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剛宣布散會,
九個人都急匆匆地離開了會議室,
立功心切,
就算不爲了自己,
也爲了好友。
總督察名額有限,
都不想錯過。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蘇墨,
悠閑地飲着咖啡,
“你把任務都交給他們了,那你幹嘛?”
藍西英見不得蘇墨清閑,
他越閑,越不會去聯系天公仔,
她就越沒有機會找到線索,
“我?”蘇墨緩緩站起身,“這咖啡不好喝,去茶樓喝茶。”
藍西英一愣,
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了咖啡杯,
自己剛泡的咖啡,
現在已經見底了,
不好喝還喝得這麽幹淨?
藍西英撇撇嘴,
立即跟上,
鬼才信他去喝茶,定然是借口做不可告人的事了。
跟着蘇墨來到了一家老舊茶樓,
藍西英皺了皺眉,
這茶樓進出的都是頭發花白的老人,
而且那些老人看上去都不像是好人,
都色眯眯地盯着她,
最讓藍西英受不了的是,
這些老人的目光掃到她的胸部時,
都不約而同地歎息一聲,
收回了目光,
藍西英嘴角一抽,猛地跺跺腳,
跟着蘇墨走了過去。
但兩人走到門口,就被擋住了,
一左一右都是魁梧男子,
手臂,脖頸都有紋身,
“請止步!”
聲音冰冷。
蘇墨嘴角慢慢向上揚起,
“告訴鄧伯,蘇墨來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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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伯是和聯勝輩分最高的叔伯輩,
曾經的和聯勝龍頭,
雖然已經接近七十多,
但身體硬朗的很,
鄧伯如往常一樣,帶着他肥嘟嘟的愛犬散步,
散完步,
就來到茶樓喝早茶,
“鄧伯好!”
“鄧伯好!”
這裏的客人紛紛起身打着招呼,
鄧伯一一點頭緻意,
“鄧伯,還是照舊?”
茶樓的服務生扶着鄧伯做了下來,
“老了,什麽事當然都覺得還是舊的更好。”
鄧伯臃腫地的身體好不容易才坐進了特制的座椅裏,
将愛犬的牽引繩遞給了手下,
“我這寶貝還年輕,可以給他試試點新花樣。”
服務生恭敬地應了一聲,
給鄧伯先倒了一杯茶水,
然後轉身去準備早茶了,
鄧伯将面前的碗筷準備好,
緩緩擡起頭,
對着對面早已等候的中年男子淡淡地說道,
“吹雞,你這樣不合規矩。”
中年男子正是和聯勝現任龍頭吹雞,
吹雞一點龍頭的模樣都沒有,敬畏地望了鄧伯一眼,
小心翼翼地說道,
“鄧伯......”
鄧伯擡起手,止住了吹雞繼續說話,
“上次選舉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大D撐你上位,但我沒有否決選舉結果,因爲那是大家選擇的結果,你們沒有去破壞規則。”
鄧伯頓了頓,手指在桌面輕叩一下,
“但這次不一樣,禅讓是不可能的,如果大D真想當龍頭,就讓他按照規則來做,讓所有叔父撐他!”
“可是.....”
吹雞還想替大D說話,
又被鄧伯止住,
“你知我每年每日都在這茶樓喝早茶,風雨無阻,就知道我是一個念舊的人,如果不是你父親曾經替我擋過槍,你卸下龍頭的那一天,就可以去見你爹了。”
鄧伯飲了一口茶水,不再看吹雞一眼,
幽幽說道,
“吹雞,回去将龍頭棍擦幹淨些,等他的新主人吧。”
吹雞歎了口氣,
低着頭離開了茶樓。
早茶很快端了上來,
說是早茶,其實是茶水糕點。
鄧伯每日都是同樣的式樣,
茶是菊普茶,普洱茶中加入菊花,取其清涼祛火
糕點則是燕窩酥皮蛋撻,幾層金黃酥脆的蛋撻殼内盛着嫩黃色、絲絲通透的燕窩,入口燕窩柔軟,酥皮酥脆,
加上一碗生滾魚片粥,綿軟順滑的粥底,滾着新鮮的魚蛋,再以香脆蝦片、青嫩蔥花蓋之,撒上一小勺胡椒粉,透着濃郁的香味。
鄧伯剛舉筷,
有手下輕輕走了過來,
“鄧伯,那個姓蘇的差佬想要見你。”
鄧伯皺了皺眉,手中的的筷子頓了一下,
“他來做什麽?不見!”
手下轉身去回話,
“等等!”鄧伯将筷子放了下來,
沉吟了片刻,
望着自己手上皺起的皮膚,
歎了口氣,
“讓他進來吧。”
很快,鄧伯看到一對年輕男女走了進來,
女的自然不可能是姓蘇的差佬,
鄧伯打量着年輕地有些過分的男子,
就是眼前這位,
改變了香江整座江湖,
自從四大探長之後,
第一次江湖人需要看一個差佬的臉色,
而與四大探長時又有不同,
那時是四大探長将江湖築起了堤壩,成了水庫,誰聽話誰就有資格有水龍頭,
江湖人還是很滋潤的,
但現在不同,
這個差佬不飲江湖水,靠江湖水吃飯的人動辄就被他淹死。
搞得人心惶惶,
若是年輕時,鄧伯自認還不會懼他,
但現在他老了,
社團又是現在的模樣,
實在不想與其撕破臉皮,讓社團這麽多人沒飯吃。
“爲名忙,爲利忙,忙裏偷閑,飲杯茶去;
勞心苦,勞力苦,苦中作樂,拿壺酒來。”
蘇墨一邊說着一邊坐了下來,
“茶樓門口的對聯我很喜歡,可否拆下來送給我。”
“你以爲你是誰啊,這裏是我們和聯勝的陀地!休得放肆!”
鄧伯身後的手下厲聲道,
蘇墨淡淡一笑,
“開個玩笑而已,用得着這麽經常嗎?”
鄧伯止住了手下,攤攤手,
沉聲說道,
“蘇sir,你也見到了,我在吃早茶,涼了就不好吃了,有什麽請講。”
“我來茶樓自然是吃早茶,服務員來兩份和鄧伯一樣的。”
蘇墨對着服務員笑着說道,
服務員下意識望向了鄧伯,
鄧伯搞不明白蘇墨想要做什麽,
隻能靜觀其變,對着服務員點了點頭,
服務員立馬去準備了。
“謝謝!”
道了聲謝,
蘇墨靠在座椅上,
扭頭對藍西英說道,
“站着幹嘛?坐下來吃點早茶,忘了和你介紹了,這位是和聯勝的鄧伯!當年和聯勝在四大探長時期,連豬油仔都可以随手拿捏,四大探長落幕以後,和聯勝卻乘風而起,幾乎一統了香江的江湖,當時和聯勝的龍頭就是這位鄧伯。”
“鄧伯幾十年都鍾情這一家的早茶,這家的早茶定然是不錯的,鄧伯你說是不是?”
蘇墨剛說完,
鄧伯猛地頓住了,滿口的鮮血,
伸手捂住嘴,
再放下時,
掌心有一顆沾着血液和粥汁的子彈,還有一顆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