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是已經知道了他在現場的事情。
景元洲笑了笑,将手機收回了褲袋。
bk戰隊和pill戰隊的隊員陸續上場調試設備。
雖然明顯已經做過了掩蓋,但是通過大屏幕看去,依舊可以發現藍閩微紅的眼眶。
似乎連他本人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當鏡頭投放過去的時候,下意識地低了低頭。
林延看得有趣,忍不住用胳膊肘輕輕地碰了碰景元洲:“我說你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這個寶貝徒弟?這淚腺,簡直天賦異禀啊!”
景元洲想起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夜晚,藍閩确實哭得夠嗆,還真給猜中了。
他不由失笑:“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上的我。”
雖然不得不承認,某方面來說會引起注意,一開始确實因爲那哭唧唧的樣子。
緊張、無助,又透着一股子很少看到的堅定。
随着全場熱烈的歡呼,比賽正式開始。
藍閩平日裏雖然動不動就哭唧唧的,真的站上了賽場,整個人就顯得沉穩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要在最敬重的人面前證明自己,藍閩剛一上線就把pill的邊路牢牢地壓在了塔下,打出了十足的氣勢。
衆所周知,bk戰隊之前采用的一貫是以邊路爲核心展開的戰術。現在藍閩接替了景元洲的位置之後,并沒有選擇進行額外的調整。庫天路這個打野依舊圍繞着上半地圖伺機而動,牢牢地掌控住了周圍的視野。
bk戰隊前期的節奏打得很穩,就連解說也明确說在這次的成員更替之後,隊内消化得還算不錯。
藍閩到底沒有辜負所有人的期望,bo3的第一局,bk順利從上路打開了局面。
掌握住了全場的主動性之後,拿下了最終的勝利。
全場掌聲雷動。
等到第二局比賽開始,對手pill戰隊明顯地做出了一番針對性的調整。
可以看到他們一改先前的套路,一開局就瘋狂針對藍閩所在的上路。
這讓庫天路這個打野和bk戰隊的中單,不得不開始頻繁地去上路遊走。
可即使有他們保駕護航,這種死抓上路的節奏依舊讓藍閩面對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上半張地圖幾乎被硝煙徹底籠罩,過分頻繁的關照不僅嚴重地限制了藍閩的發育,還将bk戰隊的整體節奏打得頗爲混亂。
比賽進行到15分鍾,林延掃了一下場上的局勢:“這局你的小徒弟被壓得有點慘啊,pill這招将計就計地直接針對上路也實在是太損了點。把這麽多的精力全部花在上半地圖,也不怕導緻後期的節奏失衡。”
景元洲的視線落在場上的比分上:“就看mini能不能穩住了。”
林延點頭:“确實,能穩住就足夠了。我看bk那邊也已經在做出調整了。”
隻要稍微關注一下場上的局面可以很明顯地發現,自從18分鍾之後,庫天路的活動範圍就已經徹底轉換到了下半地圖當中。
除了bk中單偶爾還是會去上路保一下被三四人夾擊的藍閩之外,基本上就已經變成了任他自生自滅的模式。
于是乎,從大屏幕的上帝視角看去,可以發現當pill四人包夾上路一塔的時候,bk的其他幾人也在迅速地壓着下路的防禦塔瘋狂推進。
pill的輔助留意到了局勢的不對,迅速回城去爲下路射手進行支援。
藍閩獨自守在塔下,雖然局面從一對四稍微減弱到了一對三,但依舊非常艱難。
林延忍不住搖頭感慨:“第一輪而已,兩邊用得着打得這麽極限嗎?這是,比誰家的選手更能抗住壓力?”
景元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
上下兩路的抗壓情況成爲了全局最關注的存在,導播瘋狂地把視角來回切換着,官方解說們的聲音也是慷慨激昂。
雖然同樣是以一敵多的局面,但是藍閩走的邊路使用的畢竟是近戰英雄,比起射手這種遠程輸出更難打消耗,要想拖住pill戰隊的三人,落在他身上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好在,他最後到底還是扛住了這個重任。
此時比賽已經進行到了35分鍾。
兩支隊伍各自推進的情況下,到底還是bk戰隊先一步突破了pill下路的防線,壓上了高地。
而上路bk高地的防禦塔在藍閩的守護下,還有整整三分之一的氣血值。
pill沒有辦法,不得不臨時撤兵,全員回防。
然而在回城的過程中,原本應該留守在防禦塔下的藍閩忽然沖了出來。
在毫無草叢視野的情況下,他根據本能的預判直接一個盲猜的閃現接上沖撞技能,打斷了兩人的傳送cd将人留了下來。
本身殘血的狀态讓他在對方的集火下瞬間清空了氣血值,但是同一時間,bk戰隊的其他隊員們一路壓進,擊碎了對方基地的水晶。
bk戰隊以2-0的成績,拿下了他們在季中賽的第一場勝利!
聽着場内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林延笑了笑:“恭喜啊,你小徒弟的mvp穩了。”
通過這一場比賽,同樣穩定的,還有他bk戰隊新邊路選手的身份。
抛開其他因素不說,bk戰隊的管理層并不是傻瓜,願意冒這麽大風險提前捧藍閩上位,首先的前提因素是——這個少年确實擁有成爲新星的潛質!
比賽結束,bk作爲勝方隊伍前去敗方對戰區握手緻敬,當導播的鏡頭切過,可以看到藍閩的眼睛已經紅地不成樣子了。
他就這樣一邊啜泣着一邊跟pill的選手們一一握手,等到作爲勝方的mvp接受采訪時,拿着話筒站在鏡頭跟前,肩膀更是止不住地隐約顫抖,說話的時候更是斷斷續續地有些哽咽:“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也謝謝隊友們一直對我的陪伴和鼓勵,我,我一定會繼續努力下去,讓自己變得更強!還有,還有就是……”
說到這裏,他用手背重重地抹了一把眼淚,猩紅的眼睛看着鏡頭,卻又是一臉堅定:“師父,我在這裏等你回來,等你!”
