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那裏沒有人在唱歌。"埃德蒙疑惑地說道。
"不是現在,而是隔一陣子會有聲音傳來,我已經聽到五次了,很輕盈,要注意聽。"莫林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果然沒過幾秒鍾,林蔭小道中再次傳來一陣非常空靈的歌聲,其實也說不上是歌聲,更像是某些樂器的奏鳴聲。這聲音很小,被樹葉間的鳴蟲蓋住,如果不是莫林提醒,恐怕大家都不會聽到。
"你耳朵還真靈敏。"阿爾頓驚訝道,他也聽到了,"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原本是打算直接走過去的,不過想到這條路實在有點古怪,所以阿爾頓直接拉住莫林幻影移形過去,埃德蒙和布倫特兩人也緊随其後。
歌劇院的鐵門已經生鏽,上面挂着一把老舊的鐵鎖,蒙上了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裏。門口樹葉堆砌了不少,有些樹葉都被踩爛了,雨水浸泡着又被曬幹,貼在瓷磚上,兩邊的路燈還有一個燈泡被打碎了。
整個歌劇院透着一股壓抑的感覺。
"這個歌劇院你們魔法探測咒檢查過嗎?"阿爾頓問道。
埃德蒙和布倫特兩人對視了一眼,點頭:"這隻是麻瓜被廢棄的歌劇院,應該沒什麽奇怪的。我們前天檢查過這裏,都沒聽到什麽歌聲,也沒有魔法施展的痕迹。"
阿爾頓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沒有麻瓜在注意這裏的情況,他又施展了一次魔法探測咒,漣漪從阿爾頓的魔杖端蕩漾出去,覆蓋在鐵門上,那本來有規律的漣漪忽然像是被什麽打亂一樣,變得沒有條理,開始相互撞擊在一起。
"看來問題出在了這裏。"阿爾頓轉過頭問埃德蒙,"你确定你檢查了?"
"怎麽會這樣?"埃德蒙和布倫特兩人面面相觑,"我們前天用咒語檢查的時候都沒反應。"
"歌聲消失了。"布倫特說道。
這一次他們再安靜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四周寂靜得有些詭異,剛才在拐角處還能聽到蟲鳴聲,到了這裏聲音似乎都被隔絕了起來。
"那隻能進去看看了,先把這個地方封鎖住。"
阿爾頓揮了一下魔杖,施展了一個禁锢咒,覆蓋住整個大房子。這個咒語如果有人幻影移形離開房子,會暫時被攔截住,足夠他們趕到。
阿爾頓又敲了一下鐵門,那把生鏽的大鎖像蚯蚓一樣爬開,門發出一聲沉悶的嘩啦聲,左右打開,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大家都皺起眉頭。
阿爾頓已經率先走進歌劇院,埃德蒙和布倫特兩人也跟了上去,莫林在踏入門框的一瞬間,忽然腦子裏一顫,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忽然撞擊了一下他,他腦海裏騰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多依忽然從莫林的口袋裏爬到他的肩膀上,叫了兩聲。
"你也感覺到了?"莫林看着肩膀上的多依。
"多依!多依!"多依手舞足蹈地叫了兩聲。
"感覺到什麽?"阿爾頓轉身問道,他們幾個人并沒有看到多依,還以爲莫林是和他們說話。
"不知道,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你們沒有嗎?"莫林不确定地說道。
埃德蒙用魔杖揮了揮眼前的灰塵,說道:"我隻感覺這裏難聞得要死,我不喜歡陰暗的地方。"
"什麽感覺都沒有,你是不是有些害怕?要不然你在外面等我們。"阿爾頓走回來拍了拍莫林的肩膀。
"不用,我隻是随便說說,我們進去吧!"
莫林聳了聳肩膀,他膽子一直都蠻大的,上次卡多根爵士老家的那間陰暗的地下室都敢一個人闖,這個地方也沒什麽好怕的。
他們踏入歌劇院的大廳,前面是一個售票櫃台,櫃台上面積滿了灰塵,天花闆的一塊貼闆還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牆上貼着一些被蛀蟲咬得滿是洞的海報,淺藍色的牆灰還脫落了不少。
埃德蒙和布倫特各自發出幾團白色的火焰,讓它們懸浮在半空中,這些火焰照亮了昏暗的售票大廳。
"埃德蒙,你有帶諾姆過來吧?"阿爾頓問道。
"噢,有的。"
埃德蒙從口袋裏翻找了片刻,掏出一個精緻的灰色小籠子,他打開了籠子的門,一條胖乎乎的白色蟲子鑽出來,變得有二十厘米長,背後有兩隻拇指大小的迷你翅膀在飛快地扇動着。
"諾姆,去找找哪裏有魔法的氣味。"埃德蒙說道。
胖胖的大諾姆撲扇着小翅膀很快消失在前面的黑暗中,莫林對魔法部這些探查魔法痕迹的生物一直很感興趣,諾姆是一條不知道什麽蟲子,他還在想諾姆那麽大的身子,帶着一雙小翅膀,是不是很費勁。
諾姆沒有離開多久,差不多兩分鍾就飛回來,在空中不停地扭動着身子,還左晃右晃做着各種動作,小翅膀拍得賊有勁。
"諾姆說這裏的魔法氣息很分散,到處都有,但沒有活人。"埃德蒙看得懂諾姆的身體語言。
"沒人在啊!看來在麻瓜歌劇院裏搞事的巫師已經走了,我們去找一下這個地方被施展了什麽咒語。"阿爾頓掃視了一下兩側,說道:"這裏有三條路,一條通往演出廳,一條應該是通往那些擺弄樂器的地方,還有一條不知道通往哪裏,我們各自走一條,老樣子,把懷表打開,有事就發信号。"
阿爾頓和埃德蒙他們以前這種事做過不少,簡單吩咐一下,埃德蒙和布倫特便各自選了一條路離開了。
阿爾頓和莫林走的這條路是通往演出大廳的,沿途還有一些破爛椅子,貼着黃色的封條膠帶,牆角有麻瓜用來指示安全出口的标識燈,電線都掉出來。
走廊裏很安靜,不知道哪裏吹來一陣風,呼呼作響,還時不時有風吹過半脫落的牆紙沙沙作響的聲音,除此之外就是莫林和阿爾頓兩人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裏,很孤寂。
"爺爺,你們經常都要來這種地方嗎?"莫林問道。
"這個算好的了。"阿爾頓打開歪歪扭扭的門,跨過一個打碎的盆栽,說道:"我還見過更糟糕的,上次有個黑巫師企圖制作陰屍,闖入了麻瓜醫院的太平間,深更半夜地把那些死人都給控制住,像僵屍一樣到處爬出來,麻瓜吓壞了,我不得不大半夜地去和死人糾纏。"
"聽起來好像沒什麽。"
"幾個人一起确實沒什麽,如果隻有你一個人去的話,那就有點意思了。"
阿爾頓轉過來,魔杖的光芒指着自己的臉,把自己的臉照得慘白,用幹巴巴的聲音說道:"想想吧,你拐個彎就是一個面色僵硬嘴唇發白的死人朝你撲來,多棒的體驗。"
"麻瓜的死人沒魔法,又不用怕。"
莫林看着爺爺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但是他忽然面色一頓,笑容僵住,目光跨過爺爺的肩膀,落在爺爺的背後,倒吸了一口氣。
"怎麽了?這就把你吓到了?"阿爾頓移開魔杖,笑呵呵地說道。
"不是,我剛才看見一個人倒挂在那扇玻璃門後面盯着我們看!披頭散發,他的眼睛..."莫林指着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咽了口唾沫,"冒着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