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
方方正正兩個字,隸書所寫,挂于大門之上。
這扇大門,則至少有三丈寬, 五丈高,紅漆所塗,威嚴壯麗。
而兩旁的院牆,延綿出幾十丈之外,而院之長,亦是一眼望去,無可見頭。
唐門雖在江湖上以隐匿著稱,但是這處宅院卻絕不低調, 甚至有些嚣張,這絕不是一處大宅院所能形容的……而是一個家族,一座錦城裏面的城中城。
“南宮兄,唐門這宅院……可比我們鎮西侯府還要大。”百裏東君忍不住感慨道。
馬車中的南宮春水卻沒有理會他,隻是掀開幕簾道:“你聽到什麽了嗎?”
百裏東君豎起耳朵仔細一聽,随後眼睛一瞪,立刻一轉身,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一粒飛針。那飛針極細無比,不仔細看幾乎無法辨認。
“唐門梅花針,這是最簡單的暗器了。但是你做錯了一點,就算再有把握,也不要用手去接唐門的暗器。”南宮春水正色道,“上面很有可能有劇毒。”
百裏東君将那根針甩在了地上,四下環顧:“爲什麽我們來此不僅沒有人迎接我們,反而迎面而來的就是一根要殺人的針?”
“如果真要殺人, 就不是丢來一根針了。”南宮春水放下帷幕,退到了馬車中,“往前去, 和他們說我們是天啓學堂過來的,以你的身份,唐門也不敢攔你。”
“好。”百裏東君正要揮起馬鞭,可不知道爲何突然刮起一陣疾風,他急忙伸手捂了捂眼睛,可是又有一陣風刮起,他一愣,猛地擡頭。
剛剛有人從他身邊掠過。
他急忙轉身掀開帷幕,馬車之内已經空空如也,南宮春水已經不在其中了。他跳下馬車,四處看了一眼,發現角落裏有個黑色的身影正挾着南宮春水快速離去。
“該死!”百裏東君怒罵一聲,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幾個縱身往前追了過去。那黑衣人在拐角處帶着南宮春水一步躍起,直接就躍進了院牆之内。百裏東君一驚,這院牆如此之高,尋常人的輕功根本跨不過去,可此人竟然一步就做到了。他猛地一提起,運起那輕功三飛燕,但仍是還差了一寸,他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院牆。
于是整個人就這麽挂在了上面。
“該死。那人帶着一個人還能飛這麽高,怕不是妖怪吧。”百裏東君咬牙怒喝一聲,終于一個翻身,勉強翻了過去,但因爲勉強翻過去,一口氣忽然洩了,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就摔到了地上。
“痛死我了!”百裏東君哀嚎一聲,随後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腰,急忙扭頭望去,便見一個黑衣少年正站在院子中,冷冷地望着自己。百裏東君立刻拔劍指向他:“你把朋友帶去哪裏了?”
黑衣少年沒有理會他,隻是淡淡地說道:“擅入唐門者,殺。”
“你們有人在外面挾持了我的朋友,我進來找你,你還敢賊喊捉賊?”百裏東君怒道。
黑衣少年微微皺眉:“你在說什麽?”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把我朋友交出來。二,我揍你一頓,然後你把我朋友交出來。”百裏東君嘴角一揚,“你選吧。”
“白癡。”黑衣少年長袖一擡,一支朱顔小箭射向百裏東君。
百裏東君一驚,他不過是嘴上說說,哪曉得對方直接就下了殺手,手中長劍一甩,立刻就将那支朱顔小箭斬爲兩截:“我劍下沒有無名之鬼,報上你的名字。”
“唐門唐憐月。”黑衣少年縱身一躍,已經到了百裏東君的面前。
百裏東君一劍甩去:“稷下學堂,百裏東君。”
“砰”得一聲,唐憐月的拳頭撞上了百裏東君的不染塵,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百裏東君一驚,心道:難道這人的拳頭和刀劍一樣硬了?可再仔細一看,卻發現唐憐月手中亮瑩瑩的,竟是握着一柄幾乎透明的小刃。他長劍一擡,将唐憐月打開,随後長劍一轉,沖着唐憐月刺去。
院子中走進兩名中年男子,看到此情此景不由一愣。
“此人是誰?”其中一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惑道,“竟然能和憐月不相上下?”
“憐月連暗器都沒有用,不過是一柄指尖刃,沒有用全力。”另一名男子一笑。
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仔細觀察了一下百裏東君,眉頭微皺:“你能看出這個年輕人用的是什麽劍法嗎?”
另一名男子看了幾眼,搖了搖頭:“這劍法平平無奇,你見過?”
“我當然見過,這是繡劍十九式,世上最平凡的劍法。”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饒有興趣地看着百裏東君,“繡劍十九式,也能用出這樣的風采,這個年輕人不一般啊。憐月,他是誰啊!”
唐憐月沒有回頭,他以寸許指尖刃對抗百裏東君的三尺長劍,卻遊刃有餘,絲毫不落下風:“闖入者。”
“什麽闖入者,我剛才不是報過名号了。我叫百裏東君,來自稷下學堂!”百裏東君已經将那十九招劍法來來回回打了兩遍了,卻依然破不開那柄小刃,心中已隐隐有些怒火。
“百裏東君?”小胡子中年人一驚。
“稷下學堂!”另一名中年人沉聲道。
“看來你就隻有這套劍法,就這樣吧。”唐憐月失去了興緻,足尖一點往後一掠,袖口一擡,一張紅帖飛了出去。
“閻王帖,不可!”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大喝一聲,但已經晚了,身爲唐門師範,他們比誰都清楚,此刻誰也趕不上唐憐月的閻王帖了。可是稷下學堂來的人,就這麽随随便便殺了,那可是天大的麻煩,更何況,他還姓百裏!他正思慮間,身旁那位中年男子已經一步掠出。
“誰說我隻會繡劍十九!”百裏東君猛然起劍。
又瞬間回鞘。
閻王帖一分爲二,從他的身邊劃開,像是兩個刀片一般嵌入了牆内。
趕過去的中年男子收身落地,站在了唐憐月和百裏東君的中間。
那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幽幽地說道:“劍術,瞬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