景元洲看着大屏幕上的那個少年,聽着耳邊“mini别哭”的呼喊,嘴角微微勾起了幾分。
忽然間視野一暗,蓋住了些許隐約的燈光。
是林延把碩大的鴨舌帽重新蓋回了他的頭上。
轉眼間,隻見林延自己也已經全副武裝完畢,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留意到景元洲投來的視線,他的眉梢微微挑起幾分:“怎麽,不回去嗎?看了比賽還不夠,這是準備留下來跟bk一起吃慶功飯?”
景元洲失笑,把帽檐也往下壓低了幾分,蓋住了大半張臉:“嗯,回去吧。”
接到藍閩電話的時候,兩人已經坐在了回去的車上。
林延坐在窗邊,聽着景元洲的聲音有一句沒一句地落入耳中:“也不是特意,今天有時間就過來看比賽了。都看到了,确實打得不錯,進步很大……放心,實力是最好的證明。要我說建議的話,對着鏡頭還是少哭點比較好,其他暫時沒有了。”
話微微一頓,隻聽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我現在已經在車上了,今天晚上還有訓練……嗯,就不留下來吃飯了,下次有空再聚吧。多聽庫隊的話,你可以的。”
林延聽到這裏隻覺得有些聽不下去了,忽然側身湊了過去,對着聽筒啧了一聲:“我說哭包小朋友,titans現在已經是我們gh戰隊的人了,你一個bk戰隊的選手多少有點自覺,總這樣膩膩乎乎地纏着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景元洲垂眸看了林延一眼,神色間的笑意一閃而過,随手點開了免提,送到了他的跟前。
這幅态度未免顯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
一句“哭包”就已經足以讓藍閩判斷出了林延的身份,此時聲音瞬間被放了出來:“你說誰是哭包!今天隻是因爲師父來了太激動了,才不是故意哭的!而且我就是跟師父打個電話,又怎麽就不太好了?!”
手機由景元洲托着,林延半真半假地悠悠說道:“一口一個師父的不是套近乎是什麽。現在都不是同一家俱樂部的選手,大家都矜持一點不好嗎?我警告你啊,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讓titans跟你們bk徹底斷了關系,少打一起吃慶功飯的這種鬼主意。在你們家粉絲們徹底忘記以前那層關系之前,有多遠就就保持多遠,聽明白了嗎?”
其實那日藍閩被solo蹂.躏過後,回去仔細一想也明白了林延的良苦用心。
在這點上,他其實也是發自内心地覺得感激。
原本還想找個機會說聲謝謝,結果現在被這麽一打岔,又給徹底氣暈頭了:“林教練,知道你說這些話的樣子像什麽嗎?”
林延随口問道:“嗯?像什麽?”
藍閩咬牙,氣鼓鼓地一口氣說道:“就像是一個緊緊看着男人不讓他扯上前任婚姻關系的後媽!”
林延在這樣驚世駭俗的形容下一時愣住。
景元洲低低地咳了一下,才沒笑出聲來。
林延回頭瞪了景元洲一眼,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弧度,一時興起下繼續跟藍閩battle:“對啊你家師父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就喜歡看緊他,不讓他跟你們這些舊愛牽扯不清,有任何問題嗎?我不止不想他跟你們扯上關系,還不想他跟其他戰隊扯上關系。titans往後餘生都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怎麽樣,是不是好生氣?但是好可惜啊,生氣也沒用。你師父就是沒有留下來跟你們吃慶功飯,而是選擇了跟我一起坐車回去共進晚餐,這麽一想有沒有覺得更氣了?”
藍閩絞盡腦汁想要哽林延一下,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回答得這麽沒有思想負擔。
隔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你……你臭不要臉!”
林延低低地歎了口氣:“可是能怎麽辦呢,你師父就是喜歡我這麽臭不要臉的樣子。”
電話那頭一下子徹底沒聲了,片刻後遙遙聽到庫天路的聲音傳來:“唉mini你幹嘛呢?!小心點這包裏可都是你的設備,不能摔!”
孩子顯然被氣得夠嗆。
偏偏林延閑來無事就喜歡戳人痛處,聞言更樂了:“怎麽,不信?不信自己問你師父啊!”
藍閩一度又要帶上哭腔,語調聽起來十分委屈:“師父……”
林延意有所指地朝景元洲看去。
景元洲對上這樣的視線,嘴角微微挑了一下:“确實,你師娘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
藍閩:“…………”
林延:“?”
藍閩顯然不是很能接受自己突然多了一個師娘的現實,最後在庫天路催了幾次之後,才終于哭唧唧地挂斷了電話。
這邊通話一結束,林延側身靠在座位上,看向景元洲的視線涼飕飕的,似笑非笑:“我怎麽就成師娘了,這話是不是應該好好解釋一下?”
景元洲頗爲無辜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讓我給你撐的場子?”
林延難得地語滞了一瞬。
想反駁,卻又發現好像确實是這麽一回事。
在這樣淡淡含笑的視線下,不知爲何,他感到臉上莫名泛上了一抹隐約的熱意。
心頭一跳,林延翻身轉了個方向,打開車窗後任由涼風輕拂,不再搭理這個詭辯的男人。
半晌後,還是忍不住在心裏低低地暗罵了一聲:操!
作者有話要說:林延:誰能比我騷?
景元洲:我~:)
——
ps.真的沒營養液了?想肝雙更都沒機會,空虛寂寞冷。歎,感謝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