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華夏,西京市,黃山鎮。
平房小院内,一陣刀剁粘闆的聲音咚咚咚聲傳出,一框菜切好下鍋,撒上幾大勺“調料,”和水攪拌均勻,熱騰騰的煙冒起。
最高端的食材,往往用最樸素的做法。
屋内,十八歲的青年做完這一切,提桶來到豬圈,麻溜全到進豬槽,十幾頭豬争先恐後,吃得哼哧哼哧。
顧客吃完,顧青在院子中的大水缸洗手,看着水中映出的帥氣青澀面孔,不由苦笑。
和很人撲街作者寫的小說一樣,重生了。
人生前十八年,他的記憶沒有恢複,生活和正常人一樣沒什麽區别,原本的夢想是繼承家族産業。
養豬,農村酒席一條龍承辦。
直到六月高考前一天才有了變化,前世記憶全部恢複,要不說人和人還是有差距的,在他極端興奮的情況下,成功考上了大專。
喂豬是不可能喂豬,大專也不想去。
前幾天從家裏彩電上,顧青看到第一屆華夏好聲音正在報名。
這方世界文化缺失厲害,前世的唐詩宋詞,歌曲小說都沒有,上蒼這是給他指路啊。
目前萬事俱備,隻差經費,算了一下,加上路費生活費和臨時報個培訓班,差不多要三萬
家裏的便宜老爹單身十五年,最近要H縣城一個寡婦喜結連理,對方是個富婆,聽說女兒年紀還比顧青大幾歲。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爹準備的彩禮錢正好三萬,你說巧不巧?
顧青覺得這是天意,天要他成爲明星。
不過老爹這邊他不打算告訴,打算等天黑“拿”了錢就走,不然老爹肯定心裏不舍,含着淚不讓他離開。
他不想看到老爹傷心模樣!
“唉,我真是個大孝子啊!”顧青看着天邊夕陽,眼眶都紅了。
“叮,檢查到宿主狼心狗肺不要臉,超時空直播開啓,祝您,he,tui,走了!”
突然一道聲在腦海響起,不是蘿莉音也不是禦姐音鐵觀音,冷漠得沒有感情。顧青先是一愣,接着大喜。
來了,系統!
穿越者的牌面,必備金手指。
正愁前世的歌隻記得幾首,幾百萬字小說也背不下來,這下都不是事了。
系統的“誇獎”他倒是沒在意,應該是反話。
心念一動,一道隻有他才能看見的光闆浮現在眼前,畫面中是他現在的模樣,皮膚是健康小麥色,抛開七八天沒洗的油頭,失眠挂着的眼屎,還是帥的。
右上角寫着直播間人數O,打賞O。
沒管這些,顧青直奔商城,按照小說套路,那才是好東西,半小時後,蹲在豬圈門檻上,發出嘿嘿笑聲。
這下發了!
歌唱技巧與入門,廚藝精通,家政,泥瓦,阿威十八……全都不能用,得靠直播打賞兌換。
最關鍵的是,這個直播系統居然能連接前世的地球。
也就是說,在他背後有幾億“老鄉”一起戰鬥,歌曲不記得?問呗,小說不會抄?直播女裝,不露臉,讓人壓縮打包過來。
正臆想着,被豬鼻子一拱,一踉跄,差點摔個大馬趴,别提多狼狽。
“哈哈哈!主播這是在幹嘛呢?直播喂豬嗎?”
第一條彈幕出現,發言人是一個名叫申公豹的人,此時的直播間人數變成1。
“兄弟你好,還沒正式直播呢,回見。”說完,顧青關閉直播,這玩意暫時用不上,現在他的夢想還得老爹才能實現。
夜晚,飯桌上擺着一盤花生米,一盤鹵肉,兩個素菜,父子倆交杯換盞。
顧洪一米八五,平頭,年輕時當過幾年兵,目光炯炯有神,充滿陽剛。
這會兒喝的七八分醉,但仍掩不了他的喜意,“啊青,我養了你十八年,你也成人了,以後要學會獨立。”
“爸,我明白,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沒事,我不是一個人,你别擔心。”顧洪擺手,看着顧青認真道:“做人就是要開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顧及别人眼光,你懂嗎?”
顧青哽咽,隐約明白,老爹這是說他去參加選秀節目的事,看來什麽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爸,我懂!你放心,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顧洪感動了,兒子知道他二婚,不忍打擾他的生活,要分家嗎?
考慮到兒子早晚要成家,和他住在一起不合适,所以上個月他用積蓄悄悄在縣城買了一套房。
以後他住那邊,兒子住這邊。
等大學畢業,那個豬圈也歸顧青,随他養多少頭豬。
“好好好。”溫暖的大手拍着顧青肩膀,顧洪老淚縱橫,得子如此,夫複何求。轉身回房,顧洪拿着一疊錢出來,看厚度約莫三萬,全部給了顧青。
按照本地習俗,彩禮錢需要顧青送上門,這點錢女方肯定看不上,但他不能不給。之前還擔心這孩子叛逆,有想法,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啊青,這錢你拿着,明天去……”
“爸!别說了,我懂!”沒等顧洪說完,顧青一把抓着錢,眼淚不争氣落下。
他之前還想偷老爹的錢,簡直枉爲人子。
這不知道他要走,自己拿上來了!
“明天我一早就去,您老放心,不弄成個人樣,我這輩子都不回來。”
……
次日,太陽高照,八九點,顧洪床上醒來,腦袋有點痛,這是喝多了。
叫了幾聲沒人答應,顧洪穿上鞋起床,相比以往,今天堂屋收拾很亮,地上一塵不染,家具擦拭很幹淨。
顧青房間被子整齊,人不見了,消失的還有幾件衣服和幾雙鞋。
心裏莫名一慌,顧洪沖出門,大喊顧青名字,村裏找人都是這麽找的,門口吼一聲就是。
幾分鍾後,村裏人說顧青走了,臨走前說是不讀大學了,要去當明星掙大錢,怕把他吵醒,沒敢打擾。
耳朵嗡嗡嗡的,顧洪什麽都聽不下去,打聽到顧青剛走不久,撒丫子就朝鎮口追去,鞋都跑掉,一邊跑一邊大喊着孽障,兔崽子,敲斷腿之類的話。
此時,坐三輪貨車上,顧青已經過了一座山,開車的是黃二叔,今天他正好拉水果去縣城。
“啊青,山上是你爸不?”黃二叔轉頭,指着幾百米外的山頂說道。
那人喊得撕心裂肺,泣不成聲。
紅着眼,顧青道:“他好像說讓我保重身體,不要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