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就這樣扒拉在景元洲的身上,安靜地宛若一個挂件。
不得不說這樣的畫面實在是太過似曾相識。
景元洲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人就是一臉乖巧地由他領去了賓館。
再然後……
那段有味道的回憶,到底還是沒能繼續往下想去。
用手機app叫了附近的出租車,景元洲拖着林延在路邊等着。
時過淩晨一點,周圍昏昏沉沉的籠罩着極緻的夜色。
不知不覺間夏天已經過去,晚上的風似乎也帶上了微微的涼意,時不時從領口裏鑽進來,凜冽地刮着肌膚。
景元洲雖然是電競選手,但是因爲每天早上有起來晨跑的習慣倒是沒有那種職業專屬的夜貓子屬性,也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樣子夜不歸宿了。
然而此時,挂在身上那人緊貼着的身子仿佛燒着一團火,讓他完全沒有半點的睡意。
林延這時候就這樣安靜地靠着他的身上。
細長的眼睫乖巧地垂落着,彌散的神色間似乎是在放空,看起來迷離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魅惑。
讓人直想啃上一口。
景元洲垂眸看去,視線就這樣定定地停留在這樣的一張側臉上。
許久之後,他才用一隻手将人盡量地架了起來,另一隻手有些艱難地折騰了一會兒才将外套拖下,往林延的身上一蓋,毫不客氣地就這樣将整個人罩在了裏面。
林延迷迷糊糊之間微微擰了擰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惦記着剛才“要不要”的那個約定,非常克制地居然就這樣由他擺弄。
景元洲看在眼裏,忍不住伸手在看起來很好rua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一把,難免失笑。
看着林延現在這幅樣子,他也不知道到底該說這人的酒品好,還是不好了。
app叫的出租車就在附近,繞了幾個彎兒很快就到了兩人所在的交叉路口。
景元洲架着林延上了車,替他調整了個相對舒适的姿勢,将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後,給司機報了戰隊基地的地址。
司機師父還挺健談,路上等紅路燈的檔口通過後視鏡瞥了一眼,笑問:“男朋友?”
林延本來半眯着眼睛,這時候聽到這麽一句,忽然睜開來非常霸道地宣示主權:“他是我的!”
景元洲哭笑不得,将他按回了懷裏,跟司機說道:“暫時還不是那種關系。”
這樣的回答可以說是充分體現了說話的藝術。
現在還不是,不代表着以後也不是。
綠燈,車子重新啓動。
司機師父将注意力投向了前方,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我也沒看錯,這就是喜歡他了。”
景元洲把旁邊的車窗搖低了一點給林延透透氣,聞言動作微微一頓,片刻後嘴角浮起了幾分:“嗯,喜歡。”
他說話的時候垂眸看了懷裏那人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摁得有點太用力了,林延整個人就這樣埋在他的懷裏,氣鼓鼓地沒再吭聲,平和的呼吸下分辨不出是不是已經睡着了。
景元洲無聲地笑了一下,眼見林延的手掉落在旁邊,伸手抓了起來。
此時兩人的姿勢多少有些暧昧,一時間不知道可以把他的手放在哪裏,景元洲幹脆就這樣往前一帶,直接握在了掌心當中。
指尖輕輕地磨了磨,悄無聲息地交纏。
這樣安靜的氛圍當中,可以感受到彼此突兀的心跳。
景元洲緩緩地籲出了一口氣,側頭看向窗外。
吃燒烤的地方距離基地并不遠,過了幾個路口就抵達了大門口。
景元洲想抽回手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起反倒被林延無意識地反握住了。
沒辦法,他隻能抽出另外一隻手來用手機完成了付款,然後動作艱難地把這個昏昏沉沉的家夥扛下了車。
司機師父大半夜的估計也營業的頗爲無聊,等到他們關上車門後又把車窗搖了下來,臨走前還不忘笑着調侃了一句:“你未來男朋友還挺粘人的。”
景元洲聞言微微一愣,低頭看着整個扒拉在他身上的某人,嘴角也是忍不住地勾起幾分。
定定地看了片刻之後,到底還是放棄了拍照片留念的念頭。
回頭萬一被發現了,再生氣起來,他可就沒那麽多一毛錢硬币可以哄了。
此時一路走去,整個gh基地裏一片寂靜。
其他人先他們一步回來,顯然已經回去自己房間睡下。
景元洲不得不保持着這樣詭異的姿勢把林延一路帶回了宿舍,艱難地從褲袋裏摸出了鑰匙,開門進去,才終于把這個酒瘋子給安全送到了床上。
結果他正準備把手抽出來,一路上蔫了一樣的林延卻是忽然從床上彈了起來,一把抓住:“想跑哪裏去?”
