,彎彎繞繞的沒什麽意義。 “前次一戰的戰報本鎮守已上報黃泉那邊,想來再有兩日就會有人過來核實詳情,你鶴翼營此番斬殺融道之功,本鎮守也一并報上去了,到時候黃泉那邊定會
有賞賜。”
陸葉眨了眨眼,抱拳道:“多謝大人美言。”
心中明白,就算杜峰這邊要虛報戰況,但也僅僅隻是虛報,有些事他沒辦法颠倒黑白,比如說那蟲族融道是被鶴翼營斬殺的!
這個功勞他不可能搶到自己頭上,畢竟當日一戰,那麽多修士親身參與。
“這是應該的。”杜峰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本鎮守從不做搶功之事。”
主要是不好搶,若陸葉等人沒什麽來頭就罷了,搶功之事無非是他一句話,可這幾日他稍稍打探了一下,這才知道鶴翼營是算是紫英的直屬。
紫英他沒有太多接觸,但這女人的名頭他好歹是聽過的,鶴翼營背靠紫英,很多事情不好操作。
不但如此,陸葉本身與宴家那邊似乎也有些關系,算是宴家的家将,而且是那種不聽調的家将!
還有,軍機處那邊似乎對陸葉很看重。
種種原因,讓杜峰意識到,這個隻有入道修爲的鶴翼營統領,不是能随手拿捏的軟柿子。
所以今日他才會特意召見陸葉,甚至連之前納交道骨的事都沒提。 忽然又壓低了聲音:“隻不過有些事還是希望陸統領明白,我杜峰身爲此處據點鎮守,有守護據點之責,此前一戰,暫時脫離戰場并非遁逃,而是不得已而爲
之。”
陸葉終于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這杜峰估摸着是怕當日的事被黃泉過來的人核實到,不管怎樣,據點鎮守臨陣脫逃都不是長臉的事。
據點中修士數量雖然不少,但肯定不會去得罪杜峰,但鶴翼營這邊不一樣,所以杜峰才會把陸葉喊過來打個招呼。 心中念頭一轉,陸葉看向他:“當日鎮守大人與敵死戰,不但身受重傷,就連道力也悉數耗盡,可依然心系麾下将士,拼死也要引走那蟲族融道,給我等制造
逃生機會,我等自然知曉大人并非遁逃,大人高義,我等敬佩啊。”
杜峰聽了這話怔了好一會,這才哈哈大笑,擡手拍了拍陸葉的肩膀:“果然,隻有陸統領才能體會到本鎮守的良苦用心啊。” “自然。”陸葉颔首,“大人遁逃前邊已傳訊我鶴翼營,告知我等敵方融道已是強弩之末,多虧大人浴血奮戰,我鶴翼營才有斬殺融道的機會,說起來,是我
鶴翼營占了大人的便宜,當日之戰,大人當居首功!”
得罪一個融道沒什麽好處,既如此,那送個順水人情又何妨?反正沒什麽損失。
這話聽的杜峰愈發心花怒放,原本還有些擔心陸葉不懂事,可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多慮了。
原來鶴翼營也知道,能殺那個融道是占了自己的便宜,說來也是,這位陸統領心如明鏡,又怎麽可能看不清真相。 前幾日杜權回來一番添油加醋的時候,他對鶴翼營和陸葉确實有諸多不滿,但今日一番談話,那些許不滿早已煙消雲散,隻覺面前這個陸統領是越看越順眼
。
“可惜了啊!”
“大人可惜什麽?”陸葉不解。
杜峰歎息道:“可惜陸統領是紫英道友的人,若非如此,杜某說什麽也要将你收入麾下,陸統領是個人才啊!”
“承受大人厚愛,感激不盡!”陸葉拱手。
一番談話,賓主盡歡。 當杜峰笑逐顔開将陸葉送出來的時候,守在外面的杜權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他完全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怎麽鎮守大人一副快要跟這個陸葉稱兄
道弟的樣子?
片刻後,陸葉返回鶴翼營駐地,一群人急忙圍聚了過來,一臉關切地望着他,生怕自家統領在杜峰那裏吃了虧。
陸葉心中淌過一片暖意,開口道:“無事,鎮守大人召我過去隻是随意聊聊。”他招了招手:“王勳,你過來。”
王勳連忙走上前來。
陸葉将他拉至一旁,耳提面命一番。
王勳的表情極爲精彩。 既不想得罪杜峰,那就隻能配合他,反正斬殺融道這個功勞是肯定會算在鶴翼營頭上的,所有的配合都隻是讓杜峰免除一些責罰,鶴翼營這邊沒有實際性的
損失。
與此同時,銀碩戰星中,星核深處,蟲母臃腫的身軀如一座肉山橫亘,周身流溢精純的神魂波動。
神海内,一幕景象不斷地重複演示。
正是那蟲族融道臨死前看到的情景,也是他與鶴翼營正面搏殺的景象,并不長,隻有約莫不到五息的時間。
這一幕景象前,一具飽滿而柔媚的身軀站立,不着片縷,正是蟲母的魂體顯化。
對比她真正肉身的醜陋,這個魂體可謂是人間絕色,風情萬種,任誰看了都要被她的酥媚氣息吸引。
一幕不到五息的景象,這些日子蟲母已經觀瞧不下千遍了。
但她始終有些搞不明白,一群入道,是如何斬殺融道的!
“難不成……真的油盡燈枯了?”她酥指點着紅唇,呢喃自語。
被鶴翼營斬殺的那個蟲族融道實力雖然比杜峰要強一些,但其實強的有限,這樣的兩位融道一戰,短時間内必然是個勢均力敵的局勢。
雖說杜峰最後被打跑,甚至受了重傷,但這個蟲族融道應該也不會好過,若說打的油盡燈枯,被鶴翼營撿了個便宜倒也說的過去。
她雖然可以看到那蟲族融道死前短暫的畫面,但也隻是看到,并不能有具體的親身感受。
研究了這些天,最終隻能得出這個結論,蟲母也有些無奈。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鶴翼營在戰場中發揮出來的作用太大了,入道層面,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這對蟲血二族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早在大半年前血雲戰星那邊就曾傳出過消息,人族這邊有一營百人結出了一個陣勢,在戰場上大開殺戒,血雲戰星的失利與這座陣勢有直接的關聯。
那一戰,蟲族甚至損失了一位蟲母,血族的飛廉雖然幸存,卻也受了不輕的傷勢,最終血雲戰星被破,直到今日,那片戰場也沒能奪回來。 這麽多年來,斑斓星空内争鋒激烈,但戰星被破的時候其實并不多見,可以說,血雲戰星被破對蟲血二族來說是個很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