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航行者号的茶話會正式開始了,無論是商界大佬,還是學者們,紛紛來到茶廳,三五成群地就坐在一張茶桌旁,飲茶、聊天。
數名穿着旗袍,裹着面紗,腳踩黑色布鞋,受過茶藝訓練的妙齡女子穿梭在茶廳裏,爲客人們服務。
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膚,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迷人面孔,精湛的茶藝……
這一切,讓這些妙齡女子,成爲了茶廳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與此同時,身爲此次遊輪盛宴主辦者和主角的龍昌運,帶着自己的兒子龍世成,開始一桌一桌地打招呼,将龍世成介紹給客人。
看到這一幕,一些憑借父親資産雄厚、身份較高而有幸參加茶話會的年輕男女,紛紛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他們雖然有資格走進茶廳,但也隻能坐在自己的父親身旁,認識身邊與父親關系較好的商界大佬,根本不可能像龍世成那樣認識所有的參會人員,被衆人當作焦點。
“龍會長,你從哪找了這麽一批小姑娘啊?看起來不錯啊,下次聚會借我用用?”當龍昌運帶着龍世成走到2号茶桌的時候,一名溫商富豪站了起來,微笑着說道。
“今晚的所有一切都是世成負責籌劃的,你們有需要可以找世成。”
龍昌運微微一笑,然後道:“世成,我給你依次介紹一下,這位是你何叔叔,這位是你劉叔叔……”
“龍會長,我真羨慕你有一個好兒子,哪像我們家那個不争氣的小子,一事無成也就罷了,前段時間跑到南澳輸了十幾個億,氣得我想一巴掌拍死他!”
“何止你羨慕,我們在座的哪一個不羨慕?龍會長是後繼有人了,我們這些人就算攢下再多的家産,也是被敗光的下場。”
“世成啊,了不起,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
随着龍昌運的話音落下,幾名聞名南半國商界的溫州富豪,先後開口,對龍世成誇不絕口。
一方面,龍世成的确出色,堪稱蘇杭商界富豪子弟中的佼佼者,甚至是領軍人物。
另一方面,他們多少也有一些恭維的成分——他們的子女雖然不像龍世成那般出色,但從小被他們熏陶、教導,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當然極少數熱衷于飙車、玩嫩模、賭博,甚至吸~毒的敗家子,不在之中。
“各位叔叔伯伯謬贊了,世成剛回國,很多事情都不懂,今後還要多跟你們請教,同時也要和身邊的兄弟姐妹們學習才對。”
面對溫商富豪們的贊譽,龍世成微微鞠躬,宛如英國優雅的紳士一般,謙遜地回應着。
聽到龍世成低調的話語,望着龍世成謙遜的話語,所有溫商富豪都是一臉的贊賞之色。
在他們看來,有家世、有能力的年輕人不難找,但既有家世,又有能力,還低調謙遜的年輕人很難找到。
而龍世成在他們眼中,便是這樣的人!
龍世成将幾名溫商富豪的表情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此次遊輪盛宴,他本着“高調做事、低調做人”的原則出現在客人的面前,力争給所有客人留下極好的印象,然後私下裏再籠絡所有客人的子女,組建小蘇杭商盟會,打響他回國的第一槍,爲今後扛起蘇杭商盟會做準備!
短暫的客套寒暄過後,龍昌運帶着龍世成走向3号茶桌。
行走過程中,龍世成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全場一大半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和父親身上,其中那些年輕男女的羨慕嫉妒恨目光讓他很享受。
這一刻,他的父親是這場茶話會的絕對主角,而他是年輕一代中絕對的主角,就連王阿猛都無法和他相提并論。
王志國雖然是北方商界巨頭,晉商旗幟,華夏最知名的紅頂商人,而且還榮登過首富,但蘇杭商人習慣抱團,對于王志國也隻是表面客氣,并沒有刻意地套近乎。
尚且連王志國都是這般待遇,何況王阿猛?