景元洲:“…………”
林延就是這樣定定的看着他,明明是一片迷離的視線,眸底卻是亮得驚人。
他一隻手拉着景元洲,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床邊,整個人柔軟又熱情:“一起睡啊。”
散漫慵懶的語調像一隻無形的手從心頭撩過,有一種蠢蠢欲動的難耐滋味,從體内某處悄然而生。
景元洲的嘴角微微抿緊了幾分。
見跟前的人依舊站在原地沒動,林延像是有些不滿地擰了擰眉心,手上稍一用力,強行将景元洲拉到了床邊。
拗不過,景元洲也隻能選擇暫時在床邊坐下,隻是眼底的眸色和聲音在難耐的欲念下都顯得有些微沉:“你該休息了,我回去睡。”
然而林延顯然并不接受他的提議:“不行,來都來了,當然是一起睡了!”
他擰眉想了想,似乎忽然記起一件事來:“對了……我這裏有好多的硬币,你想要多少錢才肯陪我睡?我去……給你拿,要幾毛就有幾毛!”
說話間,似乎爲了證明自己的财大氣粗,他轉身下了床,搖搖晃晃地就真的要往旁邊擺放着儲蓄罐的桌子摸去。
奈何這時候他全身都軟得一塌糊塗,還沒走兩步,眼見就要癱軟下去。
好在景元洲一直留意着林延的動作,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在這樣突然的整個力量的作用下,兩個人就這樣堪堪地撞在了一起。
往後一倒,齊齊地栽倒在了床上。
别看林延平日裏高挑修長的身材,畢竟是一米八的個子,這樣一撞之下也算是沖擊力巨大。
然而此時此刻,景元洲卻也
無暇顧及吃痛的感覺了。
他可以感受到,男人的身體就這樣緊貼地壓在自己的身上。
林延的整個臉埋在他的脖頸之間,醉意迷離之下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帶着淺薄酒氣的吐息就這樣子從脖頸間輕輕擦過。
大概是剛才這波撞得也有些狠了,他下意識地伸手往跟前的胡亂地摸了一把,低低地沉吟了一聲:“唔……疼。”
指尖遊走在胸膛前,刺激着某處的肌膚也在一瞬間徹底地蹿上了一團火。
景元洲深吸了兩口氣,将這兩隻不安分的手牢牢地握住,喉結不可控制地一片緊繃:“行了,陪你,不要錢。”
林延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可能隻聽到了最後“不要錢”那三個字,到底還是滿意地緩緩點了點頭,終于不再折騰了。
安靜倒是安靜了,可是這樣的姿勢未免有些太過考驗人的忍耐力。
景元洲的視線在天花闆上停留了片刻,緩緩地深吸了幾口氣,才伸出雙手護住了壓在身上的那人,稍稍往床側一個用力,終于将林延安安穩穩地送到了旁邊的枕頭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熟悉的環境,醉意朦胧的某人下意識地放松了下來。
然而兩人實際上也隻是換了一個方向而已。
此時林延的雙手依舊緊緊地摟在景元洲的腰間,整個人就埋藏在這樣寬廣的懷裏。
随着周圍徹底靜下,可以感受到周圍呼吸也随着沉入的夢境漸漸變得平和。
然而景元洲是真的睡不着了。
這樣的姿勢下,兩人幾乎是毫無間隙地緊貼着。
林延柔軟的發絲時不時地從他的肌膚上撫過,吐息更是輕輕地擦過肌膚,撩得胸口按捺着的火焰蠢蠢欲動,連帶着血液也要随時沸騰。
景元洲很想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垂眸看去的時候,落入眼中的隻剩下那甯靜的睡顔。
是真的睡着了。
沉默片刻後,他艱難地側身關上了床頭燈。
在一片黑暗當中沉沉地閉下了眼,徹底蓋住了眸底理智和沖動的撕扯。
在這之前景元洲也從來沒有想過,像他這樣的人,有朝一日居然也會落入到現在這樣過分狼狽的境地。
一片黑暗中,可以感受到睡夢中的人又不安分地朝他的懷裏擠了擠。
景元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捺下了略顯沉重的呼吸,伸出手來,在林延做出更多過火的舉動前将人狠狠地锢在了自己的懷裏。
明明夜深,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一夜無眠。
宿醉過後的畢姚華在第二天難得醒得很早。
頂着有些鑽疼的腦袋,他正迷迷糊糊地準備去樓下吃早餐,路過走廊的時候恰好看到斜對面的房門遙遙打開。
記起這是誰的房間,畢姚華正準備上去打招呼,然而“教練”兩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等看清楚走出來的那個身影,整個人就這樣在毫無預兆地牢牢釘在了原地。
景元洲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撞見别人。
通宵的疲憊讓他也懶得多說什麽,沉默了一瞬:“早,我去補覺。”
說完也不再看畢姚華的表情,推開了對面的房門,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四舍五入也是睡過的關系了。(不接受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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