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的聲音于廳堂内徘徊。
人們皆是驚詫非凡。
望着那跪在地上的憐山,不少武者隐約間已經猜測到了什麽。
“哦?憐家主?”胧正天微笑的望着下面的人,旋而露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你這是做什麽?爲何向我下跪啊?快快起來快快起來,正天可承受不住你這樣的大家之主一跪啊。”
“哈哈哈……”
賓客們配合着發出笑聲。
憐山低着頭,且沒有起身。
他壓低了嗓音道:“胧盟主,憐山知道,憐家以前有不少得罪了您的地方,還請胧盟主能夠寬宏大量,寬恕憐山及憐家,憐山保證,以後定爲胧盟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完,人側首朝旁邊的女子望了一眼,又再是一拜。
那女子見狀,也立刻跪了下去,朝胧正天叩拜。
瞧見這一幕,胧正天的眼中盡是得意與酣暢。
這就是他想要的。
讓昔日的對手跪伏于自己面前,臣服于自己,再不敢與自己作對。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胧正天眯了眯眼,笑着說道:“得罪?憐山家主,你這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我胧家啊?我不太明白。”
憐山聞聲,愣了片刻,卻是不知該說什麽。
倒是胧正天笑着說道:“既然沒什麽地方得罪我,那你向我跪拜作甚?你還是回去吧。”
這話一落,憐山臉色瞬間蒼白了不少。
雖然胧正天像是在裝傻實際上卻是在暗示他,告訴他胧正天不會原諒憐家。
憐山暗暗咬牙,旋而再度叩拜說道:“胧家主,隻要您能原諒我憐家,憐山願意将小女下嫁于胧家!”
“憐惜妝嗎?”
胧正天早就看到了憐惜妝,也已猜到了憐山這次來的謝罪禮就是此人。
不過,胧正天可不願就此罷手。
他冷笑一聲:“怎麽?憐山,早些年我胧家百般央求着讓你憐家之女嫁入我胧家,你卻死活不肯,現在卻又将你的掌上明珠送給我胧家?你這是何意?你是在戲耍我胧家嗎?”
話音一落,他猛然一拍茶幾。
砰!
聲音極響。
憐山猛然一顫,急忙低頭:“憐山絕不敢這樣想,更不敢這樣做!”
“那你是什麽意思?”
胧正天起身冷哼:“憐山,既然你要我寬恕你的罪,那我就跟你算算你憐家欠了我胧家多少!我且問你!還記得我第五個兒子是怎麽死的嗎?那就是死在你憐家人的手中,我再問你!我胧家的至寶是誰奪走的?是你憐家,我胧家丢失的兩座城池又是誰占據的?還是你憐家?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因爲你,我胧家早就成爲了匹敵太上神宗的超級勢族,又豈會偏居一隅?憐山,你欠了我胧家這麽多東西,如今就想用一個女人一個響頭來償還于我?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憐山聞聲,臉色變了變,踟蹰了下,嘴唇裏才沙啞道:“請家主恕罪……”
“這是盟主!”旁邊的于門主立刻冷喝了一聲。
憐山渾身顫栗,連忙磕頭:“盟主!請盟主恕罪……”
模樣何等狼狽。
“呵,喪家之犬!”
胧正天冷笑道:“你先給我自廢修爲吧,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憐山聞聲,猛然擡起頭來,不可思議的望着胧正天。
旁邊的絕美女子也是一臉的錯愕。
自廢修爲?對武者而言意味着什麽誰都再清楚不過了……
“怎麽?你是沒聽見我說的話嗎?還不快動手?還是說……你來這謝罪,也不過是說說白話而已?”胧正天淡淡說道:“我最近可是收到點消息,是關于憐家跟破武聯盟的……憐家主,你想聽嗎?”
憐山瞳孔緊縮。
他艱難的垂下頭,擡起那瑟瑟發抖的手掌,心中似乎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
“父親,不要!”
憐惜妝急喊:“你是憐家之主,你若沒了修爲,我憐家也就完了!”
