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那天晚上莫林在霍格沃茨隻看到海蓮娜幫助佩尹蓋德,但沒有遇見血人巴羅。
"我以爲他失蹤了。"雨果也覺得很驚訝。
血人巴羅給人的印象并不愉快,恐怕與經常用死亡來講課的弗蘭西斯教授一樣令人退避三舍。血人巴羅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那雙空洞的眼神,每次盯着誰,誰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閉嘴,小紅毛,巴羅爵爺哪裏會失蹤,他是去做偉大的事情了。"皮皮鬼一本正經地說道,"他現在要單獨見莫林小少爺。"
天不怕地不怕的皮皮鬼,遇見血人巴羅都得老老實實地叫爵爺。
"雨果你先去霍格莫德吧,我等下去找你。"莫林說道。
"那好,我在店裏,你知道去哪裏找我。"雨果也不想和皮皮鬼糾纏,更不想去見血人巴羅,他拿着自己的申請表飛快地下樓去了。
莫林跟着皮皮鬼再次來到了四樓那個陰森的走廊裏。
"那麽,祝你們談話愉快!"皮皮鬼把莫林領到這裏後就飛快地離開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
莫林一個人走過那排氣息古怪的雕像,在窗口看見了血人巴羅那枯瘦的身影,他正站在窗戶邊,看着對面拉文克勞的塔樓。
"你好,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莫林出聲打了個招呼。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其他,莫林感覺血人巴羅的背影看上去顯得有些落寞。
血人巴羅轉過身,空洞的眼神盯着莫林,這種眼神讓莫林很不自在。
"你那天晚上在場,石拱門被打開了,是不是?"血人巴羅出聲道。
他的聲音枯燥而沙啞,就像是破布在地闆摩擦着,回蕩在陰森寂靜的走廊裏,顯得格外詭異。
莫林看着血人巴羅,他想起了什麽,問道:"你知道石拱門——等等,你不會告訴我,你一開始就知道海蓮娜的目的?"
因爲在一開始,莫林都不清楚海蓮娜離開學校的原因,而當血人巴羅得知隐形人的事情之後,就自己離開學校去找海蓮娜,當時麥格校長還特意吩咐瑪加莎來調查幽靈失蹤的事情。
包括莫林在内,他都沒有聯想到這些事。
但是現在聽血人巴羅的口氣,他似乎是清楚海蓮娜離開學校要去做什麽——
"我本想去阻止她。"血人巴羅歎了口氣,"但還是沒能阻止她。"
血人巴羅繼續轉過身,怔怔地看着拉文克勞的塔樓。
他經常會在這裏看着那座塔樓裏的某個幽靈,回憶曾經的往事,可是如今再也看不到那個人。他在這裏看了一千年,終究物是人非。
很快血人巴羅又把目光移開。
"所以你是知道了?"莫林問道,"你知道海蓮娜離開學校是要去協助佩尹蓋德打開石拱門?"
"是的,我猜得到。"血人巴羅沒有否認。
"你明知道她要做那麽危險的事情,你卻沒跟我們提醒——"莫林有些惱火,"你至少可以找麥格校長!"
"我以爲我能阻止的——我和賓斯教授談過了,由我去帶她回來。"
"你一個幽靈怎麽阻止?連賓斯教授都沒能阻止她——如果你早點和我們說海蓮娜的計劃,石拱門就不會那麽輕易被打開!"
莫林提高了聲音,雖然血人巴羅看上去挺陰沉兇狠的一個人,從來沒有學生敢對他這麽說話,但莫林很惱火,沒有任何顧忌。
要是血人巴羅早就說出這些事情來,也許校長他們還能夠做出相應的措施來,石拱門也就不會被打開。
"這件事關系到石拱門的秘密,石拱門本就不應該讓世人所知,它應該被深埋在地下。"
血人巴羅緩緩地說道,"無論是賓斯教授還是我,我們都以爲能夠把石拱門的事情掌控住——隻要把海蓮娜帶回來,沒有她的幫助,佩尹蓋德是沒法打開石拱門的。"
打開石拱門,需要回到學校。隻要賓斯教授在霍格沃茨看守着學校的石拱門,佩尹蓋德本來是沒有什麽機會的。
"但是你們失敗了。"莫林不滿地說道,"讓我想想,你是不是也被海蓮娜給困住了?賓斯教授發現你失敗了,所以他才親自離開學校去找海蓮娜,結果他也被海蓮娜給困住了?"
血人巴羅沉默了片刻,道:"事情總是有兩面性,如果我們能夠把海蓮娜帶回來,就算佩尹蓋德拿到所有黑魔方,他都沒法打開石拱門。那樣的話,石拱門的秘密就無需告訴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我們要以守護石拱門秘密爲前提行事。"
"你們大人總是這樣,每次都遮遮掩掩,欲說不說,結果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莫林對于這一點意見很大,雖然石拱門封印着危險的東西,不能被人知曉,但至少也應該告訴麥格校長才是,他們兩個身爲幽靈,始終還是有限制的。
賓斯教授和血人巴羅兩人都小瞧了海蓮娜,以爲可以掌控事态的發展,卻反而被海蓮娜擺了一道。
海蓮娜對賓斯教授和血人巴羅都很了解,靠着佩尹蓋德,足夠設下陷阱困住他們。
血人巴羅沒有反駁莫林的話,隻是看着塔樓歎了口氣。
"她本是個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可不會做出這種事。"莫林說道。
"你不明白——她本性并不壞,隻是——"血人巴羅似乎想要替海蓮娜說話。
可是莫林打斷了血人巴羅:"說真的,每個人的本性都不壞,你要這麽說,佩尹蓋德也可以找到他的優點來!我不喜歡這樣的說辭,她做了這些事,不是靠一句本性不壞就可以彌補的。"
莫林心裏很不舒服,那天晚上因爲海蓮娜,他跌入石拱門中,差點丢掉性命,血人巴羅到頭來就告訴他,海蓮娜本性并不壞?
"你知道我爲什麽當初殺了她嗎?"
血人巴羅聲音沙啞地問道,那聲音夾雜着憂傷和悲戚,更多卻是一種奇怪的堅決。
"我聽他們說,你是失手殺的。"
莫林不明白血人巴羅爲什麽要提到這件事,但很多人都在傳,血人巴羅全身血迹斑斑,帶着鐐铐,是因爲錯手殺了海蓮娜,最後愧疚自殺的。
"我必須殺了她。"
血人巴羅微微搖頭,他轉過身看着莫林,空洞的眼神出現了情感波動,眼底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
"我不想殺她,可是我必須殺了她。"血人巴羅歎息道。
莫林驚訝不已:"你不是失手殺了她,而是——必須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