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開場,可以看到ai毫不猶豫地直奔gh方野區。
相反的,gh那邊的辰宇深在知道對方動向之後,第一反應則是選擇了走向另外半張地圖。
雖然一開始就覺察出了兩邊打野不同的作戰屬性,看到這樣毫不猶豫的退讓,依舊讓解說兔帽哥感到有些感慨:“abyss讓得是相當果斷啊,看來林教練在這個時候安排他上場早就已經授意過了,這是完全不準備像前兩局那樣,跟pay進行正面的強硬碰撞了。”
“不奇怪。”解說哭哭接話道,“薩拉曼這個英雄在升級大招之前确實有些疲軟,1級團稍微拉扯幾下是沒什麽問題,但如果真要硬碰硬的話确實占不到什麽便宜。”
解說兔帽哥:“從ai這個節奏來看,這是……準備直接去上路搞事情了吧!”
話落的同一時間,導播的鏡頭也切到了上路。
景元洲和demen在線上交鋒得非常激烈,每一步的走位都充滿了細節,如果不是大屏幕上顯示着的時間,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來這還隻是2級期間發生的碰撞。
留意到ai的靠近,demen故意給景元洲賣了一個破綻,試圖誘惑上鈎。
奈何景元洲對這樣的走位完全無動于衷,依舊雲淡風輕地進行着周旋。
單是從這個樣子看起來絲毫不像是覺察到了ai的埋伏,可偏偏又卡在了一個不好gank的刁鑽角度,多少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眼見誘惑不到,ai也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
趁着景元洲在補兵期間,一個短距離位移技能,就直接從側面的草叢中沖撞而出。
奈何還沒來得及碰到對方的衣角,便見前一秒還橫在路中央的人影借助2技能的傳送預判,幾乎是卡着被擊暈的極限,完成了後撤。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很顯然,雖然在毫無視野的情況下,景元洲依舊預測到了ai的這波埋伏。
pay的團隊語音中,demen的聲音非常平靜:“titans太敏銳了,還是不好抓,還是多去别路看看。”
ai應了一聲:“嗯,那你自己注意點。”
demen:“放心。”
ai沒有再多說什麽,頭也不回地再次鑽進了野區。
demen的視線掃過消失在視野中的身影,再看向對手的id時,眼底的神色也漸漸地沉了下來。
屏幕透出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襯出了一片迷幻的光影。
demen很清楚,當景元洲這一局拿下這個英雄的瞬間,就已經注定了他的這個邊路會不太好打。
但是,就算再不好打,也必須将上路的防禦塔好好守住。
當年demen跟景元洲前後腳進入這個聯盟,正是因爲被比較太多,才讓他更加清楚這個邊路大魔王的可怕之處。雖然在所有的位置當中,邊路是除了輔助之外最容易被人忽視的一個點,但同樣的,也往往是成爲全局決定勝負最關鍵的存在。看似默默無聞,實則至關重要。
放眼整個職業生涯,demen确實一直都是從不争不搶的這種基調當中平穩度過的。
但這一局,說是因爲受到ai情緒的影響也好,或是真的不想讓自己最後的職業生涯留下半點遺憾也好,此時此刻,demen第一次這樣清晰又強烈地意識到——他,想赢!
畢竟是在賽場上交鋒多年的老對手,雖然各自坐在自己的陣營當中,短暫的幾次碰撞之後,景元洲多少也感受到了demen狀态的不同。
他微微地擰了下眉心,在團隊語音中提醒道:“都注意着一點,pay這局的士氣很高。”
說話期間,顧洛所在的中路剛剛送走了突然光顧的ai。
此時心有餘悸地籲了一口氣,喃喃道:“确實高,而且總感覺節奏比上一把更快了……”
畢姚華拿着大狙一槍又一槍地清理着兵線,玩得十分開心:“正常,pay這局必須前期打開優勢,要不然中期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此時餘光一掃,在不遠處的視野附近恰好看到了ai一閃而過的身影。
畢姚華也不怕暴露視野位置,毫不猶豫地就縮回了防禦塔下,還不忘繼續叨叨:“剛到中路這就來下了,這是真拿我們當經驗寶寶在養啊!”
簡野迅速地給畢姚華擡了兩口氣血,警示性地遙遙甩了個光波過去。
借助試探出來的視野确定了一下ai的去向後,提醒道:“abyss小心點,ai入侵我們野區了。”
“沒事,不用管他。”辰宇深提前早就已經繞了出來,給中路打了個信号,“gly,壓一波。”
顧洛應了一聲:“來吧!”
