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記,她爲了我可以暫停英國财團在東海的投資事宜,您覺得我可以嗎?”秦風反問。
“我知道了。”
謝遠點頭,心中暗自松了口氣,然後不再說什麽,直接離開了監室。
因爲,他知道,秦風能夠将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算是給足了他面子,接下來就要看秦建國的選擇了。
“秦智,你給你爺爺打電話,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厲害關系跟他彙報一下,然後向我彙報結果。”謝遠走出監室直接對秦智做出指示。
“好的,書~記。”
秦智點點頭,雖然他不想打這個電話,更不想支持他的秦建國向秦風低頭,但他也知道,事到如今,這些都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也不是他能夠決定的,而是必須要這麽做。
很快,秦智來到拘留所的會議室,撥通了秦建國的私人手機号。
秦家第四代成員之中,隻有他有資格可以直接聯系秦建國。
這曾是他的驕傲,但今天,這份驕傲變成了恐慌,以至于他摁了三次,才摁下撥通鍵。
“爺……爺爺。”
電話過了好幾秒鍾才接通,秦智率先開口,語氣顯得有些恐慌——他不知道該如何向秦建國說這件事!
“什麽事?”
秦建國察覺到了秦智的語氣異常,也猜測到秦智出事了,但顯得十分鎮定。
“爺爺,秦風太無法無天了……”秦智沒有直接說,而是惡人先告狀。
“他怎麽了?”秦建國打斷。
“他……”
這一次,秦智不敢再繞彎子,直奔主題,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秦建國,然後道:“爺爺,他太放肆了!簡直目無尊長!我建議您不要來,直接打電話給他爸媽,讓他爸媽來将他領走……”
“告訴謝書~記,我下午趕到東海。” 秦建國打斷了秦智的話,語氣依舊平靜,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呃……”
耳畔響起秦建國的話,秦智呆住了。
他沒有想到,秦建國會第一時間選擇來東海向秦風低頭。
他也沒有想到,秦建國聽到這件事情後會表現得如此平靜!
随後,等秦智回過神的時候,秦建國已經挂斷了電話。
秦智用力搖了搖頭,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一些,然後才走出會議室,走向了白冰的辦公室——謝遠在那裏等待他的回話!
“書~記,我剛才給我爺爺打了電話,他說下午趕到東海。”秦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進白冰的辦公室,沖謝遠彙報道。
“呼~”
謝遠雖然判斷出秦建國爲了顧全大局肯定會來,但聽到秦智的彙報,還是松了口氣,然後想了想道:“你稍後問清楚你爺爺所搭乘的航班,我和你一起去接機。”
“好的,書~記。”
秦智機械地回應着,心中卻完全被一個疑惑所占據:爺爺真的要向秦風低頭嗎?
沒有答案。
下午三點鍾的時候,一架由燕京飛往東海的客機,準時地降落在了東海浦東國際機場。
秦建國帶着警衛,率先下機,從通道離開。
“爺爺……”
“秦XX。”
通道口,秦智和謝遠已等候多時,看到秦建國帶着警衛走出,連忙迎上,先後開口問好。
“抱歉,謝書~記,給你添麻煩了。”秦建國沒有理會秦智,甚至沒有去看秦智一眼,而是一臉歉意地對謝遠說道。“秦XX,從内心深處來說,我一點也不希望您爲這事專程跑到東海來,但秦風性子剛烈,說一不二,我這邊也是實在沒辦法,希望您能理解。”謝遠歎了口氣,他很清楚,秦建國的到來意味着什麽,會造成
怎樣的轟動。
“無妨,國事重要。”秦建國搖搖頭,然後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過去。”
“好。”
謝遠點點頭,與秦建國肩并肩離開。
秦智跟在後面,望着秦建國那挺拔的身形,第一次覺得那道身影對他而言是那麽的陌生。
那份陌生,讓他心中産生了強烈的不安!
四點鍾的時候,秦建國乘坐謝遠的專車來到了拘留所。
“陳XX,先喝杯茶,再過去吧?”下車之後,謝遠提議道。
“謝書~記,先辦正事,越快處理越好。”秦建國搖搖頭。
“好。”
謝遠點點頭,然後又說道:“陳XX,我已讓人将相鄰的監室清空了,稍後等您過去的時候,再讓工作人員将秦風的朋友帶走,由您和秦風單獨交談。”
“不用帶走秦風的朋友。”秦建國擺擺手,道:“另外,我們一起過去。”
“呃……”
愕然聽到秦建國的話,無論是謝遠,還是秦智都是一愣。
謝遠之所以要讓人将隔壁的監室清空,讓人帶走王阿猛,是因爲要顧及秦建國的臉面!
他雖然今天才和秦風見面,但他知道秦風的事迹,而且也通過今天的接觸看出秦風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他擔心秦風會當場和秦建國吵起來,甚至是對秦建國出言不遜,如此一來,若是有外人在場的話,秦建國的臉會挂不住的。
而此刻,秦建國不但不讓他這麽做,而且還要帶上他和秦智一起過去……
這……怎能不讓他驚訝?
“爺……爺爺,秦風如今已經六親不認了,我擔心他會亂說話,我覺得秦書~記的提議和安排很好。”短暫的驚訝過後,秦智忍不住開口說道。
“閉嘴!”
秦建國皺眉瞪了秦智一眼。
秦智吓得渾身一哆嗦,不敢再說半個字,整顆心徹底跌入谷底。
與此同時。
監室裏,其他六名犯人已經被轉移到了其他監室,隻有秦風和王阿猛兩人。
“瘋子,你要不要再慎重考慮一下?”王阿猛再三猶豫,還是開口說道:“你怎麽報複、折騰秦智,都沒關系,但你爺爺不同。你爺爺是一家之主,而且身居高位,你讓他來這裏,等于打他的臉,會導緻你們的關系徹底決裂,這對你而言不是一
件好事。”
“阿猛,你覺得他有把我當成孫子看待麽?”秦風反問。
“——”
王阿猛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從小看不上我,或者說看不慣我,認爲我是秦家的敗類。後來,我進入部隊,做出了成績,依然沒有改變他對我的看法,也沒有得到他的任何支持。”
秦風坐在床上,靠着牆頭,緩緩說道:“說實話,如果隻是這些的話,我并不在意,我依然當他是我爺爺。但他呢?呵呵,當我老太爺去世之後,他要取消我與雪雁的婚約,讓秦智娶雪雁!這一次,他明知道秦智用雙重标準徇私枉法,非但不主持公道,反而旗幟鮮明地力挺秦智,嚴禁我身邊的人幫我!試想一下,如果你和我之間有一人受不了這個鳥氣,與警察發生沖突,等待我們的将是什
麽?
牢獄之災!
他所做的一切,等于要幫着秦智将我送進大牢!”
話音落下,秦風的情緒隐隐有些激動。
而王阿猛則是呆住了。
他并不知道秦建國要取消秦風與李雪雁婚約,讓秦智取而代之的事情。
但他知道,這件事對于秦風而言,是多麽的殘酷、心寒!
而秦建國這次的所作所爲,等于在秦風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上撒鹽,更像是一刀斬斷了彼此之間的親情!
“朋友,戀人,親人,彼此相處講究将心比心。”仿佛爲了印證王阿猛的判斷似的,秦風再次開口,他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後,臉上再無半點激動,有的隻是決然,“他可以不一視同仁,他可以擺長輩的身份訓我、辱我,他也可以不認我這個孫子,但他這次做得太絕情了——他不仁,就别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