王阿猛坐在1号茶桌旁,顯得很無聊,若不是王志國幾次用眼神制止,他早就溜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間茶廳裏,以蘇文爲代表的學者們齊聚一堂,喝茶的同時,探讨着學術問題。
茶話會開始後,蘇文便帶着蘇妙依、陳靜和張欣然三人,從前到後地向那些學者介紹。
面對一次次的介紹,無論是蘇妙依,還是陳靜和張欣然,她們雖然都是學者所在茶廳僅有的三名年輕人,但都沒有露出絲毫的得意,而是表現得很謙遜,對于那些學者十分尊重,而且是發自内心,與隔壁茶廳的龍世成截然不同。
尤其陳靜,她提前做了功課,準備了好幾個學術問題,每當蘇文給她介紹那幾個問題所涉及領域的學者時,她都會像是好學的學生一般當場請教,那些學者的回答,令她茅塞頓開,受益巨大。
與此同時。
秦風獨自來到甲闆,赫然看到一道妙曼的身影站在甲闆上,雙手搭着遊輪的欄杆,望着燈火璀璨的外灘夜景,怔怔出神。
夜色下,那道身影略顯孤單。
“她怎麽在這裏?”
看到潘蓉那熟悉的背影,秦風不由微微一怔。
因爲,在他的記憶裏,潘蓉是一個虛榮、勢利而且頗有心機的女孩。
她曾在蘇妙依未曾邀請的前提下,自己主動前往蘇城蘇家古宅,參加蘇儒文的生日宴會,爲自己鍍金,成爲擠進上流社會的名片。
在秦風看來,按照潘蓉以往的行事作風,她不應該站在甲闆上欣賞夜景浪費時間,而是應該積極參加茶話會、酒會等,結交商界富豪和他們的子女才對。
“風……風哥。”
潘蓉忽然察覺到有人看着自己,扭頭一看是秦風,當下眼前一亮,轉過身,主動打招呼道。
秦風禮節性地笑了笑,然後走了過去。
“風哥,你怎麽不去參加茶話會啊?”潘蓉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一個保镖,連登船的資格都沒有,參加茶話會不是自取其辱麽?”秦風自嘲地笑了笑。
“風哥,你雖然名義上隻是欣然的保镖,但我聽說你在百雄集團地位極高——張叔離世後,百雄集團能夠到現在都安然無恙,你居功之首。”
潘蓉微笑着說道,笑容很迷人,“所以,你就不要自嘲啦,你隻是不屑參加罷了!”
“你怎麽沒去呢?”
秦風聞言,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潘蓉竟然對百雄集團和自己這般了解,并沒有否認,隻是好奇地問道。
“你都覺得自取其辱,何況是我?”
潘蓉同樣也自嘲一笑,然後将目光投向黃浦江兩畔高聳入雲、燈光璀璨的高樓大廈,“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是否厲害,不是自己認識多少人,有多少朋友,而是有多少人認識自己,又有多少人将自己當成朋友。說簡單點,打鐵還需自身硬。”
再次聽到潘蓉的話,秦風有些意外地看了潘蓉一眼,他沒有想到,潘蓉會這麽快醒悟。
“風哥,你知道嗎?其實,我現在已經讨厭參加各種聚會,認識各種所謂的權貴人士了。如果我沒有足夠的資本,他們是不會幫我的,他們隻不過想得到我的身體,或者說想把我當玩物罷了!”
潘蓉再次開口,語氣很真誠,“這一次,如果不是怕我媽傷心,我都不願來參加這個讓整個長江三角洲商界都爲之瘋狂的遊輪盛宴。”
“人最難的是認清自己,對自己有一個清晰而準确的定位,同時擁有良好的心态。”
秦風能夠感受到潘蓉的真誠,心中的驚訝更濃,同時心中對潘蓉的印象也随之而改變,笑着說道:“恭喜你,你做到了!”
“風哥,謝謝你。”
潘蓉聞言,嬌軀微微一顫,然後一臉真誠地向秦風道謝,她既在感謝秦風的認同和祝賀,更感謝秦風讓她看清自己!
這一刻。
她不再孤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