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鬼!"
莫林倒吸了口氣,連忙四處摸索着自己的魔杖,如果手裏有魔杖他是不怕什麽的,但魔杖脫手就等于是小雞崽,他可不是阿諾克那種能夠徒手施展魔法的老巫師。
"熒光閃爍!"
莫林連忙喊了一聲,希望能夠讓自己的魔杖亮起來,但是沒有,魔杖在黑暗中不知道滾哪裏去了。他情急之下又喊了一句"烈焰滔天"——
哧!
莫林愣了一下,這一次小火苗竟然從他的食指亮了起來,他的手指就像是一根蠟燭,微弱的燭光微微照亮了四周。
"嗯?我也能空手操縱火焰了麽?"
莫林坐起來,他下面是一對枯朽被壓碎的破木闆,發出了一股難聞的腐爛氣息,刺鼻難聞,但他沒在意,專注地盯着自己食指的火苗,頗爲感興趣,甚至都忘記了身邊還有古怪的吹氣聲。
阿諾克說得沒錯,空手施展魔法的威力确實比不上魔杖,用魔杖施展魔法,他可以發出一團劇烈的火焰來,可是空手施展魔法,魔法好像不是很順暢,他隻能弄出一個可憐巴巴的小火苗,随時都可以被撲滅。
等吹氣聲再次響起的時候,莫林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四周尋找了一下,靠着微弱的火焰在碎木闆中找到自己的魔杖,甩滅了指尖的火苗,讓魔杖發出熒光來。
魔杖的熒光就比火焰要強多了,他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好像在這座尖叫棚屋的地下室裏,地下室看上去有很多年沒有打開,潮濕陰暗,剛剛下過雨,似乎還有點漏水,地闆十分潮濕。
這裏到處堆放着各種雜亂破損的家具,橫七豎八,有些家具用破布蓋着,但布上面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莫林甚至還看到了一具狗頭蛇身的骨架,被線串在一起,不知道是真的骨頭還是裝飾品。
他仔細聆聽了一下,這一次他聽見了吹氣聲來自什麽地方,就在他旁邊一塊被破布遮住的破爛椅子下面。他警惕地看着那塊破布,而這個時候吹氣聲卻又突然消失了。
"移行換影。"
莫林施展了一個移形咒,将那塊破布移開,破布帶起了一股灰塵,嗆得難受,接着他驚訝地看到了一個相框,上面被厚厚的灰塵覆蓋,還結滿了泥垢。
"不會吧?"
莫林費勁地把那副巨大的畫給抽出來,魔杖揮了一下,低語了一句"清理一新",畫布上面的灰塵被掃開。
"奸佞的叛徒!爲什麽遮住我的嘴巴!你以爲讓我不說話就能進行你肮髒的勾當嗎?我告訴,英勇的騎士是不會停止燃燒他的熱血的!"卡多根爵士在畫上揮舞着拳頭喊道。
"我的天,你真的在這裏!"莫林喜出望外,他在這間尖叫棚屋裏找了半天,卻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被遺忘在地下室裏。
卡多根爵士看見莫林,收起了他的拳頭:"噢,是你!我忠實的戰友,你是來拯救我嗎?"
莫林把卡多根爵士相框四周的灰塵全部清理幹淨,卡多根爵士的這幅相框和霍格沃茨學校的那幅相框背景相同,但少了一匹馬,他那隻喜歡耍脾氣的戰騎正在霍格沃茨學校的牆上流浪,顯然沒有跟過來。
卡多根爵士剛才之所以在吹氣,是因爲他想把畫像上的灰塵給吹走,那些灰塵蓋住了他,導緻他沒法說話。
"那個龌蹉的無恥小人,居然趁我不備,奪走了我的寶劍,毀了我的領土!"
卡多根爵士憤怒地地面上撿起一把木劍,頭頂戴着一頂用草葉織成的帽子,顯得不倫不類。他原先的寶劍和頭盔在原先的畫裏被毀掉了,莫林上次撿到那種畫的碎片的時候有看到劍柄和半個頭盔。
莫林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個人是誰?你一定看見了對不對?"
