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蓉眼巴巴地看着秦風,臉上充斥着好奇。
她比張欣然更想知道這一切,剛才在蘇園中就想問了,但也自知和秦風關系沒到那一步,外加時機不合适,便沒有開口。
陳靜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秦風。
秦風讓她成爲經濟領域泰山北鬥蘇儒林的碧門弟子,如今打斷江濤的腿,江家非但沒敢報複,相反,江開輝趕到蘇園,像是一條哈巴狗一樣認錯、求饒……
這一切,讓她隐隐覺得,秦風除了特戰隊員這個身份之外,還有一個身份,而且身份很強大,但具體強大到何種地步,她不知道。
“估計他怕我會宰了他。”
秦風笑着打了個哈哈,他并不在意告訴張欣然和陳靜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潘蓉在場,他還是決定隐瞞。
因爲,在他看來,以潘蓉的做派,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勢必會宣傳出去。
那樣一來的話,絕對會引起外人懷疑——堂堂秦家後代去東海大學當保安不說,還去給張欣然當保镖,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這樣一來,境外那個神秘的犯罪組織,很有可能會順藤摸瓜地調查自己的身份,不利于自己暗中保護陳靜和殲滅犯罪組織成員的計劃!
“切,真是吹牛也不上稅,你再能打,也不能和國家機器對抗。”
張欣然撇了撇嘴,哼哼道:“依我看,多半是江濤強行限制小靜人身自由,甚至要派人對付小靜,惹怒了蘇爺爺,蘇爺爺大發雷霆,江開輝不想和蘇家徹底決裂,才登門道歉。”
“唔,張欣然,我發現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啊。”秦風笑着說道。
“去死!”
張欣然揮舞着粉拳,砸向秦風。
而潘蓉則是一臉懷疑之色。
一直想努力擠進上流社會圈子的她,對于東海乃至整個長江三角洲的勢力都曾做過調查。
蘇家雖然強大,但蘇儒林已經退下來了,開始走下坡路,而江家則是蒸蒸日上,與蘇家的差距并不算太大。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就算蘇儒林要保秦風,江家也絕不會如此。
何況,在她看來,蘇儒林也不會爲了保秦風徹底和江家撕破臉皮!
畢竟,秦風隻是陳靜的親戚,而非蘇家成員!
而江開輝也是蘇儒林的學生,而且是最得意的門生之一!
至于秦風說,江開輝把被宰了……
這在潘蓉看來,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任何一個圈子都有其規則和雷池。
用暴力手段殺死一名副~省~級官員,這是打破官場規則和觸碰雷池的行爲。
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上面會不惜一切代價調查兇手,然後派出國家機器剿滅!
換句話說,秦風如果真的那麽做了,在華夏根本無立身之地,甚至即便逃到國外,也會被追捕。
“難道他來自北方秦家?”
懷疑過後,潘蓉堅定地認爲秦風在撒謊,而後心中一動,湧現出一個讓她靈魂顫栗的念頭。
不可能!
幾乎下意識地,潘蓉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那可是北方秦家啊……
北方秦家的人絕不可能到東海大學當保安!
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她對權貴子弟的認知!
“他到底是什麽人呢?”
最後,潘蓉作出這樣的判斷,心中就像是被貓爪子撓啊撓的,癢癢的不行。
秦風身上的秘密,就像是一塊磁鐵,深深地吸引着她,讓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探索、解密!
相比潘蓉而言,陳靜雖然也對秦風的另外一個身份有些好奇,但也僅僅是好奇罷了,并未想過去探索解密。
而蘇妙依則是暗中苦笑。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自己爺爺提醒江開輝,那麽,江開輝和整個江家很有可能将不複存在,整個長江三角洲的官場也将地震!
“真是造孽啊……”
與此同時,蘇園之中,江開輝依然站在原地,看着秦風幾人又大又鬧地離開,心情很複雜,有憋屈,也有慶幸。
随後,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沿着蘇園的道路,前往蘇儒林的住宅。
十分鍾後,他在書房裏見到了蘇儒林。
“老師,謝謝您!”
江開輝第一時間行禮、緻謝,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蘇儒林及時告知秦風的身份,提醒他登門認錯,那後果不堪設想。
“事情了結了?”蘇儒林問。
“嗯,他說不再追究這件事情。”
江開輝點頭,然後苦澀地說道:“抱歉,老師,因爲孽子的不争氣,讓您和整個蘇家都受到了牽連。”
“這種話就不用說了。至于你兒子,那是自作自受。”
蘇儒林擺了擺手,心中也是暗自松了口氣——如果秦風執意要追究到底,繼續對江家出手的話,他也沒法阻止,屆時,勢必會影響到他和蘇家。
自作自受麽?
