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門子邀請啊,要是換一個人,鬼才願意跟着去。
但莫林比較随意,他沒把馬人的話放在心上。
雨果在旁邊立即喊道:"我也去,海格。"
"胡鬧,你不準去。"海格搖頭,"我不會讓你進禁林的,你媽媽上次可是叮囑我看着你。"
"這不公平!你都讓莫林和安然一起去了。"雨果抱怨道。
"他們不一樣!禁林很危險,我沒法同時保護你們三個。"海格嚴肅地說道,"我都不打算讓他們兩個去的,你趕緊回城堡吧!"
雨果一臉不滿。
可是奧代亞忽然轉過頭對雨果說道:"火星還沒有走到八度軌。"
"什麽?"雨果愣了一下。
"火星還沒有走到八度軌。"奧代亞重複了一遍。
"我聽得到你說什麽,我是問這是什麽意思。"雨果問道。
但是奧代亞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爲什麽說話隻說一半啊?"雨果有些惱火,說話說一半的人最讨厭了。
"行了,雨果,問再多也沒用——如果你了解他們的話,就知道和他們打交道會有多讓人生氣。"
海格對馬人這種說話方式已經習慣了,他現在已經能夠自動忽略馬人嘴裏蹦出來各種莫名其妙的話。馬人知道很多事情,但又不會把事情說得很明白,如果他們不願意說的話,即便問再多也沒用。
"可是——"雨果還想問更多。
"雨果,你爲什麽不會城堡去查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我想天文學上肯定有記載的。"海格催促道,"就當作這是一個天文學作業,行行好,别添亂了。"
雨果被說動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奧代亞,然後才一路嘀咕着朝城堡走去。
"好了,我們走吧!無論怎樣,你們兩個跟緊我,現在天色不早了——我一定是昏頭了,我真不該答應這件事的。"海格搖頭道。
奧代亞放慢了步伐,因爲莫林和安然兩人走得很慢,他也刻意放慢了腳步。
夕陽在天邊隐入了半個臉頰。
"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拿個弓箭還有傘。"海格經過小屋的時候,讓他們在這邊等候,自己朝狩獵場的小屋跑去。
莫林心裏忽然又産生了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他看了一下天空,發現天邊的夕陽顯得有些不真實。
該死!那種感覺再次湧現出來。
他覺得有些不妙,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往往都沒什麽好事。
他現在已經發現了一個規律,每次去那個地方的時候,都是在黃昏,夕陽落下帷幕,黑夜正準備登場,然後稍微不小心擡頭就看見兩個月亮了。
"我們能不能明天早上去?黃昏去那裏不是一個好主意。"莫林遲疑地說道。
"爲什麽?"安然好奇地問道。
"不好解釋,反正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莫林搖頭。
自從去禁林追被抓走的安然之後,他就沒有在傍晚來過禁林,因爲學生們都被禁止靠近禁林,更别說他身爲"頭号不安分子",還有教授們盯着他。
奧代亞已經把右手從自己的左胸上放下來,他也看了一眼西方的雲彩,那雙褐色的瞳孔中有些許疑惑,接着他取下了身後的箭筒,從箭筒旁邊的小口袋裏取出了一盞隻有兩根手指大小的煤油燈。
這個煤油燈實在是袖珍了一點,但非常精緻,裏面閃爍的火焰是金色的,看上去十分活躍。
"長老讓我在黃昏的時候把這個給你。"奧代亞把手裏的袖珍煤油燈遞給莫林。
"長老?"莫林遲疑地接過煤油燈,問道:"你們長老爲什麽要給我這盞燈?提供照明嗎?"
奧代亞看了一眼莫林,又不安地把目光移開:"我不知道,我看不見你。"
莫林看着奧代亞那種心神不甯的樣子,心裏覺得頗爲好笑,雨果說得沒錯,奧代亞真的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他接過了這盞金色的煤油燈,感覺煤油燈上有一股很古怪的暖意傳來,随即那股讓他不安的感覺很快便散去,就好像自己跳進了火爐裏一樣,全身暖洋洋的。
"這是什麽火焰?似乎很奇怪。"
莫林再去看天邊的夕陽,夕陽似乎恢複了正常,沒有再給他一張有些飄渺不定的感覺。
這盞煤油燈似乎有點不凡,難道那個長老知道他的顧慮?
天邊已經挂上了幾顆疏星,奧代亞正在看着那些星辰,臉色越來越蒼白,聽到莫林的疑問,他再次不安地說道:"不知道,我看不見你。"
"噢,你不用老是看我,這樣不禮貌。"莫林沒好氣地說道:"你喜歡看誰就看誰,但不要老是費心來看我。說真的,你不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喜歡偷看我的人...事實證明,對你們這些神神叨叨的家夥,我長得不耐看。"
莫林經常被瑪加莎跟蹤,因爲瑪加莎也喜歡用算術魔法來算他,和奧代亞顯然都抱着同一個目的。
"沒有,莫林,我覺得你還是很耐看的。"安然笑嘻嘻地說道。
"謝謝。"
莫林也笑了起來,安然根本不明白這個"耐看"是什麽意思,但他心裏很高興安然會這麽說。
奧代亞不安地低聲嘶鳴了一下,前蹄又不安地刨起來。他把目光從莫林身上移開,去看天上的星辰,可是卻總是忍不住會去瞥一下莫林,接着又臉色蒼白地移開,然後又偷瞥一下...如此往複。
"好了,我們走吧!"
海格已經匆匆地拿着他的弓箭回來了,他手裏還提着一個大大的煤油燈,和莫林手裏的袖珍煤油燈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光線還很亮。
他看了一下莫林手中提的小燈籠,嘀咕道:"很好,你帶了煤油燈,但這個燈有點小,還是收起來,把魔杖拿出來吧,以防萬一。"
海格把一把粉紅色的雨傘插在口袋裏,然後才和奧代亞一起進了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