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問:“bb,今天晚上除了包廂你還去過哪裏?”
畢姚華現在算是徹底清醒了,但是之前喝得暈乎乎的确實記不清楚事,頂着鑽疼的腦袋想了半天依舊有些茫然:“不太記得了……”
衆人沉默。
景元洲提議道:“問下會所的管理,調監控看看吧。”
會所這邊的工作人員倒是非常熱情,在知道發生的事件之後詢問了管理層的意思,就将衆人領到了監控室。
gh衆人緊張地圍在監控屏幕跟前,用盡在賽場上縱觀全局的能力,努力地不漏過半點的蛛絲馬迹。
從監控當中來看,畢姚華确實沒有離開過包廂幾次。
期間最多也就是出來找服務生要了點水果拼盤,又去小超市補了零食等的存貨,來來回回就這麽一條路線,途中也沒看到有什麽從口袋中掉出來的樣子。
簡野盯了太久的屏幕,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睛:“奇怪了,總不能自己長翅膀飛了吧。”
林延皺了皺眉。
正要再詢問什麽,隻聽旁邊的顧洛忽然叫了一聲:“逼哥,我們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你是不是被人給撞了一下?”
這麽一提醒畢姚華終于想了起來,重重地拍了一把大腿:“對對對!當時人太多我都沒太注意,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
工作人員詢問了一下大概的時間地點,很快就幫他們把一樓大門那片區域的監控調了出來。
很快,畫面當中出現了畢姚華的身影。
隻見他搭着顧洛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剛好正面對上湧入的那一群人。
然後,就和其中一個撞在了一起。
過了片刻後人群散開。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投向了衆人離開後空下來的地面上。
然而視野确實有些昏暗,可依舊沒有發現任何錢包的蹤迹。
顧洛茫然:“……所以也不是這個時候嗎?”
畢姚華一時間沒有說話,眉心擰得更緊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過了片刻後才忽然開口道:“駱經理,可以讓這位大哥把剛才那段重新回放一下嗎?”
駱默不是很清楚這樣做的用意,但也沒有多問,用韓語進行了轉達。
片段再次回放期間,畢姚華适時地喊了停。
盯着那靜止的畫面看了一會兒,詢問道:“能放大嗎?最大的那種程度。”
這家會所的設備還算高端,随着駱默的轉達之後工作人員很快完成了操作。
片刻後,便見那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出現在了鏡頭的中央。
簡野盯着這張戴着口罩的臉看了又看,很不理解:“這人是怎麽了嗎,逼哥?”
畢姚華擰眉沉思,沒有搭話。
隻能說這口罩擋得确實太嚴實,在放大之後有些模糊的像素下,也愈發看不清楚長相。
可即便是這樣,現在越看,他就越感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絞盡腦汁下正準備放棄,忽然間,有什麽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和記憶中的身影逐漸混合,畢姚華差點原地跳了起來:“操,特麽是那個狗逼!”
顧洛疑惑地投來視線:“逼哥,你在韓國還有認識的人?”
“韓國什麽啊韓國,這特麽是rser啊!就是那個狗娘養的rser!”畢姚華咬牙切齒,“好家夥,也算是真的處心積慮啊!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還把整個發型和發色全給換了。他娘的估計就是爲了不讓我認出來,在這裏故意等着老子呢!”
