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沈嶽抱着小娘皮,和她秉燭夜聊,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他在睡着後,就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到小娘皮回到飄渺鄉後,被老妖婆和莊舞劍搞定,當臘腸挂在絞刑架上,讓她臨死前看到親媽莊情被鞭撻。
滿腔正義的沈老闆,感覺老妖婆倆人做的太過分,大吼一聲正要撲過去……醒了。
南柯一夢。
沈嶽能做這個夢,當然是昨晚聽到了太多的傳說,睡着後大腦皮層自動腦補,放了這段電影。
雖然是夢,卻也有準的一點。
莊純走了。
沈老闆徘徊在夢鄉中時,莊純用茶水在案幾上留下了一行字,說啥後會有期,如果她還能從飄渺鄉出來的話。
“你最好是永遠别再出來了。”
這是沈老闆的第一反應。
他的第一反應有錯嗎?
當然沒錯。
畢竟小娘皮出來的主要目的,就要找他,等她年滿二十一歲後,再和他愉快的生個小崽子,滿月期間好像母螳螂那樣,蘸上醬油醋的,把他吃下去。
隻要是個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有志青年,誰會喜歡這麽邪惡可怕的結局?
但沈嶽馬上就想到,小娘皮真如他“真誠的祝福”那樣,永遠都别再出來,就預示着她死翹翹了。
不發邪時那麽可愛的小娘皮,就這樣死翹翹,貌似有些可惜啊。
關鍵是,現在莊舞劍估計能分析出,沈老闆就是曆代優昙王苦苦尋找的那個貨了,怎麽可能會放過他?
她隻會把小娘皮搞定後,再外出緝拿沈老闆。
這樣算來,無論小娘皮死,還是不死,貌似和沈老闆的關系不大。
除非,老妖婆,莊舞劍還有小娘皮,統統地死啦死啦。
“她最好先别死了。隻要她能活着,最起碼還能牽制莊舞劍,爲争奪飄渺鄉内讧。”
沈嶽想到這兒後,感覺腦袋有些疼,擡手撓了撓後腦勺時,才發現雅晴還躺在病床上,嘴角帶笑、哦,是帶着亮晶晶的口水,還在酣睡中。
“看來,小娘皮對她使了某種手段。就像昨晚,老子莫名其妙一下子就睡過去那樣。她回飄渺鄉,怎麽不把小至邪帶走呢?雖說山間雅晴動機不純,但當前肯定會和她真心聯手的。”
沈老闆神經質哔哔這些時,窗外傳來的嘈雜聲,終于安靜了下來。
他在夢中看到小娘皮被挂臘腸,大吼着要撲上去時,被某個人的叫聲驚醒。
好像是在找孟大夫,說是誰被毒蛇咬了。
山裏有毒蛇,和人渴了就要喝水那樣,再也正常不過。
毒蛇咬了某個不長眼的人,也沒啥奇怪的。
沈嶽正忙着回憶夢境,哪兒有心思管是誰被蛇咬了。
何況,就算有人被毒蛇親吻,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最高警衛局在承平山莊安排了十多個名醫,當然會考慮到誰被蛇咬,準備好解毒的血清。
昨晚在來承平山莊的路上,親媽就告訴沈嶽,所有嘉賓想在山上過夜都行。
其中當然也包括荊紅命領銜的最高現役,還有孟大夫等人。
等中午過後,這些人才會撤走。
“唉,看來等午後,我得先把你帶走了。”
沈嶽看着雅晴,擦了擦嘴角,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揉着有些酸痛的後腰,走到衣櫃前,随便拿了身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内。
承平山莊爲諸位來賓準備的換洗衣服,當然不如葉太李玟給沈老闆買的那些合身,上檔次,充滿濃濃的愛意,穿上後能盡顯他臨風玉樹般的風采……
湊合吧。
别說是一身衣服了,很多人的這輩子,不都是湊合着過去的?
沈嶽剛泡在浴缸内,正準備再次回味下昨晚莊純說的那些時,就聽有砰砰的腳步聲,一陣一陣的從外面傳來。
這是很多人,在不住的來回跑。
“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泡澡了?看來,被蛇咬的某人,情況相當不妙。也不知誰這麽倒黴。”
沈老闆滿臉憐憫的神色,剛哔哔到這兒,忽然猛地從浴缸内坐了起來。
承平山莊上,有要利用他的人,還有做夢想泡小姐姐的癞蛤蟆,也有親爹親媽……
沈嶽在這睡了一宿,親媽她們雖說沒來打攪,但肯定也會留宿山莊,等他一起回家的。
宋親媽她們既然留在山莊,那麽就有可能在早上外出散步時,被蛇咬。
想到這兒後,沈嶽哪兒還敢愉快的泡澡?
