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已經死了五年了,就算是曾經那片大陸上最響亮的名字,也已經開始漸漸被人遺忘。人們說起琅琊王,總是帶着點物是人非的意思。
曾經英武的王爺成爲了叛逆, 就連那些英勇的事迹也成爲了禁忌。
而那些英武的戰士也跟着消失在了曆史的潮流中,八王之亂中發揮着重要作用的天啓四守護,遠征南訣時悍勇無比的銀衣将軍雷夢殺以及北離中軍三神将,這些名字很久沒有被人提起了。隻有金甲将軍葉嘯鷹依然活躍在朝堂之上,證明着那個時代的存在。
所以在這裏能遇見曾經的三位神将,的确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情。沐春風一臉熱切地想要上去攀談,但無奈三位神将似乎并沒有那個興緻, 王劈川望着司空千落以及她手中的這杆槍:“銀月槍,已經很久未見了。你父親, 曾經傳過我槍法。”
“我看出來了。”司空千落适才和王劈川對了一槍,自然察覺到了幾分,“你和我父親很相熟。”
“算不上很熟,在天啓城的碉樓小築中第一次見到你父親。那天我們在喝酒,順便談論些槍法問題。你父親喝得酩酊大醉,并且說我們在放屁。我們本想四個人擁上去把他打一頓的,結果你父親便拿出了那杆銀月槍,三槍一出就讓我們心服口服。”王劈川難得地笑了笑,大概是想到自己也曾有過聽了幾句嘲諷的話就要上去揍人的歲月,“後來機緣巧合下見過幾次,每一次都受益良多。隻是每一次……”
“每一次什麽?”司空千落問道。
持雙槍的肖斬江接了下去:“每一次都想把你父親打一頓。”
司空千落自然能體會這種感覺,她撓了撓頭:“沒想到父親還曾去過天啓。”
肖斬江和王劈川對視了一眼, 眼神中都流露了幾分驚詫:“你不知道你父親曾經去過天啓?”
“不知道啊。”司空千落一臉無辜。
“你沒聽過千裏追神槍, 神槍退千裏的故事嗎?”王劈川試探着問道。
司空千落依然一臉無辜:“不知道啊。”
王劈川破天荒地笑了笑:“有意思了。”
“哪裏有意思了?”司空千落不解。
王劈川沒有回答, 隻是說:“等你回到雪月城,可以去問問你父親。”
司空千落轉頭問唐蓮:“師兄你知道嗎?”
唐蓮卻望着站在那裏的蕭瑟和蕭淩塵:“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
沐春風也望了過去:“一個是北離曾經最有名的皇子, 一個是最強大王爺的繼承人,他們的對話,我也真是很好奇。”
蕭瑟對蕭淩塵說:“你剛剛有句話說得不對。”
蕭淩塵手中折扇停了下來:“哪句話不對。”
“我們是五年沒見了,不是四年。”蕭瑟緩緩說道。
蕭淩塵一愣,随即歎了口氣:“你這人還是這麽較真。”
“是的,我很較真。所以我有幾個問題一直想問你。”蕭瑟說道。
蕭淩塵點頭:“問吧。”
“當年你是怎麽離開的?”蕭瑟問道。
“天啓城暴動的那一天,父王帶着我騎着一輛馬車往北門行去,途中被白虎使攔了下來。父王停了下來,沒有反抗,白虎使便放了我出城而去。後來逃亡的路程中,我遇到了三位神将,才逃過了追殺。”蕭淩塵語氣平靜,仿佛在說别人的事情。
“爲何那天晚上王叔會忽然要離城而去,難道他真的想要叛亂,難道那場大火是他刻意放的?”蕭瑟問道。
“我不知道。這一切發生的很突然。”蕭淩塵繼續輕輕地揮起了折扇,“我直到出城遇到三神将之前,都不知道爲什麽我會遇到追殺,爲什麽我父親要被白虎使攔下。”
“按照刑部所說,琅琊王圖謀叛逆,那日故意在天啓城引發動亂。”蕭瑟緩緩說道。
“有些可笑,如果我父王真的造反。那麽半個北離都能夠毀掉,天啓城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亂,就被說成琅琊王謀逆,這是對我父王的侮辱啊。當年整個南訣都打不過我父王,就天啓城那些金吾衛?”蕭淩塵冷笑。
蕭瑟點頭:“的确。但是皇帝沒有說什麽,琅琊王也沒有說什麽。”
“就像是……”蕭淩塵望向蕭瑟。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約好了一般。”
蕭瑟收回目光:“我會回到天啓,解開這個秘密。”
蕭淩塵收起折扇:“那就祝你成功!”
蕭瑟愣了一下,說道:“你不随我回天啓?”
“别開玩笑了,你回天啓,那是奉诏回京。我回天啓,那是羊入虎口。我好好地做我的海域之王不是挺好,幹嘛回去送死?”蕭淩塵說得義正嚴辭。
“你真在這做起了海盜?”蕭瑟問出了這個問題,那個傳說中無惡不作的海盜團夥,真的是蕭淩塵率領的?
蕭淩塵字正腔圓地“呸”了一聲:“我堂堂北離大都護、琅琊王的世襲繼承人,真能做那殺人放火的勾當?我隻不過見到那些商船,順手搶他們點銀兩,不殺人不放火!我們雖然是海盜,但也是有原則的海盜!”
蕭瑟忍不住問道:“什麽原則?”
蕭淩塵笑道:“一個大元寶,一刀切兩塊。你一半,我一半。所有商船,我搶一半!”
蕭瑟點頭:“好原則!”
蕭淩塵忽然伸手:“你也給我一半!”
蕭瑟一把打掉了他的手:“你放屁!”
蕭淩塵無奈地歎了口氣:“就知道你小氣不肯給我,我就不一樣了。本王很大方,本王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
“那幾日,有一個人來了琅琊王府。”
“誰?”
“大監瑾宣公公。”
蕭瑟輕輕吸了一口氣:“我記下了。”
“如果你要回天啓查些什麽的話,大監瑾宣公公或許是個不錯的切入點。隻有那個人,不好對付。你在天啓,有足夠強的盟友嗎?”蕭淩塵若有所思地問道。
“現在還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蕭瑟緩緩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