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麽嗎?雨果。"
等到莫林爬上床的時候,發現雨果坐在床上邊抹眼淚邊看書,他覺得頗爲好奇,雨果向來是不會在床上看書的,這不是他的習慣。
"火星還沒有走到八度軌。"
雨果的眼淚是被龍肉嗆出來的,他用紙巾擦掉眼淚,把書的封面給莫林看了一眼,那是一本《天體占蔔學》,封面上有幾顆在轉動的行星,行星的亮度還不停地閃了幾下,發出各種顔色的光芒。
"奧代亞說的話。"
莫林想起奧代亞在帶他們去禁林之前對雨果說了這麽一句話,他好奇地問:"你怎麽突然對這個東西這麽感興趣了?"
"我聽說馬人的占蔔很準。"雨果翻了一頁,繼續說道:"如果他是在告誡我什麽時候災難會降臨呢?我得做好準備。"
"那你查到什麽了嗎?"莫林并不反駁雨果的話,馬人神神叨叨的樣子雖然很煩人,不過在占蔔這一塊确實厲害,奧代亞也許真的知道一些什麽事情。
"查不到,你聽說過八度軌是什麽意思嗎?"雨果有些郁悶道。
"你别問我。"莫林攤了攤手,"我天文學一塌糊塗,比你還差勁。"
"也是,這是你唯一的短闆。"雨果打了個哈欠。
"是唯二。"莫林糾正道,"忘了還有麻瓜研究嗎?"
"我下周去請教一下辛尼斯塔教授,看她知不知道火星八度軌是什麽意思。"雨果把書合起來,扔到床頭櫃上。
"那你最好不要提起這是馬人說的,辛尼斯塔教授會不高興的。"莫林提醒道。
辛尼斯塔教授曾經說過,巫師對天文學的研究要遠遠超過馬人,但是馬人自己認爲巫師的占蔔隻是小兒科的,所以這件事還是不要去争論得好。
雨果蓋上被子,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頭,看了一眼宿舍,斯威特和托比還沒有回來,他興緻勃勃地問道:"對了,晚上發生了什麽事嗎?馬人沒把你們怎麽樣吧?"
"馬人發生了一些意外。"
莫林把晚上的事情全部都講了一遍,雨果聽完後,十分震驚。
"他們應該把那堆帶來詛咒的篝火給熄滅的!"雨果忍不住說道。
"那也等于是要了他們的命。"莫林說道。
雨果忽然皺起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麽。
"怎麽了?"莫林奇怪地問道。
"你剛才說他們提到了大角星閃耀的問題?"雨果疑惑道。
"是的,他們每次有什麽不想說的秘密,就會提一顆星來搪塞,這個星怎麽了?"莫林完全不清楚什麽是大角星。
雨果從床上重新爬起來,拉過床頭櫃的那本天體書,翻了幾頁,說道:"我剛才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什麽大角星閃耀——對,在這裏。"
雨果用手指指着書本上的内容,讀出來:"大角星,占蔔星學中屬于守護之神,它是天空中一顆極爲明亮的0等星,當其閃爍不定時,預示着被思索的事情吉兇會發生改變。"
"心中思索的事情?"莫林探過腦袋去看雨果手裏的書。
雨果把書稍微往莫林這邊靠了一點,莫林看到了一些介紹,如何根據大角星的亮度來确定吉兇。
——在巫師眼中,星星亮度都是有偏差的,也就是說不同的巫師看到的星星亮度是不一樣的,這和魔法有關系。如果想要知道自己思考的事情吉兇走向如何,就要去通過想象這件事的後果,然後來觀察大角星的亮度,根據閃耀的次數和亮度增減,來确定這件事的吉兇級别。
"書上還标注了亮度參照和閃爍頻率吉兇預測,當你什麽也不想的時候,看到的星星亮度都是确定的,當你專注地區想象某件事的時候,你眼中的大角星亮度就會開始變化,吉兇程度按照亮度劃分,亮度不變的時候,是最吉利的,亮度開始下降的話,閃爍頻率越明顯,危險程度越高——我試試。"
雨果從箱子裏取出折疊望遠鏡,走到窗戶邊,調整了一下望遠鏡,朝天邊看去。
"噢,這個望遠鏡沒法轉彎,那顆星應該在城堡另一邊,從樓梯那邊的窗戶可以看見,要不要去試試?莫林,也許我們可以猜猜馬人最擔心什麽事,他們丢了那個盒子不是?你隻需要專注地想着那個盒子丢失的事,就能知道這個盒子丢失産生的後果有多嚴重。"雨果興緻勃勃地說道。
"我看星星沒用。"莫林提醒道。
"那我替你想,走!"
雨果披上一件外套,雖然外面是大雪天,但城堡裏的溫度比較高,他們兩個穿着薄薄的外套就可以禦寒。兩人拿着望遠鏡,出了男生宿舍,沿着走廊,跑到通往公共休息室的樓梯口,把望遠鏡架好。
"我看看啊,大角星...大角星...我看到了,我來試着預測一下,大角星的這個亮度是..."
雨果邊看望遠鏡,邊參照着課本,然後高興地說道:"是0等星的亮度,目前沒有閃爍,太棒了!說明事情沒那麽遭。"
"你是說馬人丢失黑魔方的事情?"
"不是,我剛才想的是明天早餐是否有蜜桃蜂糖三明治,根據星象,家養小精靈明早肯定是準備了這個,我可以不用擔心了。"雨果笑嘻嘻地說道。
"噢,你想的是這個。"莫林忍不住笑起來:"我給你吃海格煮的龍肉是對的。"
"少來了。我先練練手,随便預測一下事情的吉兇,比如我下周的魔藥課會不會重做,我上次把白色的膨脹劑熬成了黑色,效果應該差不多吧——"
雨果撥動着望遠鏡,又看了一下亮度表,一臉不安地說道:"完了,大角星的亮度在0等和1等之間閃爍,正向閃爍,爲兇兆,這說明魔藥課的事情有點懸。"
"隻是有點懸嗎?雨果,這種事都不用靠大角星來占蔔吧?"莫林嘀咕道。
天文學上,0等亮度是一個分界線,不用望遠鏡都能看見,比0等更亮的,用負數表示,比0等暗的,用正數表示,6等是最暗的,肉眼已經看不見的亮度。
"那我算點開心的,比如我明天早餐會不會吃飽——"雨果美滋滋地對照了一下,說道:"太棒了,大角星的亮度在0等和-0.3等之間閃爍,負向閃爍,爲吉兆,說明我考慮的事情會往好的方面發展。"
他又靠着大角星預測了一些事情,比如"晚上會睡得怎樣",大角星亮度在0等和-0.4等負向閃爍,說明睡眠質量一級棒。再比如"下周魔藥課西奧多教授對他的态度",大角星在0等和0.4等之間正向閃爍,看來有些不妙,少不了被批一頓。
"該算正事了。"莫林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