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暴安良?呵呵……,世間就是因爲多了你這種自命不凡的人,才會多出無數冤鬼!”謝半鬼冷笑道:“我問你,你将如何處置那祖孫二人?你可以行俠之後一走了之,遍遊天下追求俠名,救兩個人對你而言,不過是俠義生活中的一個插曲。可是,我敢打賭,不到明天日出,這祖孫的二人的命運要比現在慘上十倍。你若想除暴安良,就拔出劍來砍了那孔四的腦袋,再高喊三聲‘殺人者,陳除惡’!”
謝半鬼眼中殺機凜然,看得衆人心中一顫。
孔四心知遇上了煞星,卻絲毫不敢挪動半步。
老于事故的賣唱老人将謝半鬼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一時急火攻心,立時噴出了一口鮮血,背過氣去。
“爺爺……”情兒撲在老人身上,放聲痛哭。
謝半鬼依然淡漠道:“你行俠的結果已經開始應驗了,可是你仍在害怕落案而不敢殺人。收起你那名門正派的招牌,快一點滾吧!”
“你……”陳除惡惱羞成怒,作勢拔劍,卻被一個中年道人托住了手肘。
道人上前幾步拱手道:“貧道蕭山派淩雲,敢爲閣下大名,爲何羞辱貧道弟子。”
謝半鬼冷冷一笑道:“閣下雙耳不聾,應該聽得清,我方才說了些什麽。”
淩雲怒道:“貧道沒有聽清,請閣下再說一遍!”
“你腦袋兩側的擺設留着沒用,謝某代收了。”
衆人隻見謝半鬼的身形微微一晃,揚手将兩隻血淋淋的耳朵扔給了跑堂,厲聲道:“切片爆炒,給我端上來。”
謝半鬼離座出手,削人雙耳隻是眨眼功夫,甚至是淩雲也在奇怪,他手中爲何會忽然多處兩隻耳朵?
直到跑堂的被吓得哇哇大叫,淩雲兩耳處才鮮血狂噴。
陳除惡被捂耳慘嚎的淩雲吓白了臉色,口中卻硬撐道:“閣下亮出腕兒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謝半鬼接過本應陳除惡說出的場面話,冷笑道:“謝某今日賜你二人不死之恩,希望有朝一日你們能親來算清。立刻滾,否則,我剁了你的指頭下酒。”
陳除惡雖然臉色連變,羞怒交加,卻極識時務的扶起了淩雲,灰溜溜的去了。
謝半鬼冷笑一聲取過茶壺,若無其事的道:“爆炒人耳莫忘了加些料酒去味,謝某可不願意被正派名門的腐肉熏臭了嘴巴。”
謝半鬼說得輕描淡寫,諸雨澤卻拍案而起:“謝半鬼,你怎麽能助纣爲虐。”
“我助纣爲虐?我在救人……”謝半鬼冷笑之間指了指孔四的脖子:“你貼近了再看。”
諸雨澤走過去一看,隻見孔四的脖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道紅線:“你對他做了什麽?”
諸雨澤話音沒落,孔四的腦袋已經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謝半鬼卻對一具鮮血狂噴的屍體淡淡的說道:“我就是做了一點,那些大俠不敢做的事情。你們幾個去把那爺孫倆帶過來……”
“噢——,明白……明白……小的這就去把他們兩個綁了,給謝爺帶回去。”孔四的手下恍然大悟,如狼似虎的撲向祖孫二人。
“混賬東西!”謝半鬼勃然大怒,反手一掌将其中一名惡仆抽得腦漿飛濺,擡腳踏住屍體,寒聲道:“我有說過要綁他們回去嗎?”
幾個人吓得戰戰兢兢的問道:“謝爺的意思是……”
謝半鬼一指那名吓得癱倒在地的惡仆道:“你,趴在地上,馱那女孩回去。你們幾個把那老人擡好,他要是再吐一口血,我就讓你們把全身的血都吐出來。”
“還不快馱!”帶頭的人吓得聲音變調,同時也暗忖起謝半鬼的真正意圖。
那仆人哪敢怠慢,立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将情兒馱在背上,一步一步爬了出去。
擡人的家丁更好不到哪去,輕手輕腳的将人放在軟兜上卻不敢挪動一步,直到謝半鬼四人在孔四的陪同下離開茶棚,才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口中還不住的哀求道:“我的親爺爺,親祖宗,你可千萬不别吐血啊!”
謝半鬼又坐回了茶棚,曼聲道:“小新,派人跟他們走一趟,救治好了爺孫倆,順道再去那個姓孔的家裏轉轉斬草除根。”
“是!”躲在暗處的李小新背着手走了出來,舉目望天的道:“你們幾個好生馱着爺孫倆,伺候好了他們,李爺放你們一條生路,伺候不好,就都下去繼續伺候你們家少爺吧!”
他一句話幾個惡仆吓得眼淚直流,恨不得多生出兩隻手來,好把擔架擡得更穩一些。
遠處茶棚裏的諸雨澤低聲道:“謝大哥,你讓李小新去滅人滿門是不是太過了?”
“不把孔家連根拔起,那爺孫倆永無甯日。”謝半鬼擺弄着茶杯道:“經曆了昨晚的事情,你還沒看透麽?江湖上的事沒有對錯,就像現在,你相救兩個人,可能就要殺二十人,二百人……,你說,我們是在懲惡呢?還是在作惡呢?”
“這……”諸雨澤尴尬時,小蔡已經低聲道:“謝兄,蕭山派的人找上門來了……”
謝半鬼目光掃過那幾十個氣勢洶洶大步而來蕭山道人,才沉聲道:“讓你們主事的人出來說話。”氣傲蒼天的神色,直恨得蕭山門下咬碎牙根。
一名須發皆白的灰衣道人排衆而出,冷然道:“貧道淩霄,閣下可是折辱我蕭山門下的謝某人?”
“不錯!”
淩霄未想到謝半鬼會毫不在意的承認出手傷人,氣得七竅生煙,但淩霄終歸是正派名門,即使心中早想将對方碎屍萬段,語氣一樣會溫和有禮。
淩霄道人強壓一口怒氣,拱手道:“貧道請教閣下,敝師弟哪裏得罪了閣下,緻使出手削他雙耳。”
謝半鬼平靜道:“謝某就是看不慣他們師徒的輕狂,所以一時興緻所緻,替蕭山祖師調教了一下門徒。”
“哈哈哈……”淩霄怒極反笑道:“看來除惡師侄,并未誇大其詞。你果然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狂徒!既然你已對日前惡行供認不諱,貧道就要替門人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