慌忙站起來,粗粗搓洗了幾下,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衣服。
山莊免費提供的衣服,雖說無法彰顯沈老闆臨風般的玉樹風采,但也勉強合身。
關鍵是,擔心爹媽小姐姐的沈嶽,現在哪兒還能顧得上這些虛的。
直等他兔子般的蹿到門前,開門出去後,才又猛地想到了什麽。
如果真是親媽她們被蛇咬,早就有人來砸門了。
但他已經出來了,而且看到外面院子裏站了很多人,那些人都看到他後,他要是再回房,貌似就顯得沒人性了。
有隻小手,自人群内舉起,白生生的特好看,泛着神聖的光澤……
小姐姐的手。
她和親爹親媽站在一起,看到沈嶽後,小臉上滿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誇張欣喜。
隻要她們三個沒事,沈嶽就……在看到秦凝心後,就徹底放心了。
至于是誰被蛇咬了,沈老闆就不用太理會了。
滿山莊數百人,除了這幾個人外,就沒幾個好人了。
哪怕是上官柔然那個瘋子呢。
哦,還有荊紅十叔他們。
荊紅命也沒事。
假如最高警衛局的大局長,在執行保護諸多豪門子弟時被蛇咬,那絕對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沈嶽出現後,除了小姐姐幾個人外,也沒誰關心。
大家都翹首以盼……對着最北邊的急救室。
沈嶽往那邊看了眼,因門口聚集了很多人,都背對着他,他也沒看出是誰。
看出來,他也不會在意。
沈嶽走到小姐姐身邊,先對親爹親媽微笑着點頭請安後,低聲問:“姐,是誰被蛇咬了?不就是被蛇咬了嗎,有必要引起這麽多人的強勢圍觀。”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小姐姐還沒說什麽,宋親媽就滿臉不悅的樣子,訓斥沈嶽一句後,又低聲說:“是慕容嬌顔。哼哼,活該。誰讓她算計我兒子啦?仗着喝了多年洋墨水,回國後橫行霸道的厲害。”
親媽這種幸災樂禍的口吻,沈老闆感覺特親切……擡手豎起大拇指晃了下,表示母後大人言之有理。
老沈還是很有幾分君子風度的,看老婆兒子都這副德行,立即輕哼了聲,到背着雙手走一邊去了。
他這個正人君子不在,正好。
也避免宋親媽在給兒子講解嬌顔公子被蛇咬時,會因她真摯的語氣而生氣,吹胡子瞪眼睛的訓斥娘兒倆。
原來,嬌顔公子吃過山莊提供的免費早點後,感覺這邊景色獨好,詩興大發,遂到背着雙手去後花園那邊,憑欄遠眺朝陽,正準備用外語爲後人譜寫一曲動人的佳作時,也不知道哪兒鑽出來的毒蛇,咬了她一口。
那條咬人的毒蛇,上輩子絕對是個流氓……
嬌顔公子哪兒不能咬啊?
爲啥哪兒都不咬,非得要大長腿的根部呢?
難道那邊的肉,味道格外鮮美?
誰知道呢。
反正嬌顔公子被咬後,發出的凄厲慘叫聲,驚動了很多人。
也幸虧山莊上就有醫術高超的專家教授,更早就準備某人被蛇咬後的血清。
被蛇咬罷了,也不是腦袋被割掉了,有必要驚動這麽多有身份的人?
這麽多人圍觀,一來是爲表示關心。
二來是剛吃飽沒事幹,恰好籍此來消化消化食。
“兒子,你可能還不知道。昨晚你出來大廳後,老大家竟然又異想天開,想把宋旌旗介紹給慕容嬌顔。哈,我還真服了那個娘們的智商。”
宋銀翹說到這兒時,滿臉的不屑之餘,還有遺憾和自責。
遺憾,是因爲宋親媽身爲京華沈家不可或缺的一員,當然要以大局爲重,時刻心存和沈家一損俱損的偉大思想……沈家的當家主母,卻是個沒多少腦汁的蠢貨。
親媽自責,則是因爲她就不明白了,此前究竟吃錯了什麽藥,和那種蠢貨一般見識,白白降低了自身的比格。
聽親媽說完後,親兒子也是滿臉的驚訝。
更多的,則是佩服。
佩服老大家怎麽能這樣幼稚!
宋旌旗昨晚丢了多大個人,就連那條含冤而死的小狗狗,都爲此死不瞑目……
拿着沈老的東西給老沈祝壽被戳穿、被權姿妍當場戴帽子後再飛踹後,宋旌旗沒速速逃離山莊,就已經證明他的無恥,已經抵達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度。
竟然還又打起了慕容嬌顔的主意。
沃草。
他還真以爲,有個當沈家主母的姑姑,華夏豪門圈内的美女們,就能被他随便挑了?
宋旌旗無恥到了新高度,也許還能有情可原,畢竟是年輕人嘛。
但宋惠呢?
宋惠又有什麽臉,在親侄子大放異彩後,又幫他撮合慕容嬌顔?
就憑那個滿肚子都是洋墨水的蠢貨,沒有當場一巴掌抽在宋惠的老臉上,估計就是看在滿大廳客人的面子上了,怎麽能答應。
“媽,其實我倒是感覺,慕容嬌顔和宋旌旗還是很般配的。”
沈老闆特虛僞的說出這句話時,突聽急救室門口,傳來一聲女孩子嘶啞的哭叫聲:“不,不!我不截肢!我甯可去死,也不會截肢的。”
啥?
截肢?
沃草,她被蛇咬的這樣嚴重?
沈嶽愣了下,擡頭看向了那邊。
雖說他對那個啥嬌顔公子沒有丁點好感,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對,是念在她也是個美女的份上,還真不希望她被截肢。
臉蛋再美的女孩子,一條大長腿被砍掉……唉,畫面太美,不敢想像。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嬌顔公子這種躲在幕後殺人滅口的貨,被鋸掉一條大長腿後,對世界來說,卻是多了一份安定因素。
“爸,爸!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我不截肢,絕不能截肢。”
慕容嬌顔撕心裂肺的哭聲,沖擊着沈嶽的耳膜:“你快打電話找人,找名醫!這兒的醫生,都是害死人不償命的蠢貨。他們,他們就是嫉妒我長的太完美,才要故意給我截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