周圍一下子微妙地安靜了一瞬。
如果畢姚華并沒有認錯,這個男人真的是前qg的隊長rser,那麽,一切的真相可以說是呼之欲出。
自從qg決定解散之後,因爲以前那些備受質疑的假賽行爲,除了唯一無關的射手在林延的安排下被介紹去次級聯賽戰隊,其他選手們在挂牌無人問津之後,職業生涯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而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未來的rser忽然間在這個敏感時期出現在韓國,還精準無誤地跟他們來到了同一家會所。
如果說隻是單純的巧合,怕是任誰都不會相信。
當年畢姚華還在qg的時候,就是因爲丢三落四的習慣忘帶了一次證件差點誤了大事,出于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的擔心,這才養成了關鍵比賽從不離身的習慣。
單就這段因果就連gh的隊友們都不清楚,反倒是身爲前隊長的rser無比了解。
報複。
這是一次很明顯的報複行動。
隻能說,爛到骨子裏的人果然是永遠隻會把罪責遷怒給他人,而從來不會從自己的身上去尋找原因。
林延略一沉默就做出了決定:“報警吧。”-
在韓國警局立案之後出來,已經時近兩點。
因爲不确定rser把偷去的證件做了什麽處理,爲了保險起見,林延特意叮囑駱默和畢姚華天亮後趕緊去相關部門跑上一趟,看看能不能盡可能地在最短時間地補辦一份臨時護照。
另外,他也需要再去聯系一下國内的聯盟官方,讓他們出面盡量跟總部溝通一下,盡可能在丢失證件這件事上申請一些特殊處理。
不過就後者來看,由于賽前核對身份信息的這個流程是因爲當年出過一系列的事件才特殊制定的,對于争取通融的可能性确實不太看好。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隻能各個方式都盡量地試上一試了。
等一切安排完畢後回到酒店,所有人都被折騰得夠嗆,拖着疲憊的身子紛紛回房休息去了。
林延回了房間之後反倒沒了睡意,想了想,幹脆摸出筆記本坐在了電腦桌前。
這是和以往不同的事,他打開的并不是文檔,而是《炙熱》客戶端。
景元洲洗完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電腦屏幕上正在進行着的遊戲畫面。
視線落在林延的身影上,也是了然:“準備好了嗎?”
“能有其他辦法嗎?”林延把耳機挂在脖子上,應得并沒有太大的波瀾,“護照補辦按照流程下來,就算加急應該也需要至少五天吧。當時沒準備帶爬崽來,臨時再辦理簽證顯然也來不及了。過兩天就是八強賽了,如果到時候還是沒能找到rser拿回bb的證件,除了這麽做也沒有别的選擇了。”
景元洲沒再說話。
林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笑着哄道:“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我的技術你還不放心嗎?反正還有一天的時間,我趁機趕緊找找手感,上了賽場上肯定不會拖你後腿的,景神。”
景元洲當然不擔心林延的技術。
之前雙排那麽久,這人到底擁有怎麽樣驚人的實力,恐怕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
而且同樣的,也沒有人比他更期待,可以有朝一日并肩站上那萬衆矚目的職業賽場。
可是,這也隻是建立在正常的局面之下。
而現在,顯然不同平日。
沒有了随時上場和随時下場的更替選擇,如果畢姚華的上場問題真的無法搞定,那就意味着在八強賽b5的賽制下,林延最少也需要在賽場上打完三場。
這可是世界賽期間,在這個賽場上的每一局時長,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證操控得了。
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地方。
景元洲往前走了兩步,到了椅子背後,雙手輕輕地繞過林延跟前:“答應我一件事。”
林延手上的操作不斷,用鼻音應了一聲:“嗯?”
景元洲:“可以盡力而爲,但是絕對不要勉強。”
林延一個二技能放出,輕輕松松地收走了一波雙殺。
一邊鑽進了旁邊的草叢安然回城,一邊伸手在景元洲的指尖輕輕地捏了一下:“放心吧,我有分寸。”
說話間,他回過頭來,才讓景元洲看到了那雙眼底閃爍着的充滿戰意的光芒:“而且,我現在就已經開始有些期待了。”
雖然ptsd的問題随着景元洲一起雙排已經好轉了很多,但是就在今天之前,他也确實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重新回歸賽場的那麽一天。
這次的事件确實發生得有些突然,卻又仿佛像是冥冥當中的一個契機。
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林延忽然意識到,對那個充滿來的燈光和掌聲的舞台,自己其實依舊充滿了期待。
不管畢姚華上場的問題什麽時候可以解決,至少在這之前,他需要爲戰隊的勝利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一旦做下決定,面對完全未知的未來,随之而來的卻是陣陣的興奮。
景元洲在林延這樣的神采間不由恍了下神,眉目間的擔憂也終于散去了不少:“我也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