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龍總區警署的院子裏,
蘇墨從竹竿手裏接過一套很小的監聽設備,
“半軍用,三十米無線監聽,它有休眠系統會自動關機。”
“不會被發現吧?”
“除非大掃除,這麽小,根本發現不了,不過安全起見,用完記得拆掉。”
竹竿也不問蘇墨用在哪裏,背起包走進了夜幕。
西九龍總區警署的審訊室有十幾間,蘇墨的目标是反黑組的審訊室,
這裏的審訊室隻要不用,都沒人看管,經常有警員跑到這裏抽煙補覺。
所以蘇墨光明正大地進了反黑組最大的那間審訊室,
這間和電影裏的一模一樣,沒有單向透視玻璃,寬敞陰暗,窗台上爬滿了綠植,燈光晦暗,給人陰森的感覺。
竹竿給的竊聽器比尋常的收聽範圍廣許多,所以蘇墨并沒有裝在桌子下面,而是安放在了離審訊桌較遠的椅子下面,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裝完之後,蘇墨若無其事地關上門,
打量着審訊室外的地形,
三十米的監聽範圍,并沒有藏身的地方。
蘇墨需要找個房間監聽,
這一層西九龍反黑組全包了,幾個分隊都在這一層辦公,要找個熟人借地方。
蘇墨在反黑組知道的熟人隻有肥沙,
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甚至整個組的人都不在,一打聽,說是烏蠅趁太子身死趁機吞并地盤,洪興其他堂口看着眼熱,想分一杯羹,搞得尖沙咀最近不太平,所以肥沙帶人去巡視了。
烏蠅這個家夥現在長進了不少,趁火打劫玩的越來越溜。
蘇墨很欣慰,線人能力越強,收集信息的能力也就越強。
找不到肥沙,蘇墨隻能在反黑各個組溜達,看看有沒同期的同學。
才找了幾間辦公室,蘇墨就找到了另一個熟人,劉建明。
這家夥現在是沙展,在反黑D組,
蘇墨看到他的時候,他把頭埋在文件堆裏忙呢,
這麽晚還在辦公,确實夠搏,不過這在反黑組并不奇怪,
反黑組和重案組是西九龍總區最忙的部門。
“什麽時候喝你喜酒啊?”
蘇墨戴着耳機往劉建明桌邊一坐。
“誰說一定會請你的。”劉建明用勁将文件從蘇墨屁股底下抽出。
蘇墨正和劉建明有一搭沒一搭地鬥着嘴,
忽然看到黃志誠和陸啓昌押着倪永孝幾人回來了,停在門口辦手續。
“我去趟廁所,别動我桌上的東西。”
劉建明突然起身離開。
蘇墨偷偷跟上去瞥了一眼,看到劉建明往審訊室的方向走去,
接着就在耳機中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就是挪動桌椅的聲音。
蘇墨知道,這是劉建明看到大佬的大佬被抓,想要了解情況,就在審訊室安裝監聽器。
很快劉建明就回來了,
顯然輕車熟路,經常幹這種事。
“上個廁所動作蠻快的。”
“你以爲都想你啊,腎虛。”
劉建明一邊和蘇墨鬥嘴,一邊悄悄戴起了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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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裏,
倪永孝坐着黃志誠、陸啓昌對面,桌上放着兩個皮箱,一個打開了,裏面放着全是鈔票,另外一個則鎖的死死的。
倪永孝不說話,隻是低頭看着手表上的時間,
陸啓昌首先開口:“怎麽?非要等律師來到才肯打開皮箱嗎?阿孝,合作點吧。”
倪永孝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架,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别這樣說,今晚應該是我多謝你們合作。”
黃志誠皺起眉:“倪永孝,你說這麽高深?沒人明白的。”
“爸爸生前經常說,出來混,無論做過什麽,遲早要還,他死了一段時間了,今日是時候還了。”
倪永孝輕輕摘下手表,擺在桌上豎了起來,表上顯示11點10分,再過50分鍾,就是七月十四日,也就是他父親倪坤的忌日。
看到倪永孝有恃無恐的模樣,
黃志誠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
“頭,查到了,原來那兩個洋佬是私家偵探!”
黃志誠臉色一變,與陸啓昌交換一個眼神,這事情不對勁,怎麽會是私家偵探?不應該毒枭嗎?
這時倪永孝的手提電話響起,
但他沒有接聽,就挂了電話。
響起的電話鈴聲,好像是一個約定好的信号,
倪永孝輕輕一笑,将手表重新戴上,伸手從口袋掏出鑰匙,打開了皮箱。
“謝謝你們的合作,我今晚才可以請你們看錄像,很精彩的錄像。”
倪永孝取出錄像帶遞給了陸啓昌,
“那兩位私家偵探是我專門請回來,查殺我父親的兇手,這錄像帶裏面就是證據,一個警察和一個女人合謀殺了我父親。”
聽到這裏,劉建明突然站了起來,
“我有急事,先走了。”
蘇墨知道他去救韓琛老婆mary了。
劉建明确實是個人才,才幾句話就猜到了倪永孝設局的目的,猜到了現在倪永孝派人去殺mary了。
蘇墨坐到了劉建明的座位上,靠着椅子,等待大戲的反轉。
他喜歡這種幕後玩家的感覺。
審訊室裏,
陸啓昌将錄像帶放進錄像機,
卻播放不了,
“阿孝,你逗我呢,這錄像帶是壞的。”
“陸sir,警局的錄像機如果不行,我可以贊助一台,不要拖延時間了,我的時間很趕的,過了十二點我要燒些東西給我父親。”倪永孝以爲陸啓昌在耍花招。
陸啓昌将錄像帶拿出來檢查,
“咦?”
陸啓昌發現錄像帶裏面好像藏着白色的東西,
在倪永孝不敢置信的眼神裏,
陸啓昌拆開錄像帶,露出了裏面一整包的四仔。
這個分量,足以把倪永孝送進監獄。
陸啓昌接着又在皮箱的夾層裏發現了更多的四仔。
“好你個倪永孝,差點讓你唬住了,敢逗警察玩?”黃志誠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心裏卻長松了口氣,他以爲倪永孝真掌握了他和MARY合謀殺死倪坤的證據。
“這不可能!你們陷害我!”倪永孝失去了冷靜,猛地站了起來,
“喂喂,你可别冤枉人,這裏從你進來的時候開始錄像,而且箱子一直在你的視線範圍,從都到尾我們都沒打開過這個箱子。”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時,電話響起,但卻被倪永孝狠狠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