這才是他來找卡多根爵士的目的,如果卡多根爵士沒有看見那個人的話,不可能會稀裏糊塗被人給毀掉。
"是的!我看見了。"
卡多根爵士揮動着手中的木劍,但揮動的幅度過大,頭頂的草帽不小心給碰掉,他連忙撿起來重新戴上,怒氣沖沖地繼續說道:
"那個使用卑鄙手段,用他沾滿血腥的雙手毀去一幅經典名畫的無恥之徒!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
天上的烏雲重新凝聚在一起,風雨咆哮着從雲層沖下,洗刷着整片霍格莫德村莊,閃電撕裂烏雲,好似陰沉的蒼穹睜開了眼睛,在村莊上空冷冷地注視着大地。
"看樣子這場雨才剛剛開始呢!"阿諾克站在小屋的陽台,眺望着遠處街上匆匆而過的人群,自言自語道。
街上的巫師有些撐着傘匆匆而過,沒有傘的巫師則是伸着魔杖在自己頭頂支起一片透明的遮篷,還有些巫師幹脆用魔杖變出一個巨大氣泡,把自己全身都罩住,擋住風雨的襲擊。
會幻影移形的巫師早已經回家,不能幻影移形又不會遮雨魔法的學生們正在商店外面探頭探腦,神色焦慮,想着怎麽回學校。
"是啊,才開始。"
老婦人站在阿諾克旁邊,水晶球浮在她的左手上,透明的水晶球中央煙霧缭繞,緩緩地流轉着,就像是天空的雲層,不斷地有閃電在煙霧中劃過。
"你看到了什麽嗎?"阿諾克轉過頭,看着老婦人,那雙清澈的藍色眼睛中少了一絲老頑童的俏皮,多了一絲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老婦人搖頭:"我看不到,什麽都看不到,我能看到二十一年前那場戰役的結局,但我看不到這件事的未來。"
"因爲這個男孩嗎?"
"是的,因爲這個男孩。"老婦人點頭,她綠色的眼睛就像是深不可測的星宇,和水晶球裏的煙霧一樣朦胧。
"真是古怪,不是嗎?"
阿諾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有些人天生注定是爲了打敗黑魔王而存在,被稱作救世主,他的未來可以被你看到,可有些天生不知道爲什麽而存在,誰也預測不到他的未來。"
"你不能幫他嗎?"老婦人問道,"那個七月底出生的孩子有鄧布利多的指引,他的路雖然坎坷,但終究是成功打敗了伏地魔。但是這個孩子呢?鄧布利多并不在。"
阿諾克搖頭:"我已經在幫他了。"
"你隻是在教他基本的魔法而已——"老婦人還想說什麽。
"這已經夠了。"
阿諾克伸了個懶腰,打斷了老婦人的話:"你知道我們不能插手,就像我們不去插手鄧布利多的事情一樣。我們隻能當一個旁觀者,而不是參與者,明白嗎?再說了,學校不是還有一個占蔔師嗎?"
"卡珊德拉的玄孫嗎?"老婦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她的占蔔術能上台面?"
"她預言了大難不死的男孩。"
"哦!閉嘴,老頭子。"老婦人不悅道,"你好意思提這個?"
阿諾克像個老小孩一樣咯咯地笑起來:"我知道你在她之前就在你的寶貝水晶球裏看到了這個結局。"
"是的,我很早就看到了大難不死的男孩,但我不喜歡把自己看到的到處亂說。"老婦人輕哼了一聲,又擔憂道,"隻是我看不到這個名叫莫林的孩子,讓我很擔心..."
"我倒是挺喜歡他的,雖然看上去有點傻愣愣的,但腦子很機靈。他今天施展的火焰魔法失控——"阿諾克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失控的火焰有點厲害,我不得不用魔杖來消掉那些可怕的火焰。"
阿諾克在教莫林魔法的時候,都不用魔杖,隻有在消除火焰的時候,才第一次掏出他的魔杖。
"他的魔法失控了?怎麽失控的?"老婦人驚訝道。
"喝了一口我用火龍熬制的藥劑,哈哈。"
"一口!"老婦人大聲叫起來,看上去很生氣,"那東西能喝一口嗎?老頭子,你在搞什麽!他沒着火吧?"
"沒有,他很特殊,我隻是忘了告訴他嘛!"阿諾克眨了眨眼睛,又恢複了昔日的俏皮,那雙清澈的眼睛讓他看上不像一個年邁的老人,反而顯得精神十足。
接着阿諾克把話題岔開,道:"你看到了黑暗啓靈的征兆?"
"是的,我兩個月前就告訴你了!時間源頭錯亂,也在那裏。但我看不清楚整件事情背後的主謀,我想肯定是因爲這個孩子被牽扯進去的緣故,他幹擾了本該被我看見的東西,讓我能看到的真相受到了限制。"老婦人嚴肅地說道。
"所以你不想去見他,害怕看到的事情會更少,是不是?"阿諾克又笑起來。
老婦人瞪了他一眼:"沒錯,你接觸了他,所以你晚上睡沙發,不然你也可能會幹擾到我。"
阿諾克笑容頓住,接着氣得胡子都翹起來:"太過分了!你爲什麽不去睡沙發!我會失眠的!"
老婦人不去理會阿諾克,繼續說道:"我看到了一些失憶的學生,他們被施展了一個非常古怪邪惡的魔法,我想了很久,能夠施展那個魔法,也許是那個人。"
"誰?伏地魔?格林德沃?"
"都不是,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十分低調,不應該出現的人!"
老婦人轉動着水晶球,水晶球中朦胧的煙霧緩緩地纏繞翻滾着,最後形成了一座矗立在高聳懸崖邊上的城堡。
"就在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