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有眼前老人那種熟練的變形術,肯定也用魔杖讓樟樹葉子變成卡多根爵士的樣子,這樣也許會更好解釋。
但老人還來得及回答,空氣裏忽然傳來一陣爆鳴聲,就像是什麽東西被壓炸了一般,緊接着一個身影忽然從空氣中突兀地擠出來,撞在莫林身上,把莫林給撞飛出去。
莫林被撞了個措手不及,他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情況,隻感覺自己骨頭快要被撞散架了,身體朝樟樹飛了過去。但身體飛在半空中的時候,那些樟樹葉子形成了一隻大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腰部。
一個紅鼻頭男子從空氣中鑽出來,摔在莫林剛才站的地方,此時正狼狽地爬起來。
耳背老人伸出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突然出現的紅鼻頭男巫的腦袋,大聲呵斥道:"喂!大鼻子,誰讓你直接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村來的?不知道霍格莫德村裏是不能随便幻影移形的嗎?撞到人了不知道嗎?"
那個被敲腦袋的男巫滿臉地驚駭地說道:"什麽?這裏是霍格莫德村嗎?完蛋了,我在進行幻影移形考核,我抽到的移行地點應該是倫敦火車站的廁所裏..."
紅鼻頭男巫顧不得其他,身形連忙轉了一個圈,準備補救他的考試,空氣再次發出一聲巨大的爆鳴聲——
嗤!
"哇哦..."
旁邊剛回過神來的莫林倒吸了一口氣,驚異地看着眼前的紅鼻頭男巫。紅鼻頭男巫這一次幻影移形的時候,隻帶走了下半身,上半身被固定在原地,兩條腿不見了。
一個人活生生少了兩條腿!
"啊,要死了要死了..."
紅鼻頭男巫驚恐地大叫起來,他幻影移形失敗導緻身體分離了,這種事情對于剛學幻影移形的菜鳥來說,是很常見的事情,但對莫林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紅鼻頭男巫。
像這種情況,都需要魔法部的偶發逆轉小組來處理,莫林以前聽爺爺阿爾頓說過。
旁邊的老人再次舉起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紅鼻頭男巫的頭:"喊什麽!死不了!這麽怕死嗎?年輕人就是急躁!"
可是紅鼻頭男子還是止不住地喊叫,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不會安靜下來,身體分離這種事實在太駭人。
"叽叽喳喳的紅毛雀,真是闊躁。"
老人不耐煩地伸出手在空氣中摸索了幾下,随後猛地一拉,隻聽得一聲輕微的"噗嗤"聲,紅鼻頭男巫的下半身被他從空氣中給拽回來,他又擡起拐杖粗魯地敲了一下,紅鼻頭男巫的下半身和上半身終于接了回去。
紅鼻頭男巫看上去吓壞了,臉色白得跟牆灰一樣,等自己身子回來之後,他才長長地松了口氣:"多謝!多謝!先生,我...我..."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幻影移形分體的經曆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他不由自主地走了一步,但腳底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啊!裝反了!先生,你把我的下半身裝反了!"紅鼻頭男巫站起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雙腳,臉色看上去更慌亂了。
"哈!"
莫林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情景太詭異了,紅鼻頭男巫的下半身本應該腳尖朝前的,可是現在腳尖卻朝後,剛才他走出一步的時候身體重心不穩,摔得很慘。
"噢!抱歉,老花眼,忘記戴眼鏡了。"
老人慢悠悠地從口袋裏掏出老花鏡戴上,又舉起拐杖敲了一下紅鼻頭男巫的下半身,把他的下半身給翻轉回來,做完這一切,他還朝一邊不停發笑的莫林眨了一下眼睛。
紅鼻頭男巫再三确定自己身上沒有什麽零件少了,尤其是某個地方還多摸了一下,确認無誤,臉色才緩過來。
"謝謝,謝謝。"
雖然莫名其妙被老人的拐杖敲了腦袋,但他絲毫不敢有怨言,道謝後,連忙朝大街上的壁爐跑去。
看樣子紅鼻頭男子準備用飛路粉這種正常的方式回去,至于幻影移形考試想通過是不指望了。
"在你有把握之前,不要随便幻影移形。"
老人重新坐在了長椅上,把拐杖放到一邊,再一揮手,抓住莫林的樟樹葉子形成的大手散開,莫林這才落在地上。
"謝謝老先生。"莫林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魔杖說道。
"不用謝。"老人擺了擺手。
莫林驚異地看着老人:"咦?老先生您沒有耳背?您聽得到我在說什麽,是不是?"
老人愣了一下,接着又轉過頭,把耳朵對着莫林,大聲道:"啊?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莫林哭笑不得地看着老人:"老先生,您别裝了,剛才您和那個男巫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可不像是一個耳背的人。"
老人露出一個老頑童般的笑容:"年紀大了,閑着沒事幹,偶爾裝裝糊塗,解解悶。"
"所以您剛才也是故意給他把腿裝反的?"莫林恍然大悟地說道。
老人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睛是藍色的,即便年紀早已步入耄耋之年,可那雙眼睛沒有老年人該有的渾濁,相反十分幹淨,就像蔚藍的天空一樣,充斥着一股不服老的朝氣。
"我覺得他倒着走路一定很有趣,可能像螃蟹。"老人哈哈地笑着,往旁邊挪了一下位置,朝莫林一招手,拍了拍椅子,"坐,不安分的年輕人。"
莫林猶豫了片刻,覺得這個老人應該沒什麽惡意,便坐在了椅子上,問道:"那麽,先生,我剛才問您的..."
"年輕人,問别人問題之前不應該先自我介紹嗎?這是基本的禮貌。"
老人漫不經心地說着又把地面那些葉子招過來,讓它們組成了剛才那個紅鼻頭男巫的樣貌,還順便把紅鼻頭男巫的兩條腿給裝反了,讓它走起來。
"看,我就說他反着走路的樣子像螃蟹。"老人看上去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莫林遲疑了一下,他是一年級學生,周末是不應該出現在霍格莫德村的,正準備杜撰一個名字時,老人像是看穿了莫林的心思,在旁邊扭過頭朝莫林善意地眨着眼睛說道:"我想聽的是真名,放心,我不會告訴别人,小孩子做點不安分的事情很正常。"
莫林張了張嘴,最後老實道:"莫林.沃克,先生,你可以叫我莫林。"
"噢,大家都叫我阿諾克。"老人伸了個懶腰,然後問道,"你問卡多根爵士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