“可我若不廢修爲,憐家就真的完了。”憐山壓低了嗓音,沙啞說道:“胧家已經奪得了破武聯盟的掌控權,他現在隻要随便給憐家扣上一頂帽子,憐家就會被無數勢族撕碎,滅族……與其如此,不如犧牲我一人吧!”
“父親!”
憐惜妝發出凄厲的聲音。
然而憐山已是将掌擡起,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胸口。
噗嗤!
他吐出一口鮮血來,渾身的氣息就像洩氣的脾氣狂溢出去。
頃刻間,憐山那渾厚的氣勁已是無影無蹤,他一身氣脈也已統統被震碎。
憐惜妝秋眸緊縮,難以置信的望着這一幕,但很快,她恢複了過來,将所有的仇恨全部掩埋在自己的瞳仁深處,那緊緊攥着的小手也漸漸松開。
“胧盟主……這樣您可滿意了?”
憐山吐掉嘴裏的鮮血,虛弱的說道。
然而……胧正天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這隻是表現出了你的誠意,僅此而已!”
“那究竟如何,胧盟主才肯寬恕我憐家?”憐山暗暗咬牙問。
“這你可讓本盟主難辦了。”胧正天平靜道:“我身爲盟主,而憐家也屬于破武聯盟,按理來講,我不能太爲難你了!所以,我不發表意見。”
“看樣子是盟主沒什麽法子了,不如這樣,胧盟主,讓他學狗爬,圍着這裏爬一圈如何?”這時,賓客中響起一個調笑的聲音。
這話一出,現場哄堂大笑,也有聲音落出。
“對對對,就這樣!”
“最好還要一邊爬一邊學狗叫!”
“哈哈哈,這個注意好!”
衆人大笑不已。
而憐山已是臉色鐵青至極。
他朝那些賓客望了一眼,旋而又急忙朝胧正天望去。
卻見此刻的胧正天無比的平靜,一雙眼隻安靜的望着憐山。
看到胧正天的眼神,憐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我爬!”
憐山深吸了口氣,人已是沙啞的開了腔。
這話一落,全場的嚣叫聲與歡呼聲更加的猛烈了。
胧正天含笑而望。
于飛奇也是一臉笑容,眯着眼盯着這一切,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誰都知道,憐山要真做了,那他這輩子便是徹底完了,不僅是他,連憐家的聲譽也将徹底崩毀,不複存在。
憐家也将因此而永遠的生活在胧家的陰影當中。
但……不這般做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今日憐山不肯卑躬屈膝,任由其侮辱,那明日……憐家就不複存在了。
想到了這裏,憐山暗暗捏着拳頭,重新跪了下去,随後雙臂支撐着身體,便要學狗那般爬。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脆亮的聲音響起。
“慢着!”
這聲一落,人們齊刷刷的望着聲源。
才發現……這說話之人赫然是憐惜妝!
“嗯?”胧正天眉頭微皺,似乎對憐惜妝的阻擾很是不悅。
“惜妝,你退下。”憐山沙啞道。
然而那憐惜妝渾然不理自己的父親,她秋眸灼灼,飽含殺意的盯着胧正天,人冷冷道:“胧正天,不要再羞辱我的父親了,因爲你不配。”
“你是要教育我嗎?丫頭片子。”胧正天淡道。
“教育?哼,爲何不能?雖然我憐家人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比起你胧家,我憐家可算是名門正派了!你說我憐家殺了你的第五個兒子,那是因爲他竟強暴了我憐家的侍女,你說我憐家奪了你胧家的至寶,殊不知那所謂的至寶本就是我憐家之物,你說我憐家侵占你的城池,可那城池内住的都是憐家之人,城池不過是被你胧家奪去,我憐家取回而已!我憐家,何時欠你的了?”憐惜妝大聲喝道,字字铿锵,面無懼色。
“放肆!”
下面的胧虎勃然大怒:“臭丫頭,這裏哪有你放肆的地方?給我跪下!”
“跪下?辦不到!憐家還是有甯願站着死的人!”
憐惜妝冷冷說道,旋而直接從自己的腰帶一抽。
铿!
一口軟劍瞬間出現。
她步伐一點,竟是握着軟劍朝胧正天沖了過去……
“胧正天,受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