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當時的她而言,那棟房子裏有着太多她與秦風的回憶,她想一直留着。
這也從側面印證出,哪怕當時的她,背負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壓力,同時對秦風十分自責和内疚,但内心深處還是不想與秦風分開。
四十分鍾後,當王夢楠乘車回到東海住處的時候,她接到了父親王鋒的電話。
“爸,怎麽樣?辦妥了嗎?”電話剛一接通,王夢楠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如同我之前所判斷的一樣,這件事不好辦。”
王鋒歎了口氣道:“剛才,我給你周叔叔打了個電話,跟他說了這件事情。他接完我的電話後,立即給東海警方的負責人打了電話,但是東海警方的負責人說區局主要歸區裏領導,市局更多是起到指導和監督工作的作用。這也就是說,既然身爲區裏一把手的秦智開口了,他這個市~局~局~長沒辦法開口把人放出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爲這件事從某種程度上說是秦家内部的事情,秦建國旗幟鮮明地支持秦智,這個時候沒有人願意去得罪秦智和跟秦建國唱反調。”
“爸,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王夢楠雖然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但是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夢楠,你周叔叔因爲你去日本的事情,一直心存内疚,這次肯定是全力幫忙的。他在部裏的地位你是知道的,他都沒有辦法,找其他人也沒多大意義。”
王鋒雖然不想打擊王夢楠,但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這件事說到底,最主要是秦建國開口了,他的一句話,讓所有想幫秦風的人都不敢出聲了。若非如此,也不用等到你找我就撈他了,他身邊可不缺少有關系的朋友。”
“唉,好吧……”
再次聽到王鋒的話,王夢楠無力地歎了口氣,然後又降低要求道:“爸,因爲秦智的命令,拘留所嚴禁任何人探視秦風。你再給周叔叔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安排我和秦風見一面,我要知道秦風現在的情況,同時告訴秦風外面的情況。”
“好吧,你等我消息。”
王鋒聽得出女兒十分擔心,不忍拒絕。
話音落下,他挂斷電話,然後再次撥通周濤的電話。
“濤,不好意思,還是要麻煩你。”
電話接通,王鋒厚着臉皮再次開口,“我知道,因爲秦建國開口,想将秦風撈出來幾乎不可能,你看能不能想辦法,安排夢楠和秦風見一面?”
“鋒,我沒幫上你,心裏還過意不去呢,你不好意思個錘子。”
周濤聞言,苦笑道:“撈人不好辦,見一面還是能安排的。夢楠現在在哪裏?”
“她就在東海。”王鋒說道。
“這樣吧,我親自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怎麽做。”周濤心中已有了計劃。
“好的,那我就不再客氣了,改天到燕京找你喝酒。”王鋒松了口氣。
“好,那先這樣,我現在就給夢楠打電話!”周濤說着,便挂斷電話,撥通王夢楠的電話。
“夢楠,秦風的事,你爸都跟我說了,我也找人了解了,大緻知道情況。你爸跟我說,你想見秦風一面,我現在給你安排,你按照我說的做……”
周濤直奔主題,告訴了王夢楠該以何種方式去見秦風,該注意哪些細節,直到王夢楠明白他的意思後,才挂斷電話。
結束與周濤的電話,王夢楠第一時間離開家中,直接前往虹江拘留所。
……
與此同時。
身在東海浦東國際機場接待酒店的秦智,接到了虹江警方一把手的來電。
“振濤,我一會要陪領導接機,迎接英國的客人,你有重要事情的話就現在說,沒重要事情的話,我回頭給你打。”秦智在酒店房間裏接通了電話。
“秦~書~記,确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剛才接到市~局通知,國~際~刑~警中心華夏中心局的同志要見秦風,了解有關日本案子的情況,要求我們配合工作。”虹江警方一把手做出彙報。
“哦?”秦智聞言,眉頭一挑,問道:“知道是什麽人要見秦風嗎?”
