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現在隻想快點把上官彎彎打發走,也好去找荊蟬道長。
想走又不能走……
蘇林正不住在辦公室内轉圈子,不時看下手表,忽然聽到了火警聲。
失火了?
蘇林大吃一驚,剛要跑向門口,卻又想到還在浴室内的女孩子了。
他慌忙回頭,恰好看到上官彎彎開門出來。
上官彎彎洗了個澡後,酒意下降了很多,暫時換上了會所女服務生工裝,小臉紅撲撲,看上去别有幾分妩媚。
要是擱在以往,蘇林肯定會有片刻的失神。
但現在,他哪兒有絲毫的想法,隻是叫道:“快點走,上官小姐,有火警。”
蘇林不能不怕。
難忘今宵會所内,每晚都有數千人的客人,這要是發生大的火災,後果不堪設想。
情急之下,蘇林也來不及對上官彎彎多說什麽,開門沖了出去。
有火警出現時,最好别乘坐電梯,以防斷電被困在裏面,發生可怕的意外,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會所總監控室在七樓。
也幸虧蘇林剛退役不久,矯健的身手還沒被紅塵磨蝕,一分鍾内就沖進了總監控室内。
負責大樓安全監控的人,看到蘇林沖進來後,連忙向他彙報工作。
火警被觸動的點,在地下二層停車場的一間雜物室。
能從屏幕上,看到火舌正在瘋狂舔着鐵門,濃煙滾滾。
看到是火災來自地下二層後,蘇林長長松了口氣。
地下二層停車場内,雖說停駐了大批車輛,卻沒幾個人。
而且隻是雜物室内着火,相信下面的人,在火警凄厲鳴叫起來時,也早就跑到了地面。
隻要不出人命,就算二層上百輛車都燒光了,蘇林也不會太在意。
根本不用蘇林吩咐,會所的相關工作人員,已經關閉了地下二層的防火門,并開啓了所有抽風機。
地下停車場基本就是封閉建築,隻要關上所有防火門和下水道,啓動多台抽風機,就能有效遏制火勢蔓延。
确定火勢被控制在雜物室内後,馬上就會有人下去查看火情,搜尋可能滞留的人。
當初蘇南音在締造會所時,可是在消防這方面投下了巨資,并立下了嚴格的規章制度,要求所有人員每個月,至少有一次火警演習,以免會出現嚴重事故。
難忘今宵會所成立十多年來,從沒發生過火災事故,但蘇南音規定的這些,卻始終嚴格執行。
蘇林剛入主會所時,還感覺她這是小題大做,畢竟每次火警演習,都要耗費一定的時間和精力。
但現在……
蘇林有些汗顔,從這件小事上就能發現,他和蘇南音之間的差距,貌似不是一點半點。
就在蘇林再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時,會所總經理常無褲等人,在确保所有消費者都安全撤離後,也快步來到了總監控室。
負責人,接到了查看火情的報告。
“報告蘇總,報告常總。現在基本已經确定,是有人故意縱火。一輛汽車玻璃被砸碎,現場還有面紗,和機油的桶子。”
總控負責人神色凝重,低聲彙報。
有人故意縱火?
是誰這樣大的膽子,敢在難忘今宵故意縱火!
無論是誰,都死定了。
剛接了一杯水,正準備放在嘴邊的蘇林一聽,立即擡手,把紙杯砸在地上,嘶聲道:“給我查!”
水杯裏的水濺起時,有高跟鞋咔咔的踏地聲傳來。
卻是有人爲躲避水,連忙向後跳開。
蘇林立馬滿心不悅的擡頭看去,看到是上官彎彎後,才尴尬的笑了下。
現在路邊小飯店,都會安上三五個監控頭,更何況是兩蘇地區最高檔的會所?
要想查出在火警暴響之前,都是那些人去過地下二層雜物室,簡直不要太簡單。
按照蘇林的指示,工作人員迅速調出監控錄像,開始徹查。
站在蘇林背後的常無褲,回頭飛快的看了眼。
上官彎彎這個大小姐,也好奇的湊過來,伸長脖子看向屏幕。
“停,就從這兒看起。”
蘇林忽然擡手,點了下屏幕。
工作人員立即停止了快放,把畫面直接導在了大屏幕上,方便所有人觀看。
一扇安全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最先走進來,背後還有個女孩子。
會所安裝的監控攝像頭,可不是路邊小飯店那種地攤貨,分辨率,清晰度都好的一塌糊塗。
所以哪怕安全門後的光線很暗,大家還是能看清男人和女孩子的相貌。
一個穿着很上檔次,瘦臉的洋帥哥,蘇林不認識。
但他認識随後進來的女孩子……
不是去掉黑袍,換上都市麗人小妝扮的荊蟬大師,又是誰?
他剛認出荊蟬,就聽耳邊傳來上官彎彎的輕聲驚呼:“啊,荊、她怎麽會去那邊?”
荊蟬大師今晚來會所,可是受上官彎彎邀請前來潇灑的。
倆人都喝的有些多,上官彎彎都喝吐了蘇林一身,本想去公用洗手間的,被他帶到了辦公室。
那麽,她看到荊蟬竟然和一個、不,不是一個男人。
是三個男人。
安全門後,還藏了兩個男人。
在總控室内數十人的矚目下,大家都看到三個男人,七手八腳擡起了小美女,捂住她的嘴,不顧她的掙紮,快步走向了地下二層。
老天爺!
