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行車不規範,親人淚兩行。
在盤山路上狂飙的紅色跑車,絕對和這四句口号相符合,出事概率相當大。
還真以爲是人不是人的,就是沈嶽這樣的超級賽車手,能在千鈞一發之際,避免交通事故的發生?
這不,出事了。
跑車停在外側,左邊後車輪蹭到了崖邊護欄。
路面上,有兩道黑色的車痕,長好幾米。
一個背着行囊的男人,雙手抱着右腿,倚在山壁上,臉色發白。
還有幾個人,正圍在他身邊,緊張詢問着什麽。
從男人發出的痛苦哼聲中,背着蘇南音快步走過來的沈嶽就能斷定,他隻是被車到了右腿,但并沒有造成骨折。
他心中松了口氣,感慨的歎氣:“唉。可惜,不是車子墜崖,而是撞了别人。”
也幸虧跑車的制動系統相當出色,才能在那麽快的車速下,及時刹住,沒有釀成更大的事故。
現在被幸福籠罩的蘇南音,特别愛撒嬌,擡手輕輕捶了他後背一下:“瞧你這德性,幸災樂禍的樣子。以後可千萬不要對人說,你是我老公。”
“好。以後我和人說,我是你養的小白臉。”
“你臉白嗎?”
“我哪兒黑?”
“你哪兒都白,就是臉特黑。”
蘇南音吃吃輕笑着擡頭看去,有人從那輛肇事車輛上推門跳了下來。
很是有些出乎沈嶽意料的是,這個人竟然是個穿着黑色長袍的道姑。
道姑是背對着這邊的,他看不到人家啥模樣,不過年齡不會太大。
因爲道姑低頭看向被撞之人時,露出的脖子皮膚,相當白、嫩。
“哈,現在道姑出門也坐跑車了嗎?”
沈嶽剛曬笑了聲,就聽蘇南音輕聲說:“咦,會是她。”
“咋,你認識這個道姑?”
沈嶽回頭時,蘇南音從他背上掙了下來,開始整理衣衫。
臉色,也端莊起來,真和觀音似的,和剛才那個矯情的小女人,判若兩人。
蘇南音整理着衣服,輕聲回答:“她就是飛來觀的荊蟬大師。”
啥大師啊。
欺世盜名之徒罷了。
真正的大師,出門時不管千山萬水,都是用腳丈量過去的。
沈嶽不屑的撇撇嘴時,忽然想到了空空大師。
話說空空大師無論去哪兒,都是步行,從來不用任何的交通工具代步,人家才是真正的得道高秃……
“無量天尊。這位居士,您沒事吧?”
背對着沈嶽的道姑,下車後快步走到被撞的男人面前,彎腰緝首。
聽到她的聲音,沈嶽基本判斷出了她的年齡,心中更是驚訝。
這個被觀音姐姐很看重的道姑,年齡估計比他還要小。
充其量就是個小道姑罷了,有什麽資格能稱爲大師?
就在沈嶽不解時,又有個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也是個女的。
特年輕的女孩子,穿着顔色素雅的镂花羊毛衫,短裙,黑色的過膝平底馬靴。
女孩子秀發染成了栗色,随便挽了丸子頭,左耳戴着一個誇張的銀環……總之,無論是穿着還是扮相,尤其是年齡,都能看出她剛過叛逆期不久。
無論沈嶽心中舒服還是不舒服,二十浪蕩歲,能開數百萬豪車的女孩子,基本都是美女。
尤其這個女孩子,身材高挑,相貌……
女孩子下車後,随意回頭向這邊掃了一眼,接着快步走向被撞的男人那邊。
盡管她隻是随意回頭看了一眼,沈嶽就看清了那兩條秀眉,那雙眸子。
彎彎的秀眉。
彎彎的眸。
别處……就沈嶽這種在花海暢遊多年的貨,審視美女時的目光,也夠毒辣了吧?
可他明明看到了一張特漂亮的臉,爲什麽卻隻記住了彎彎的秀眉,彎彎的眸?
很明顯,這個身材相貌,穿着品味足夠和慕容嬌顔比肩的女孩子,最出色的地方,就是秀眉和眼眸。
也正是這兩個地方太出色,才讓沈嶽忽略了她的鼻子嘴巴,别的地方。
說的再直白點,哪怕女孩子是趴鼻子豁嘴呢,但隻要有這雙秀眉和眼眸,就足夠彌補别處的缺陷。
這種靈秀的女孩子,也隻能在蘇南才能看到吧?
就在沈嶽眯起眼睛,回想那雙秀眉和眼眸時,耳邊傳來一聲輕哼:“是不是看人家長得漂亮,就想入非非了?哼,臭老公,我還沒有人老珠黃呢,你就開始喜新厭舊了。”
“胡說啥呢,我隻是單純的欣賞罷了。”
沈嶽有些尴尬,卻沒狡辯:“不過說實話,這小美女真要徹底長開了,魅力度不會輸給你多少。”
鬼知道現在怎麽越來越矯情的蘇南音,立即眉開眼笑,眸光挑釁的盯着他:“那你想不想泡上她?如果想,我倒是可以拉下臉,給你當回皮、條客。”
如果沈嶽狡辯,甚至刻意說小美女再美,也比不上我的觀音老婆,蘇南音還真會在意。
她可是過來人了。
這大半年的時間裏,正事沒幹多少,整天就在研究該怎麽泡男人這方面……就憑她的智商,當然能收獲很多心得。
她能從沈嶽随口說出的這番話,迅速判斷出,他确實隻欣賞小美女的姿色,卻沒别的意思。
尤其他說,小美女長開了後,不會輸給她的話,更代表着在他心中,觀音老婆才是世間第一美女。
盡管蘇南音也很清楚,她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壓根沒必要去和哪個女人去相比,可還是特在意沈嶽對她的“評價”,芳心竊喜之餘,說話更加随便。
沈嶽笑了:“怎麽,你不但認識那個道姑,還認識小美女?”
