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
百裏東君與溫壺酒一起走到了唐門的毒麟院,然而院子裏的人并沒有昨日衆門派入唐門那般的多,看來不少人折在方才的小試驗之中了。百裏東君扭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昨日遇到的那個唐門少年唐憐月正站在高台之上, 邊上站着三個中年人,似乎是唐門今日試毒大會的主持之人。他們四人中三個穿着黑衣,唯有最中間那個神色嚴肅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金衣。
“那個穿着金衣的叫唐靈皇,是如今唐門對外的掌事者,據說暗器用毒均是唐門年輕一輩中的第一。其他三個都是他的師弟,那個你昨天對招過的是關門小弟子, 他與你對決雖然沒有掉以輕心, 但也沒有用全力。之後遇到他還是要小心些。”溫壺酒與百裏東君說道。
百裏東君惑道:“關門小弟子?誰的關門小弟子。”
“自然是唐老太爺。”溫壺酒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沒有看到老太爺的身影,看來今日的試毒大會,唐老太爺并沒有打算現身。
“唐老太爺,很老嗎?”百裏東君問道。
“的确很老,已經六十歲了。不過唐老太爺不是指他的年紀,而是唐門家主的代稱,如今的唐老太爺,三十歲就當上門主,這一聲老太爺,已經叫了三十年了。”溫壺酒笑了笑,“如果今日還沒有你那朋友的消息,我會親自拜會老太爺。”
百裏東君點了點頭,方才唐門弟子過來傳信,依舊沒有南宮春水的消息,心裏不禁有些着急, 本不想來參加這試毒大會,但溫壺酒勸他,他的朋友在試毒大會前離奇失蹤或許和試毒大會有關, 不如靜觀其變。
院子中的人慢慢多了起來,溫壺酒一一和百裏東君介紹,那個是五毒門,這個是毒神教,那個是雲枯派,還有什麽不死門,枯骨教,反正這些用毒的門派每一個名字都兇狠異常,不是帶毒字,就要帶個死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們是用毒的一樣。
“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和善,老字号溫家,溫文爾雅的溫。”溫壺酒微微含笑。
然而他和百裏東君範圍五步之内,沒有一人。院子裏的所有人都避開了溫壺酒,乍一看,就像所有的人将他們二人圍了起來一般。
無論你門派的名字再過于兇狠,也不敢站在溫家人的身邊。更何況那個人穿着一身标志鮮明的衣服,那大大“毒死你”三個字,證明了此人可是溫壺酒,溫家這一代最難對付的人。
“舅舅你确定?”百裏東君撓了撓頭。
“都是些成見!”溫壺酒不滿道。
“對不起,讓讓。”一個和善的聲音在人群後響起,那些兇神惡煞的毒門弟子看到此人一臉憨厚,姿态謙卑,自然沒有給好臉色,但礙于身在唐門之中,咒罵了幾聲,還是把路給他讓開了。那人便一路走到了溫壺酒的面前。
“你來了。還真是趕巧,不晚一步,不早一刻。”溫壺酒瞥了他一眼。
“步平舅舅?”百裏東君喜道,這個血緣關系并不是那麽近的舅舅和他關系可是非常好,自己的那條白琉璃在溫家的時候,就是溫步平日常喂養的。
溫步平對他笑着點了點頭,随後轉頭,和衆人打招呼:“溫家溫步平。”
衆人又往後退了兩步,方才咒罵他的人,心裏已經在琢磨要不要先走一步了。
溫家溫步平,很少露面于江湖,江湖上常人不識,但混迹毒門的都知道,溫步平是這一代溫家最好的煉毒師。
“各位。”穿着一身金衣的唐靈皇朗聲喝道。
全場寂靜。
“江湖之上,用毒被成爲詭道,不爲世俗所承認。我們唐門,暗器第一,用毒第二,曾不被江湖人所待見,然如今提起唐門,天下英雄,又有誰敢不服?詭道明道,本就是江湖成見,毒能殺人,亦能救人。今日在此,便邀請天下毒門,一起參加這試毒大會,互相交流毒道。”唐靈皇說話中氣十足。
溫壺酒在下面一直冷笑:“百裏,你覺得這像不像江湖上那些騙子組織,在号召别人入會?”
百裏東君笑道:“舅舅你這是嫉妒。”
溫步平也是輕輕搖頭:“我們溫家不愛出風頭,隻有你舅舅一定要和别人争高低,唐門在這裏辦試毒大會,有執牛耳的架勢,你舅舅自然不服。”
“這是我唐門藥人。”唐靈皇大喝一聲。
隻見一個帶着青銅面具的男子從高台之上緩緩走出,面具之下的瞳孔已經潰散,一看就知被下了毒,失去了原本的意識。
“他本是江湖大盜,被我唐門擒得,經我們唐門多年錘煉,如今已是百毒不侵之身。這邊是我唐門對各位的考驗,若台下各位,有人能以毒毒倒他。那麽,便有資格對我唐門出一個考驗。試毒大會,請各位先試一試唐門的毒,再讓唐門試一試你們的毒。”唐靈皇望向台下衆人,目光凜冽。
“好大的口氣。”溫壺酒起身就要跳上台。
“先等等。”溫步平急忙一把按住溫壺酒,“不要急,老字号溫家,怎麽能是一開始就上場的?”
唐門這一段話可以說是非常嚣張了,對于從江湖各地奔來的毒門們,真是非常不講客氣了。不過這就是唐門,唐門要是講客氣了,台下的衆多門派才應該害怕了。
那帶着青銅面具的江湖大盜站在台上,似乎有些茫然。唐門衆人已經退到後面坐了下來,隻剩下那個号稱百毒不侵的面具人在那裏呆呆地望着台下衆人。
“誰來!”有人高喝道。
台下人聲攢動,但誰都不想做第一個上台的人,畢竟毒這個東西,和藥一樣,講究對症下藥。在對這個青銅面具人的體魄還沒有确實了解的情況下,誰都不願意輕易試之,都想讓别人先探探虛實。
半響之後,才終于有人耐不住了,一步踏到了台上。
“有意思。”溫步平一笑。
“果然是五毒門。”溫壺酒聳了聳肩。
站在台上的是一個女子,穿着一身黑衣,體态婀娜,以黑紗遮面,一雙年輕的眸子裏卻藏着無限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