竟然有人在難忘今宵會所内,綁走了荊蟬大師。
看到這兒後,蘇林直覺手足冰冷,臉色蒼白。
尤其他看到,三個男人把荊蟬擡到那間還在燃着大火的雜物室内後,腳下一個踉跄,往地上癱去。
幸虧常無褲和總控負責人就在他身邊,慌忙把他架住,連聲問蘇總怎麽了。
怎麽了?
在場諸人,或許不知道荊蟬道長在豪門圈的身份地位,但蘇林又怎麽能不知道。
别看荊蟬道長年齡不大,可蘇家家主,每年都會親自徒步一個多小時,親赴飛來觀求見的大人物。
本來,她喬裝打扮來會所,就已經是蘇林莫大的福氣。
但她要是死在這兒……
消息一旦傳出去,别說是蘇林了,就算整個蘇家,也無法承受某些壓力。
絕不能讓荊蟬道長葬身會所火海的消息,外洩。
不然,蘇家就會有天大的麻煩,我的前途就會徹底完蛋。
蘇林咬牙,掙開常無褲等人後,勉強站穩,掃視着在場諸人。
爲封鎖荊蟬道長竟然在會所内被綁走,并葬身火海的消息,蘇林不惜滅口。
可是,現場有太多的人。
尤其嶺南上官家的小公主上官彎彎,還在場,總不能連她也滅口吧?
我該怎麽辦?
肯定是有人,借助荊蟬道長,來打擊蘇家。
這個人是誰?
蘇林心亂如麻中,下意識看向了上官彎彎。
上官彎彎卻瞪大雙眸,半張着小嘴,呆呆望着屏幕,滿臉驚恐的樣子。
她的本能反應,不像是蘇林所以爲的那樣。
那麽,今晚還有誰能認出喬裝的荊蟬道長呢?
蘇林心思電轉間,又想到了一個人。
蘇南音!
除了他和上官彎彎外,還能認出荊蟬道長的人,隻能是蘇南音。
因爲蘇南音從青山回到蘇南後,曾經兩次去過飛來觀。
尤其今天中午,她還在林陽的陪同下去過……事實證明,蘇南音隻要出了她的婚房,一舉一動,都在蘇家的密切注視下。
沈嶽死了。
是被蘇中天夫妻暗算死的。
蘇南音肯定特憤怒。
但她卻沒表現出來。
該瘋狂憤怒時,卻保持着冷靜,甚至還讓林陽背着她去飛來觀,特輕松的樣子,這正常嗎?
如果蘇南音是别人,這樣很正常。
畢竟爲了确保父母的名聲,犧牲所愛的男人,也是無可選擇的。
問題是,蘇南音不是别的女人。
她幾乎是親眼看到沈嶽慘死後,也許不會把怒氣發在父母身上,可肯定會對蘇家做什麽。
那麽,她利用荊蟬道長喬裝來到會所時,立即安排人做點什麽,栽贓嫁禍給蘇家……這種事,别人幹不出來,但開通蘇皇帳号的蘇南音,百分百能做出來的。
“蘇南音,你也太狠了吧?爲了一個沈土鼈,你竟然用這種手段,來反噬蘇家。”
蓦然間想通這些的蘇林,心中狂吼時,突聽常無褲道:“這、這個人,不是蘇、蘇總?”
就在荊蟬道長被三個男人剛擡進雜物室,蘇南音出現在了屏幕上。
蘇林連忙定睛去看。
果不其然,蘇南音和她保镖林陽,正飛快走下樓梯。
“蘇南音,果然是你。呵,呵呵。你好,你真好。”
蘇林恨不得牙齒咬碎,正要擡手狠狠砸下桌子,畫面切換。
然後,他看到蘇南音站在了雜物室外,擡手捂着口鼻,好像說了句什麽。
再然後,現場所有人就看到,蘇南音的保镖林陽,橫抱着喬裝的荊蟬道長,從裏面走了出來。
林陽抱着荊蟬走出來時,雜物室的鐵門敞開着。
雖說雜物室從來都不是監控頭特别重視的地方,但大家還是能看到屋子裏的地上,躺着五六具屍體。
大家剛才在監控内,明明看到是三個男人,架着不斷掙紮的荊蟬,來到了雜物室内。
爲什麽……
“原來,屋子裏還有幾個男人。他們這是要試圖,用卑鄙的手段,來玷污荊蟬道長的清白。結果,卻被蘇南音發現。她趕去後,立即指派林陽,幹掉了這些人。最後,縱火焚屍。”
蘇林總算看清楚,也想明白了。
荊蟬道長沒事。
她被蘇南音救了。
至于那些試圖冒犯她的男人們是誰,又是誰指使,林陽殺人後,爲什麽要縱火焚屍,這些都不重要。
隻要荊蟬道長安然,一切都不是事!
蘇林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無力坐在了椅子上,卻又接着擡頭,看着常無褲,低聲說:“這件事,一定有幕後指使者。查,不惜代價,不擇手段,也要查出是誰在搗鬼。”
“好,我馬上去安排。”
常無褲點頭答應後,又問:“蘇總,還要去找蘇南音女士,詢問下具體情況嗎?”
“不用了。我想,她不願意見我。”
蘇林沉默片刻,滿嘴苦澀的這樣說。
他還真沒猜錯,蘇南音确實不想見到他。
但她也不想和荊蟬在一起。
畢竟,今晚她打算隻和沈嶽在一起放松的。
可荊蟬卻偏偏纏着她,用力抱着她胳膊,嬌軀不住顫抖的樣,哪有半點高人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