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謝半鬼不想跑,而是他實在摸不清,頭頂那片黑雲路數。要是,他們進入平原地帶,那團子黑雲再忽然跑回來,他們很有可能會直接陷入重圍。退往山區反而更安全一些。
謝半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位置隐秘的山洞,他們剛剛安頓下來,謝半鬼就目光如電的盯住了趙鑫:“趙金刀忽然死亡,趙金铎圍住我們索要什麽東西,你又忽然出現阻止趙家鐵弓……,這一切,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趙鑫面不改色的道:“我隻知道按照少爺的安排行事,其他的什麽都不清楚。”
謝半鬼眼色微動間,胖子提着方天畫戟有意無意的走到了趙鑫旁邊,老錢也不動聲色的往洞口挪了挪。
三個人呈“品”字形把趙鑫圍在了中間,謝半鬼才不疾不徐的道:“那好,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在下知無不言。”趙鑫似乎沒料到謝半鬼會提放自己,說話的态度也冷了幾分。
謝半鬼道:“金刀什麽時候到達嶽州,又是什麽時候,讓你帶着鐵弓令離開。陪同他的有幾個人?”
“我們五行護衛,在半個月前陪少爺到了嶽州。”趙鑫對答入流的道:“到嶽州的第三天,少爺就一反常态的把我們五個召集到了一起。讓趙淼,趙垚帶着一封書信去找你們。讓我帶着鐵弓令躲起來,說是,萬一趙家鐵弓要對你們不利,就讓我拿出鐵弓令救你們一命。後來,他單獨留下了趙焱,隔天之後,趙焱就失蹤了。至于,少爺讓他去做什麽,我不清楚。”
“你說,他聯系過我們?”謝半鬼皺眉道:“他給我們的信裏寫的什麽?”
趙鑫直接搖頭:“不知道!”
“我們并沒看見水衛跟土衛,是趙金铎用飛鷹傳書通知我們金刀病亡……,難道他們兩個已經遭了毒手。”謝半鬼像是自言自語,兩隻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趙鑫。
趙鑫的身軀幾乎不可察覺的微微震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看樣子,像是早就已經猜到了結果,隻是從謝半鬼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他的情緒産生了一絲波動。
謝半鬼不動聲色的道:“趙金铎,向我們要的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趙鑫搖頭之後,有開口道:“少爺,最近一段時間,行事十分神秘,甚至可以說有些詭異。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時間,從來不帶侍衛,去做什麽也絕口不提。”
謝半鬼追問道:“他每次消失多久?”
趙鑫想了想道:“不一定。最短的時候,隻有幾個時辰,最長的一回有七天。”
謝半鬼皺了皺眉頭道:“除了這些,趙金刀還有什麽詭異的地方麽?”
趙鑫低沉道:“最近這一年,少爺的确變了不少。整天少言寡語不說,飯量也越來越小,甚至有時候一整天不吃不喝。有時還會喝一種很難聞的草藥?”
謝半鬼立刻追問道:“什麽草藥,多長時間喝一回?”
趙鑫無奈道:“他熬制草藥時,總是自己動手。還不讓别人去看,每次喝完都會把藥渣一起吃掉。我們除了知道,草藥的氣味很難聞之外,對草藥的成分一無所知。”
謝半鬼點了點頭道:“還有麽?”
趙鑫想了想道:“還有……還有就是,少爺總是在不停的畫畫,畫完一張就燒掉一張,從不留下底稿。有時一邊畫,還一邊自言自語,好像是說‘差在哪兒呢?差在哪呢?……’”
謝半鬼繼續問道:“金刀,從上回跟我們分手之後,都在做什麽?”
趙鑫這一次回答的很快:“上回跟你分手沒多久,少爺就被太子看中,應太子邀請做了太子侍讀。隻不過,最近一年,他很少去太子府了。跟太子關系也漸漸疏遠了不少。”
“看來金刀身上的問題,應該是出現在最近一年。”謝半鬼又問道:“金刀,爲什麽忽然到了嶽州。”
“前些時候,少爺忽然說‘很想二哥’非要到嶽州來看看他。不過……”趙鑫的話說到了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謝半鬼急問道:“不過什麽?”
“不過,他們見面的情景有些詭異。”趙鑫說道:“開始他們都非常高興,像以往那樣一下抱在了一起。可是,沒多久,少爺就忽然松開了二少爺。像是看陌生人一樣,上下打量了二少爺好半天。二少爺,也什麽都沒說。不過,他好像很高興,一直看着少爺在笑。後來,兩個人也沒像以前一樣勾肩搭背,而是一前一後,一句話不說的回了将軍府。轉過天,少爺就把我們都派走了,隻留下了趙森。”
“明白了!”謝半鬼深吸了一口氣道:“趙金铎會法術麽?”
“應該不會。”這回說話的是胖子:“我從來沒聽說趙金铎修煉過法術。”
謝半鬼看了看趙鑫,後者也回答道:“我也從沒聽說過。”
謝半鬼道:“按照趙鑫的說法,金刀很可能不是想念趙金铎,而是故意跑到嶽州來,想把什麽東西交給趙金铎。可是,看到趙金铎之後,卻發現他也問題,才臨時改變了主意,派手下聯系我們。”
胖子問道:“趙金铎有什麽問題?”
“魔胎!”謝半鬼的瞳孔緊縮了起來:“你們沒有發現,趙金铎在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會忽然爆出一股殺氣麽?最開始,我以爲那是因爲金刀離奇死亡,才引發了他的殺意。現在看來,那是趙金铎魔性入體的表象。我估計,趙金铎體内應該也有一個魔胎。兩個魔胎相遇之後,必然會産生反應,所以金刀才會在與他相見時,表現的那麽差異。但是,趙金铎卻十分高興,因爲他覺得弟弟跟他是同一類人啦!”
胖子吼道:“難不成是趙金铎害死了金刀?”
謝半鬼深吸一口氣道:“應該不是,如果是趙金铎動的手,他就不會利用金刀的屍體布局了。趙金铎雖然已經入魔,但是對金刀的感情還在。不然,他也不會在提到金刀時,總會出現感情的波動。看來,他雖然受到了魔胎的控制,卻沒完全喪失人性。”
老錢忽然道:“金刀,體内也有魔胎,他怎麽沒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