蘇南音看着那邊,悠悠的說:“好事之徒評選出最新的風雲人物中,有兩個從國外長大歸來的女孩子,被稱爲華夏雙嬌。老公,你有沒有聽說過她們的美名?”
華夏雙嬌。
南彎彎,北嬌顔。
如果沈嶽沒有和公子嬌顔相熟,還真沒興趣去知道所謂的華夏雙嬌。
既然他和慕容嬌顔那樣“熟”,那麽當然知道八姓豪門中之一,嶺南上官家的上官彎彎。
雖說蘇南音這段時間内,始終呆在蘇南,但沈嶽在北邊幹了些啥,估計她比他都清楚。
她明明知道沈嶽肯定聽說過華夏雙嬌的美名,現在卻故意問他有沒有聽說過,并要勇當皮、條客……這本身就說明,這娘們越來越矯情了。
這可不是沈嶽想看到的。
比他大四歲的蘇南音,在他面前故作矯情,撒嬌啥的,其實就是疼愛他,甚至是讨好他的表現。
她這樣做,其實落了下乘。
因爲,在沈嶽的潛意識内,這樣态度對他的女人,隻能是葉太李玟。
蘇南音既不是李玟,也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她就是獨一無二的。
集端莊妩媚,矜持淡然爲一體的蘇南音,才是讓沈嶽所着迷的。
他這樣認爲,倒不是說不喜歡蘇南音和他撒嬌。
兩個人在她閨房中時,蘇南音再怎麽矯情,他都喜歡。
現在卻不是在閨房内,蘇南音還這樣做作,就有些那個啥了。
蘇南音不愧是智商超群之輩,看到沈嶽眉頭皺起,淡淡的笑了下卻沒說話後,心猛地一沉後,立即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
她有些心慌,連忙低聲說:“沈嶽,我是……”
“你是蘇南音,獨一無二的。任何男人能娶到你,都是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所以,你不要刻意爲我改變。那樣,反而會讓你失去自我,我也會有無法承受美人恩的心裏負擔,就不好了。”
沈嶽牽起她的手,拍了拍,笑道:“看戲,看戲。”
戲早就上演。
那個道姑快步走到受傷人面前,緝手詢問時,傷者的同伴,還是很憤怒的,厲聲質問她們是怎麽開車的,難道不知道這是盤山路啊,仗着有倆臭錢,能開好車,就能無視别人的安全?
“還真虧你是個出家人。哼,你……”
傷者的妻子,冷哼一聲剛說到這兒,忽然呆了下,吃吃的問:“你、您是飛來觀的荊蟬道長?”
滿臉都是歉意的道姑,再次緝手:“無量天尊,正是貧道。”
“哎呀,原來您真是荊蟬道長啊?”
剛才還怒目相對的傷者妻子,立即滿臉誠惶誠恐起來,甚至都不管老公了,連忙也雙手抱拳,彎腰:“對不起,道長。是、是我們走路不小心,擋了您的車子。還請您原諒。”
“居士,還請别這樣說。本來就是我們的錯。”
荊蟬道長一甩拂塵,屈膝蹲下,仿佛有霞光籠罩着的小臉上,全是關心之色:“這位居士,我給你檢查一下傷勢。”
這條盤山公路的終點,就是飛來觀。
當然,比不上所有徒步走在這條路上的人,都是前往飛來觀許願、還願,或者去拜訪荊蟬道長的。
但十個人裏面,确實有八個人是爲此而來。
爲彰顯誠意,徒步上山。
這也是蘇南音非得要求沈嶽步行的主要原因。
這厮還嫌累,沒讓他三步一叩首,就已經很不錯了。
從這幾個遊客滿臉的誠惶誠恐上,沈嶽能看出飛來觀在當地有着很大的名頭。
蘇南音停住了腳步,微微垂首,以表示對荊蟬道長的尊重之餘,也在反思得意忘形下犯下的過錯。
她不過去,沈嶽也隻好陪在旁邊。
他以前從沒聽說過飛來觀,也不信道,自然沒必要向蘇南音這樣尊敬了,就這樣坦然看着那邊。
站在道姑身邊的小美女,好像有所察覺,回頭看來。
她和沈嶽四目相對的瞬間,彎彎的秀眉皺了下,絲毫不掩飾厭惡之意。
沈嶽特無語。
他就不明白了。
他是男裝時,幾乎所有第一次見到他的美女,都會厭惡他。
那麽他現在是男扮女裝了,這個彎彎的美女,怎麽還讨厭他呢?
難道,無論沈老闆是男是女,甚至是人不是人……美女們第一次見到他時,都會厭惡他?
蘇南音給他解惑了:“老公,不要直勾勾看荊蟬道長。這樣,是不禮貌的行爲。”
沃草,這個荊蟬道長有啥了不起的?
老子無比坦然的看着她,都會被人視爲不禮貌。
沈嶽心中低低罵了句時,看在老婆很乖的份上,正準備看向别處時,好像有所察覺的荊蟬道長,也回頭看了過來。
沈嶽和她四目相對,心!
砰地劇跳了下。
白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