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長風俯下身,發現那和尚果然已經被敲暈了,不由地對百裏東君豎了個大拇指:“有一手啊。”
“呵呵,我可不是當日在乾東城裏那個什麽都不懂的百裏東君了。”百裏東君微微一笑, “一點小伎倆,不成敬意。”
兩人将那和尚從地上擡了起來,找到靠牆的角落放了下來,随後便走上了十六層。
空無一人。
百裏東君呵呵一笑:“莫不是怕了?”
司空長風搖頭:“不要掉以輕心,我們先上第十六層看看。”
登天閣,十六層。
兩個灰袍老人正在喝茶, 一個面白無須, 手指修長, 另一個則身形魁梧,一身肌肉比起樓下的武僧圓澤也毫不遜色,留着長長的胡須,兩個人一人捧着一個茶杯,看着一臉茫然的司空長風和百裏東君,冷笑了一下。
“怎麽有兩個人?”百裏東君惑道。
那魁梧的老人放下了茶杯,冷哼了一聲:“不過是些小小的伎倆。老朽登天閣第十五層守閣人,落風鍾。”
“老朽登天閣十六層守閣人,落念瑟。”另一名老人也放下了茶杯,幽幽地看着兩個人。
百裏東君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司空長風退了一步,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既然你們兩個一起上,那我們兩個,也就一起上了。”落風鍾站了起來,他性格火爆,方才被南宮春水一步登閣已經弄得一肚子火氣了, 現在又有兩個小子來挑釁他們,早已經按捺不住了。他腳重重地往地上一踏,左手推出,一股真氣澎湧而出。
“克制點,克制點。”面容相對和善的落念瑟笑着安撫道。
“再克制,雪月城的臉面就沒了。”落風鍾推出一掌,光那掌風就把百裏東君逼得往後退了一步。
百裏東君皺了皺眉,咽了口口水:“司空長風,這……怎麽打啊。”
司空長風拿出了長短雙槍,歎了口氣:“這人的境界……”
“老朽不才,不過入逍遙天境三年之久。”落風鍾沉聲道。
落念瑟也站了起來:“我比我的這個老朋友要勤奮些,所以入逍遙天境十年了。”
南宮春水是怪物,所以能完全不把這些普通的天境高手放在眼裏。可放在江湖之上,就算是高手如雲的天啓城,入逍遙天境十年都可以算得上屈指可數。這雪月城一座破閣就這麽多高手?
“兩位老英雄成名多年,不會以大欺小吧?”司空長風到底比百裏東君經驗豐富些,知道這些老家夥一個個把名聲看得很重,所以故意這般刺激對方。
那落念瑟笑了笑:“看兩位小兄弟武功不錯,怕在江湖也混了點年歲了,可聽過我們兩位的名字?”
司空長風皺着眉,以他的閱曆,江湖中的高手可都記了個遍,可的确沒有什麽落念瑟、落風鍾什麽的,當下了然,這兩個人必定是隐姓埋名,在此隐居!所以就算事後自己在外面宣揚他們以大欺小,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的影響。
“既然來了,總要打。廢話别說了。”落風鍾早已經按捺不住了。
落念瑟伸手攔住了他,望着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依舊是溫和地一笑:“再給說一句的機會吧。”
司空長風一皺眉,腦中瞬間閃過了十幾種說辭,該如何避免這一場幾乎沒有赢面的對決,又能順利地從這裏離開進入雪月城。可當他還沒有決定的時候,百裏東君率先開口了,他一臉誠懇地望着兩位老人:“别打臉可不可以?”
“白癡!”司空長風怒道,原來百裏東君還是乾東城那個百裏東君,一點長進都沒有!
“可以可以。”落念瑟朗聲長笑,一步躍出。
落風鍾忍了半天的拳勁也終于按捺不住了,一拳打出。
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倒也有幾分少年郎的血氣,明知不是對手,可又哪裏願意就這麽束手就擒?百裏東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甩出了最強的西楚劍歌,司空長風的長槍若蛟龍騰起,發揮出了平日裏十二分的威力。
然後就被落念瑟一手抓住了一個肩膀,手往下重重地一卸,就将兩個人的真氣一下子就卸了下去。
随後落風鍾一拳揮至,便将兩個人給直直地打飛了出去。
百裏東君摔在地上,捂着臉哀嚎:“不是說不打臉嗎?”
“閉嘴吧你。”司空長風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随後站了起來,掄起長槍又迎了上去。
“臨危不懼,大好兒郎。”落念瑟笑道。
“有多好。”落風鍾一拳打飛了司空長風的長槍,随後一手抓住了他的喉嚨,一拳接着一拳朝着他身上打去,“怕不怕?”
“不怕!有本事打死我!”司空長風對着他怒目而視。
落風鍾又是一拳:“怕不怕?”
司空長風咬着牙:“不怕!”
落風鍾冷笑了一下,随後索性把司空長風丢到了地上,一通拳頭腳法招呼上去:“怕不怕?怕不怕?怕不怕?”
“怕怕怕怕怕,說怕可以不打嗎?”司空長風雙手抱頭,終于是好漢沒有做到頭。
“不可以。”落風鍾繼續一拳砸去,把剛剛被南宮春水羞辱的氣憤全都發洩了出來。
百裏東君看得目瞪口呆,正欲上前幫忙,卻有一身灰袍攔在了自己面前,那面容和善的落念瑟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不要急,你這裏有我。”
“先生,不用問,我怕。”百裏東君老實道。
“風鍾的武功太狠了,放心。我的不這樣。”落念瑟笑道。
百裏東君咽了口口水:“不是拳打腳踢?”
落念瑟伸出了那根修長的手指晃了晃:“我隻用一指。”
“信你才有鬼嘞!”百裏東君從地上蹿了起來,拔腿就跑。
落念瑟一笑,一躍而起,拎住百裏東君的衣領直接就摔在了地上,随後一指點在了百裏東君的眉心。
他倒的确沒有說謊,就真的隻用了一根手指頭。
隻是下一刻,百裏東君就倒在地上渾身痙攣,他隻感覺身體中有千千萬萬的螞蟻在爬,經脈寸寸斷裂,那種疼痛,無異于蝕骨噬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