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柄好槍。”謝師贊揚了一句,這樣的年輕人,這樣的好槍,實在是難得。
“但可惜了。”但之後便是一聲輕歎, 謝師手輕輕一轉,就将司空長風連人帶槍的旋了起來。
司空長風一驚,他在藥王谷中每日練槍,将那僅會的八槍,從一打到八,再從八打到一,加上在乾東城一番境遇後的心境變化,如今的他, 功力早已大增,可才一槍,就被制住了。
不行!
司空長風一咬牙,忽然松了槍,一腳踏在槍杆上,縱身一躍,一拳沖着謝師砸了過去。
“回去!”謝師伸手一拳把司空長風打了出去。
司空長風被一拳打至門口,他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重重地喘着粗氣。
“一個槍客,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槍,除非你能把它拿回來。”謝師重拳一揮,将那柄長槍打了出去,司空長風點足一掠,将那長槍接住,随後落地,微微俯身望着司空長風。
“謝師的金剛罩精進了不少。”陳儒笑着贊道。
謝師面向陳儒, 神色恭敬:“先生謬贊了。若是先生出手,金剛罩怕是一指可破。”
“誇張了誇張了。”陳儒輕輕搖頭。
謝師轉回頭, 看向司空長風, 神色凜然:“你還有一次機會,這一次,握好你的槍。”
司空長風沒有回話,隻是握緊長槍,目光冷峻,透着寒光。
“是鷹一樣的少年啊。”陳儒喝了一口酒。
“來。”謝師用力地踏了一步,全身肌肉瞬間暴漲,一股真氣在身體周圍泛起,竟流淌着淡淡的金光。
這就是金剛罩了。
僅次于佛門金剛不壞神通的護體神通。
能破金剛罩的,隻有最鋒利的槍!
“槍出!”司空長風怒喝一聲,連人帶槍縱身躍出。
“好快!”堂内有人驚歎道。
一開始他們都以爲這不過是一名沒見過世面的浪客,可剛才那第一槍已經足夠令人驚訝,而這一槍,則可稱驚豔了。
就連謝師也不敢徒手去接了,而是暴喝一聲,那層金光更加濃郁。
司空長風閃電般地掠到了謝師的面前,一槍刺出。
“铛”的一聲,就像真的打在了一個罩子上。
但除了“铛”的一聲外,另外還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堂内之人隻有兩個人聽到。
一個是陳儒,他嘴角露出了一分贊賞的微笑。
另外一個是謝師,他的眉頭微微一蹙。
就連司空長風都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因爲太過于細微了,就像是一個雞蛋殼被輕輕磕碰時的那一點聲響,隻是輕輕磕碰,有了一道縫隙罷了。
然而破的是金剛罩。
轉瞬之間。
司空長風整個人倒飛出去,謝師擡手一掌,将那銀月槍整個地往上一揮,長槍插入樓閣之中,就在那裝着秋露白的白玉酒瓶的正邊上!
“天啓城果然是天啓城啊。”司空長風氣力已盡,無奈地閉上眼睛,隻等着重重落地,好好地丢一番人了。可他的身後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久别重逢,可别就這樣行大禮啊。”
司空長風一驚,随後後背被人一掌托住,兩個人落在地上,向後劃了幾寸才停下來。
“好強的掌力,雕樓小築不是賣酒的嗎,天啓城裏一個賣酒的武功都這麽高?”那人輕笑道。
司空長風扭頭,便看到一臉笑意的百裏東君站在那裏看向自己,還有多言的灼墨公子也站在一旁,可謂是真正的久别重逢了。
“什麽時候來的天啓?”百裏東君問道。
司空長風想也沒想:“今日。”
“來雕樓小築買酒?”百裏東君又問道。
司空長風點了點頭:“久别重逢,總得備份禮。”
“然後呢?”百裏東君挑了挑眉。
“普通的酒沒你釀的好喝,最好的酒今日又不賣,就隻能動手來搶了,可惜技不如人,搶不過。”司空長風搖頭。
百裏東君拍了拍司空長風的肩膀,與他一起走進雕樓小築:“一個人搶不過,那麽兩個人,能不能搶過?”
謝師此刻已經壓住了剛才翻湧的氣息,這名叫司空長風的年輕人着實令人驚訝,剛剛那蓄力一槍,竟能生生地将金剛罩打出一絲縫隙來,他擡起頭,看着進來的人中又多了一個百裏東君,冷冷地一笑:“這麽快就有幫手到了。”
百裏東君仰起頭:“那不是你的槍嗎?”
司空長風歎了口氣:“技不如人,槍給留下了。”
百裏東君又看着上面的那壺酒,眉毛一挑:“那酒瓶裏裝的是秋露白?”
“十二年陳釀秋露白,天下絕品。”司空長風補充道。
“我要了!”百裏東君縱身一躍,伸手先去抓那銀月槍。
可謝師再度躍起,一掌劈下,百裏東君立刻收手,便與那謝師在空中一連對了三掌。
兩人同時重重落地。
謝師神色凝重,方才那位用槍的年輕人武功已經算是不錯了,可這位剛剛進來的年輕人無論是内力,還是招式都已經頗有些大家風範了,明顯勝出不少。
百裏東君也是長呼了一口氣,他笑了笑:“釀酒師中不止我一個人會武功嗎。”
“不可無禮,這位是雕樓小築一品釀酒師,天啓城裏人人都得尊稱一聲‘謝師’。”雷夢殺踏了進來。
謝師看見雷夢殺,一驚:“灼墨公子。”
“謝師好,這位是我新入門的小師弟,不懂規矩,還請諒解。”雷夢殺抱拳道。
謝師看向百裏東君,驚訝道:“李先生新收的弟子?難怪,難怪了。”
百裏東君似乎并不喜歡彰顯這個身份,隻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的長槍:“我朋友的槍。”
謝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搶酒失敗留下一物,是規矩。”
百裏東君點了點頭:“那我赢了你,能否槍與酒一起拿走?”
謝師想了一下,回道:“可以。”他伸出一掌,示意百裏東君出手。雖然剛才幾下交手,面前這位少年卻有一戰之力,可要勝過自己,怕是也太小看這雕樓小築了。
百裏東君笑了笑:“用武功來赢酒,未免有些奇怪。不比武功如何?”
“那比什麽?”
“自然比釀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