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成,男,右手殘廢,行動規律,每天都去看心理醫生。”
“我喜歡,有迹可循。”
一間燈光暗淡的房間裏,何國輝團隊很快敲定了行動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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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麽不說話,你不說話我也是要收費的。”
武俏君疑惑地望着眼前這個疑似臆想症的病人,來了以後也不說話,就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闆。
“今天我很不開心,我在大陸酒店裏發布的賞金任務竟然被退單了。
上次我們聊的那個出賣兄弟的男人竟然活了下來。
我現在不知該怎麽做了,
你教教我?
算了,不爲難你了,
陪我聊聊吧,
你是女人,我們就說說女人,我有幾個問題想讓你告訴我答案。”
鄭東成從天花闆上收回了目光,聚焦到眼前的女人,
那個家夥的女人!
都該死!
“到底女人能爲男人犧牲到什麽樣的地步?”
“那要看這個女人是愛這個男人還是恨這個男人,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爲他奉獻一切。”
鄭東成身體前傾,将頭埋在雙腿之間,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繼續提問,
“一個女人如果想死的話,你認爲她最希望死在哪兒?”
“一個女人如果要死的話,她最希望的當然是死在她最心愛的人身邊。”
“謝謝你的答案,下周見,武醫生。”
走出心理診所,鄭東成漫步街頭,雨水嘩啦啦地落下。
他卻絲毫不遮擋,。
隻有雨水才能沖刷他内心的憤怒。
徐飛那小子何德何能,讓芊芊死心塌地地爲他犧牲一切,這個武俏君也會爲他奉獻一切。
爲什麽自己什麽都得不到。
爲什麽?
仰頭望着烏雲遮蔽的天空。
老天!你瞎了。
發洩完的鄭東成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鄭東成向遠處武俏君辦公室的位置看了一眼。
既然你最希望的是死在心愛的人身邊,那就如你所願,
收回目光,鄭東成望了望四周,
下雨的原因,街道上沒什麽人,隻有來往的車輛揚起地面的積水。
對面就是公交站台,
鄭東成走到紅綠燈邊,打算過馬路去對面的公交站台乘坐巴士。
路燈不知爲何不亮了,鄭東成記得昨天就是這樣了。
偶爾駛來的車輛讓這條街道不那麽昏暗。
雨越來越大,天越來越黑,不開車燈,很難看清前方的道路。
等候綠燈的行人除了鄭東成還有兩個,
一個背着包打着傘的老伯,耳朵裏塞着耳機,許是在聽着馬經。
一個打着手提電話的OL女郎,聽着對話,像是剛被男友背叛,一口的哭腔挽回着。
行人道綠燈亮起,鄭東成剛打算走過去,就和打着電話的OL女郎撞在一起,OL女郎摔倒的時候下意識地抓住了鄭東成的衣服,鄭東成也被帶倒了。
“對不起,對不起”倒在地上的OL女郎連忙道歉,許是今天收到的打擊太過巨大,哽咽起來。
鄭東成皺着眉頭,但看到落湯雞一般楚楚可憐的OL女郎,燃起的怒火又消散了。
不過也是個遭人背叛的可憐人。
站起身,望着綠燈還有幾秒,遠方有駛來的汽車,但鄭東成自恃時間足夠,快步跑上斑馬線。
剛跑到路中央,耳邊響起細微的子彈破空的聲音,雖然被大雨磅礴聲掩蓋,但他還是能聽出是CO2氣動步槍,精度800碼,塑料槍管,直徑兩英寸,聚碳酸酯活塞,可以填裝任何直徑小于兩英寸的物品當做子彈。
鄭東成下意識地想閃躲,右邊腳底突然踩到了玻璃球一樣的東西,瞬間失去了平衡,再次摔倒,這次殘廢的右手先着地,一身劇痛襲向全身。
又一聲槍聲響起,鄭東成瞥到遠方高速駛來的卡車燈在兩聲槍響之後熄滅了。
對方的目标是那輛貨車,不,是自己。
想起身,可是貨車已經撞了過來。
嘭!
黑夜中,路燈損壞,暴雨遮蔽天地,沒有了車燈的貨車毫無懸念地撞上鄭東成,将其卷入車底。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中車胎,車子側滑,撞上了路邊的店鋪牆壁,貨車才停了下來。
雨還在下着,
但馬路兩邊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隻有遠處的一處天橋上,還有個模糊的人影,
正是來觀摩學習的蘇墨,
按照之前的推斷,何國輝團隊也是大陸酒店的會員,
雖然系統沒有發布相關任務,
但遲早會對上的,
所以蘇墨來近距離研究何國輝團隊的運作,
整個刺殺行動堪稱精密,
選擇暴雨黑夜,讓目标的五感都受到影響,
具體行動時,先是破壞路燈,提前幾天完成,這樣才不會被人察覺異常,這裏是郊區,路政部門沒有那麽勤快,保修一般三四天才有人修。
然後安排老伯過馬路,撒下玻璃珠,由女人拖住目标,讓目标最後時刻才過馬路,不管何時何地,男人總容易被受傷的女人迷惑,這是真理。
黑燈暴雨中,奔跑的目标踩到玻璃珠,定然摔倒。
目标進入預定區域,
完成緻命一擊的卻是毫不相幹的車輛,
用二氧化碳氣動步槍射出玻璃碎片打壞車燈,讓車輛看不到地上的目标,完成殺人。
再用玻璃碎片射爆車胎,讓車打滑撞上路邊,玻璃碎片混雜在破損的玻璃中,毀屍滅迹。等警方來調查,他們會認定路面上的玻璃紮破了輪胎,引發了這起事故,
目标的身體心理反應,及外界環境的變化,時機的掌控,
都在何國輝團隊的考慮之中,
蘇墨作爲觀衆,歎爲觀止。
但作爲潛在對手,蘇墨開始做着應對預案,
平時需要适當地隐藏自己的實力,
暴露一些并不存在的弱點,
生活作息不能太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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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制造意外爲殺人手段的可不止何國輝團隊,蘇墨從不認爲謹慎有錯。
應對預案做了整整幾頁紙的蘇墨從天橋下走下,走入雨幕中,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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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警署裏,徐飛邀請同僚們去參加他和武俏君的訂婚宴,
“昨晚北角發生一宗交通事故,一輛貨車撞死一名摔倒在斑馬線上的行人,接着失控撞到了路邊,事件發生在晚上九點五十分左右,經警方初步調查,相信事件純屬意外。”
“這年頭真不安全,過馬路都有危險,要且過且珍惜,你們要珍惜現在的日子啊,祝你們白頭到老。”
蘇墨把梁劍雄拉到一邊,
“你妹妹芊芊還在香江嗎?”
梁劍雄望了一眼正和武俏君說笑的徐飛,壓低了聲音說道,“芊芊今天早上坐飛機去加拿大了,去那邊重新開始。”
“這樣也好。”
“是的,徐飛這些年過的都不容易,好不容易放下了,再撿起來感情已經不純粹了,芊芊也希望重新開始,明年我去加拿大陪他。”
蘇墨意外地望了一眼梁劍雄,這種話能從他嘴裏說出來有些意外。
更像是他妹妹梁芊芊說出來的,不過這樣也好,重新開始未必不是好的選擇。
蘇墨自己也接到了重新開始的通知,
去PTU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