“王夢楠,以前是我手下的兵,您應該知道她。”
虹江警方一把手如實說道,他知道秦風與王夢楠關系密切,同時明白秦智肯定也知道這一點。
“按照規定的話,我們必須配合嗎?”秦智又問道。
“是的,秦~書~記。一方面,那是部裏的指示,下面的部門必須配合部裏的工作。另一方面,國~際~刑~警華夏中心局負責的案件都是國際案件,不要說是見因爲違反治安條例被拘留的人,哪怕是要見被法~院宣判死刑的人,都必須配合他們的工作。”虹江警方一把手做出解釋,心中卻有些不安。
尚且連王鋒都知道秦風被拘留,歸根結底是秦家内部的事情,又何況他這個秦智的開路先鋒?
這一刻,他生怕秦智不同意秦風與王夢楠見面,那樣一來,上級部門追責的話,這個鍋隻能由他來背。
而如果王夢楠真的是爲了調查案件而來的話,那他的責任就大了,屆時,哪怕有秦智力保他,他也有可能丢掉烏紗帽!
“那就配合他們的工作吧,不過要盡可能地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最好知道他們談了什麽。另外,從現在起到晚上,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晚些時候會打給你。”秦智沉吟了好幾秒鍾,還是決定讓秦風與王夢楠見面。
雖然他知道,王夢楠多半打着工作的幌子去見秦風,但他沒有理由拒絕,否則事情鬧大的話,他也不好收場。
何況,對他而言,這次主要是爲了讓秦風在拘留所待幾天,給秦風一個教訓,隻要秦風不離開拘留所,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好的,秦~書~記!”
虹江警方一把手第一時間領命,然後待秦智挂斷電話後,才拿起座機,打電話給拘留所,下達命令。
……
虹江拘留所。
一間監室裏,八個一米寬的鐵床一字排開,除了靠近窗戶的的床離其他床有30cm的距離外,其他床都是緊挨在一起。
那張床,之前屬于拘留室裏的監室長,也是這間監室的老大。
此刻,秦風和王阿猛坐在那張床上,而監室的其他六人則是蜷縮在距離兩人最遠的牆角,望向秦風的目光充斥着畏懼。
這一切,隻因爲,秦風和王阿猛進入監室之後,監室的老大要按照慣例給秦風和王阿猛兩人下馬威,試圖讓兩人聽話,同時孝敬。
結果,秦風當着監室老大等六人的面,将一張床架子随手擰成了麻花!
當時,包括那名監室在内的六人,像是大白天見到鬼一般,足足愣了十幾秒鍾,然後紛紛認錯、求饒,監室長更是第一時間搬走了靠近窗戶那張床上的所有個人物品。
他們從早上到現在,除了吃飯、放風的時間,隻要待在監室裏,都會盡可能地離秦風遠一點,生怕秦風一個不高興直接将他們擰成麻花!
“瘋子,我們到現在還沒出去不說,虎子哥他們也沒來看我們,情況有些不對勁啊。”
靠近窗戶的鐵床上,對拘留所生活極爲不适應的王阿猛忍不住開口說道,語氣有些不安,還有難掩的憤怒。
下一刻。
不等秦風做出回答,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名警察走到監室門口,敲響監室的鐵門,然後道:“秦風,跟我出來!”
話音落下,那名警察打開鐵門,手中拿着電警棍。
嗯?
聽到警察的話,王阿猛先是一怔,然後意識到有人要見秦風,當下一喜。
“阿猛,如果真的有人執意要讓我們在這裏待幾天,那麽,我保證,無論他是誰,他都會後悔!”
秦風輕輕拍拍王阿猛的肩膀,面色平靜地說着,然後站起身,大步走出監室。
王阿猛心中一驚,而後恍然大悟。
他知道,如果秦風想走的話,不要說拘留所,哪怕是華夏安保最森嚴的監獄也攔不住他。
他沒有走,是因爲他在等,等秦建國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