随着幾個技能的接連施展,一串寶石色的小精靈就被召喚在了顧洛的腳下。
在操控之下風卷殘雲地清掉了新上來的一波兵線,就這樣直壓對方防禦塔下。
眼見大軍壓境,pay中單當即甩了幾個技能試圖清怪。
然而還沒來得及把那群小東西逼走,餘光一瞥,就看到了側面蹿出來的辰宇深。
pay中單心頭一跳,非常果斷地交了一個閃現,這才驚險地逃離了被當場擊飛的命運。
有辰宇深保駕護航,顧洛有恃無恐地帶着一群小型召喚獸啃掉了pay中塔二分之一的氣血值。
最後還不忘留了一個心眼,專門從上方的河道處繞了一圈回到塔下,又慫又有效地避開了ai的半路攔截。
一連串的發展被導播收入鏡頭當中,投放在了現場的大屏幕上。
解說哭哭看得有些咋舌:“有沒有感覺……這一局ai的gank成功率明顯降低了很多?”
解說兔帽哥接話道:“主要還是節奏問題,ai的手感被前面兩把帶得太快了。”
解說哭哭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怎麽說呢……”兔帽哥畢竟比哭哭入行早,在戰術分析上也看得更透徹了很多,想了想,盡可能地解釋道,“以ai目前的gank節奏,如果放在前兩局的局面當中,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那時候不管是gh還是pay,兩隊都處在同樣高頻率的節奏當中,可以說是一種互相制衡、同樣又互相适應的過程。如果拿打球做比喻的話,可以理解成前兩局ai的‘揮拍’過程和gh的‘球速’成正比,自然可以精準無誤地将同樣速度的‘球’接住,但是這一局就完全不一樣了。”
說到這裏,兔帽哥不由地擡頭看了一眼大屏幕:“現在ai的‘揮拍’過程依舊是那個頻率,甚至還有加速的趨勢,但是對面gh的‘球速’卻已經全面地放慢了下來。這樣一來原本一拍一球的節奏就不可避免地會發生了改變,也就是說兩三拍,甚至更多次的揮拍之後才可能完成一次和‘球’的正面觸碰。這樣一來,揮出空拍的次數必然會增加很多。”
“可是,從全場節奏上壓制對方不是聯賽當中常見的一種手段嗎?”解說哭哭聽得還是有點懵,“聽你這麽說,怎麽感覺ai這樣高強度的提速反倒還不是一件好事了?”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進行節奏壓制确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作爲職業的官方解說,兔帽哥自然知道比賽現場上有的話能說、而有的話不能,此時被哭哭這個後輩問得哽了一瞬,清了清嗓子,幹脆轉移了話題,“總之,不管分析再多,沒打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麽。也别繼續紙上談兵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兩位的對話隻字不漏地落入耳中,讓觀戰區的林延忍不住擡頭,也朝解說席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眼即收。
他在心裏默默地補下了兔帽哥的後半句話。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進行節奏壓制确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這一局他們gh拿出的,卻是最不受打野節奏影響的陣容。
節奏再快,如果隻能影響己方戰隊的話,那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脫節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如果說pay那邊早點意識到這一點,從而讓ai把速度降下來,盡可能地減少這種沒必要的損耗,後續或許還有得打。但現在的問題是——前面兩局被簡甯這個新人打野徹底調動起全部的手速之後,隻在目前這短短的一局時間内,ai還能把這種失控的節奏重新壓制下來嗎?
林延的眼底漸漸浮起了一抹沒有太多情緒的笑意。
雖然有些殘忍,也很可惜,但是勝利注定隻能屬于一方。
到了此時此刻,在場上俨然已經臨近脫軌的ai,已經注定慢不下來了。
簡甯正坐在原先辰宇深坐的位置上,原本緊張無比地看着場上的比賽,也不知怎麽的,就這樣鬼使神差地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不偏不倚地,對上了那抹淡淡的注視。
簡甯的動作不由一頓。
沒等回神,林延的手已經伸了過來,在他的頭上揉了一把:“爬崽啊,幹得是真不錯!”
放在平時,如果有人膽敢這樣動他的發型,簡甯估計早就已經原地炸毛,起來跟對方幹架了。
但林延的語調雖然和善又寵溺,落入耳中的時候偏偏激起了一片寒意。
簡甯全身莫名一冷,就這樣徹底僵在了原地忘記了反抗。
是他的錯覺嗎……怎麽總覺得,林教練這樣的笑容看起來好特麽恐怖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