江開輝無言以對。
随後,他又和蘇儒林寒暄了幾句,便以江濤要做手術爲由,離開了蘇園。
江開輝前腳剛走,陳有成便撥通了蘇城警方一把手齊萬軍的電話。
“您好,陳秘書。”
電話很快接通,齊萬軍率先開口,語氣依舊十分恭敬,但更多的則是疲憊。
自從他接到江開輝的電話到現在,一直沒有合眼。
而且,因爲不想得罪黃建民和蘇家,他最終選擇用了拖字訣,從而惹惱了江開輝。
在這種情形下,他不但睡不着,而且整個人異常的煩躁,不斷地吸煙,通過尼古丁麻醉自己。
“齊局長,江省~長剛才來蘇園了。”陳有成開門見山,說明打電話的用意。
“陳秘書,現在什麽情況?”齊萬軍聞言,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問道。
“他與首長進行了密談,事情到此爲止,你抓緊把人撤走!”陳有成言簡意赅地說道,隻是說了結果,并未說出實情。
“江省~長不追究打斷他兒子那人的責任了嗎?”
齊萬軍心中一驚,原本在他的預想中,江開輝找蘇家交涉之後,蘇家很有可能會将秦風交出,而如今結果與他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齊局長,看來你對案情的一些細節不是很清楚啊,江濤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江開輝哪還有臉繼續鬧?”陳有成不悅地說道。
“抱歉,陳秘書,這是我的工作失職,我這就把人撤走!”
齊萬軍連忙緻歉,事到如今,他對于案情的細節沒有任何興趣,對他而言,事情平息就是最好的結果!
陳有成沒再說什麽,直接挂斷了電話,然後吸了一支煙,整理了一番說辭,便撥通了黃建民的辦公電話。
如同所有的領導電話一樣,黃建民的辦公電話由秘書負責接聽,然後向他請示,他根據來電人的身份和事由,決定是否接電話。
當得知齊萬軍打來電話,黃建民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的文件,抓起電話,然後示意秘書離開。
“齊局長,有事嗎?”黃建民很正式地問道。
咯噔!
聽到齊局長這個稱呼,齊萬軍心中一咯噔!
他知道,黃建民依然還在因爲他因爲江開輝一個電話私自行動而不滿,否則會像往常一樣喊他萬軍。
“黃書~記,我剛才接到蘇老秘書陳有成的電話,他在電話中告訴我,江開輝剛才去了一趟蘇園,與蘇老進行了交談,決定不再追究他兒子被打斷腿的事情。”齊萬軍定了定神,語氣恭敬地彙報道。
“我知道了。”
黃建民說着,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江開輝居然選擇息事甯人?”
黃建民一臉的疑惑,然後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
齊萬軍心中卻是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因爲‘10.1’傷人案,他不但得罪了江開輝,而且還得罪了黃建民,仕途前景一片陰霾!
“砰砰……”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被人敲響。
“進來!”
齊萬軍不耐煩地說道。
嘎吱!
房門應聲而開,刑警隊隊長李廣進入辦公室,看到齊萬軍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請示道:“局長,監控人員彙報,‘10.1’傷人案的兇手已經離開蘇園,請示我們是否進行抓捕……”
“抓捕你個頭!”
齊萬軍原本就一肚子的火,此刻聽到李廣的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一樣,頓時就炸毛了,“李廣,你一天是幹什麽吃的?這麽一起小案子,你都調查不清楚案情細節,我要你有何用?我看你不如回家賣紅薯算了!”
“——”
李廣低着頭,不敢吭聲。
“刑警隊隊長這個崗位不适合你,我建議你你自己主動引咎辭職!”
齊萬軍繼續訓斥着,将所有的怒火都宣洩在了李廣身上,然後不等李廣回話,便不耐煩地擺手,“好了,你可以走了,看哪涼快哪待着去!”
“是,局長。”
李廣心中郁悶到要吐血,卻沒敢說什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辦公室。
目送着李廣離開,齊萬軍又拿起電話,給主管治安的嚴複局長打了一個電話,要求撤銷了‘10.1’傷人案專案組。
與此同時。
蘇城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裏。
張百雄坐在沙發上,張忠站在他的背後,像是守護神一樣保護着他,而朱文墨和張古則是坐在他的對面。
“大哥,所有屍體全部處理了,現場的痕迹也消除了。”
朱文墨開口彙報道,他和張古昨晚連夜調人對現場進行了處理,目前已經處理幹淨。
“确定沒有留下痕迹,沒有被人發現吧?”
張百雄問道,江湖有江湖的規則,一般而言,江湖争鬥隻要不影響民安,警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若是江湖争鬥影響到了民衆的生活,或者造成不良影響,被曝光的話,警方面對輿論壓力,會一查到底!
“确定。”
朱文墨點頭,然後表情有些古怪地說道:“另外,大哥,我剛接到彙報,警方撤銷了‘10.1’專案組,似乎不再追究秦風打斷江開輝兒子腿的事情了。”
“哦?”
張百雄一怔,一臉疑惑。
“這……這怎麽可能?”
張古渾身一震,瞳孔瞬間放大,心中掀起驚濤巨浪!
沒有答案。
下一刻。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秦風的身影,心中瞬間被恐懼塞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