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認出了這是殺手組織大陸酒店的專有流通貨币,
又從中年婦女瞳孔的變化,猜測對方手下的殺手就是大陸酒店的成員。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
蘇墨拿起金屬盒裏的舊手機,查看裏面的短訊,
據蘇墨從小莊那裏了解的消息,大陸酒店的殺手每人都有一部手機,當有懸賞時,會收到短訊推送。
蘇墨翻看記錄,果然有兩條還沒删除的短訊,
時間點早些的那條短訊是任務發布信息:編号1024懸賞任務-楊倩兒,女,身份證件号****,懸賞金額1000萬,在其開庭作證前完成暗殺,任務限制-委托人無特殊要求的情況下,爲保證各地區成員的權益,該目标僅當前定位在香江境内的會員可以狩獵。
晚點的那條短訊是任務接受确認信息:已收到會員攝氏32度的申請,定位審核通過,可參與編号1024懸賞任務(殺死楊倩兒)。
這就能解釋得通爲什麽趙國民能請得到那麽多殺手,原來那家夥在大陸酒店那裏挂了殺死楊倩兒的懸賞。
短訊提到中的攝氏32度肯定不是眼前的中年婦女,殺手經紀人是沒有代号的,攝氏32度應該就是那個擅長狙擊槍的女殺手了。
蘇墨收起手機,也不急着問話,
自己找了水杯,倒了點熱水,
坐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從昨天到今天,他還沒怎麽休息過呢,
現在有空,正好歇歇,
順便思考接下來怎麽對付大陸酒店的這些殺手。
蘇墨不說話,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中年婦女隻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血液滴落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手腕有麻麻的感覺傳來。
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
看不到傷口,隻能聽到傷口滴血的聲音,
中年婦女反而越來越害怕,
“你想知道什麽,我全說!”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上一個實驗對象等到血液流幹都沒有說話,不過,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别着急,相對于你口中的信息,我更想知道實驗的結果。”
現在對方雖然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但還沒徹底崩潰,說出的話多少還有些水分,蘇墨不想花精力去分辨其話語的真假。
“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能放棄,想想你的殺手生涯,想想你死去的男人,想想你養大的攝氏32度,你一定要堅強。”
蘇墨給中年婦女注射的是腎上腺素,當人經曆某些刺激(例如興奮,恐懼,緊張等)會分泌出這種化學物質,當注射腎上腺素的時候,也可以反向放大這些刺激。
另外,蘇墨在中年婦女手腕上割的傷口不足以讓她一直流血,此時滴血的聲音其實是水滴落的聲音。
這是蘇墨從前世網上流傳的一項實驗想到的逼供方法。
有人對即将處以絞刑的囚犯進行了一項實驗。他們将死囚固定,并在他的手腕上劃開了一道口子,讓血滴落到桶裏,然後蒙上了囚犯的眼睛。随後實驗人員打開水龍頭讓水滴流到另一個桶中。囚犯誤以爲水滴聲是自己正在滴血的聲音,沒過多久便死了,并且死狀和失血過多而亡一樣。但實際上,囚犯手上的傷口早就已經凝血,根本不足以緻死。
蘇墨對這個實驗的結果是不太相信的,
除非這個囚犯本身就有心髒病,受不了驚吓,才會被活活吓死。
不過這個實驗的思路是值得借鑒的。
特定的環境下,心理暗示非常可怕,
當對方在心理上認可了自己給與的心理暗示,身體行爲就會不斷地往被暗示的場景上去靠攏,她會真的認爲自己會流血而死。
所以蘇墨相信對方雖然不會被吓死,但最終還是會崩潰的。
血液滴落的聲音就像是中年婦女的生命倒計時,刺激着她的神經釋放出緊張恐懼的情緒。
加上蘇墨注射腎上腺素可以放大她的緊張恐懼情緒。
随着時間的推移,中年婦女會在恐懼中越陷越深,直到崩潰。
那時說出的每句話才是真實的。
蘇墨在閉目養神的時候,
已經身處恐懼之中的中年婦女此刻除了恐懼就是憋屈,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惹上了這個瘋子,
對方究竟是誰,究竟想幹什麽,
她不敢大聲喊叫,
因爲工作的特殊性,這間房間做過隔音處理,
她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你到底想要什麽?快說啊,求你了。”
中年婦女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
蘇墨睜開眼睛,歎息一聲,
“你這樣很不好,不光我的實驗做不成,也讓我很沒有成就感,幹你們這一行不應該意志堅定,守口如瓶,一有不對就服毒自殺嗎?”
“我在家待着,準備什麽毒藥啊。”
中年婦女憋屈極了,真想說那是你電影電視劇看多了,對殺手這行怕是有了誤解。
“就算沒有毒藥,咬舌自盡也可以啊。”
“額.......”
“你就忍忍吧,讓我過把瘾你再說吧,我看你這氣血充盈的樣子,一個傷口恐怕達不到實驗效果,我再幫你找個傷口放放血吧。”
說完,在中年婦女的腳腕處割了一個小傷口。
中年婦女這次真的哭了出來,
“我都說了我全說,你怎麽能這樣呢。”
蘇墨坐回座椅,皺着眉幽幽說道,
“首先你曾經是個殺手,殺死過許多人,現在是殺手經紀,也接了許多殺人的單子,我怎麽對你都不爲過。”
蘇墨猛地靠近中年婦女,繼續說道,“我要你知道,你的命在我看來一文不值,我想要怎麽做就怎麽做,讨價還價這種事我最不喜歡了。”
“其次,我也不知道能從你這裏可以得到什麽,你不是很想告訴我一切嗎,那你就說吧,不過你要注意了,你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時間過了,我覺的不滿意,那就再給你開個傷口,讓你繼續說一遍,你覺得你的血能撐得住多久。”
“一定讓你滿意的............”
中年婦女不敢拿命去賭,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關于她自己的身世,關于少女殺手的身世,關于大陸酒店,關于殺過的人接過的單,甚至于她有過幾個男人,最後一個男人最後一個體位都說的清清楚楚........
中年婦女的語速很快,生怕在規定時間裏講得不能令蘇墨滿意。
蘇墨聽完,起身在中年婦女另一個腳腕後也割了一道小傷口。
“我都說了,你怎麽還動手,我保證我說的全是真的啊。”
蘇墨歎了口氣,
“不不不,你搞錯了,我一開始就講得很清楚,不管你說了什麽,你的傷口數目隻取決于我對你說的内容滿不滿意,我又不是測謊儀,哪裏知道你說的這裏面是真是假。現在你又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說話了,隻要你這次說的和上次全都對的上,那你就安全了,哦對了,從剛剛你說完我開始計時了。”
“我說,我再說......”中年婦女咽了咽口水,潤濕了幹涸的嗓子,重新開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