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多日,别來無恙這句話,沈嶽剛上山莊時,就已經和權顯俊說過了。
隻是有誰規定,同樣的話,一個晚上不能說兩遍?
就算有這規定,沈嶽也不會多管。
反正他就是這樣說。
也成功讓目光灼灼盯着小姐姐的權顯俊,發現了他的存在。
幸好權少盯着蔺香君的目光,隻有異想天開的神遊,沒有任何的龌龊之意。
要不然,沈嶽拍打他膝蓋的這一下,可能會造成骨折。
權顯俊受驚回頭後,才發現沈嶽坐在了他身邊。
本來,權少和沈嶽就曾經有關多次不愉快的交往,更何況這厮今晚成了爹媽小姐姐都不要的可憐孩子……絕對的瘟神。
腦袋被門擠了,權顯俊才喜歡在這和他坐在一起呢。
隻是權顯俊張嘴剛要發出驚叫聲,嘴裏多了根雞腿。
沈嶽特不高興。
就爲權少看到他後,滿臉見了鬼的樣子。
這是對沈老闆極大的不尊重。
以後三月集團還想不想在補天丸這方面,和星沈藥業愉快的合作了?
就在權顯俊感覺嘴裏多了個東西,無論是喘氣,還是說話都相當不得勁,伸手要去拿時,沈嶽就聽左邊傳來權妍姿清冷的聲音:“沈先生,請恕我直言。您不經過宋旌旗的同意,就坐在他的位子上,這是相當沒禮貌的表現。”
沈嶽眉頭皺了下,回頭看着權妍姿,淡淡的問:“就你,也配和我談有沒有禮貌這個話題?”
權妍姿一呆,俏臉随即黑下來,剛要發怒,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麽。
她确實沒資格,和人家沈嶽談和“有沒有禮貌”有關的這個話題。
理由很簡單。
早上她開車在大街上,撞死大肚爺,遭到武超持槍追殺時,要不是沈嶽及時相救,她早就香消玉殒。
可沈嶽救了她後,就因爲制止她要殺死武超的犯罪行爲,竟然亮出刀子,要刺殺人家。
恩将仇報的人,有什麽資格和人談論禮貌?
看在權妍姿小臉變紅,又特可憐的份上,沈嶽再說話時,語氣稍稍放緩:“更何況,你口口聲聲的稱我爲沈先生,那麽就該知道我和這兒的主人是啥關系。雖說他們不稀罕我,我更不稀罕他們。但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我也算這個地方的主人。宋旌旗呢?呵呵,撐破天,他也就算是個外戚。我這個主人在自家要坐在哪兒,還用征求他的同意?”
很明顯,沈嶽這樣說既有道理,又狗屁不通。
但權妍姿無法反駁。
她隻能被問的啞口無言後,悻悻的冷哼一聲,給權顯俊使了個眼色,就要站起來。
惹不起這個瘟神,他們姐弟還躲不起嗎?
隻是她剛站起來,沈嶽說話了:“坐下。”
權妍姿起身的動作,微微僵了下,沉聲問:“怎麽,沈先生這個主人,要剝奪我随意走動的權利?”
“我隻對剝奪女人的衣服感興趣,也很專業。”
沈嶽盯着權妍姿衣領内那一抹驚人的雪白,邪邪的笑了下,搶在她發怒之前繼續說:“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要不是看在這厮武力值特牛皮,竟然能把天下第一高手老胡都搞不定的鬼女人給重創,是三月集團的合作夥伴,更勉強算是這兒主人等份上,權妍姿絕不會輕咬了下嘴唇,回頭看着正席那邊:“你說。”
她特意看向那邊,就是怕宋旌旗看到沈嶽坐在這兒,和她“相談甚歡”後,會不高興。
事實上,站在宋惠身邊,被她大力誇贊介紹的宋旌旗,也确實看到沈嶽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在和他的女朋友相談甚歡。
但宋少卻依舊斯文的笑着,沒有任何的不悅。
随着宋惠字正腔圓的介紹,有兩個山莊女服務生,推着一個小車,從側門走進了大廳。
小車上載着個東西,用大紅綢子蒙着,也不知道是啥。
但沈嶽猜測,那可能是宋旌旗祝福沈老大六十大壽快樂的壽禮。
想都不用想,僅僅從宋惠那雙冒着驕傲的眼睛裏,沈嶽就知道她對宋旌旗的壽禮,萬分的滿意。
宋惠要借這個場合,借宋旌旗送給丈夫的壽禮,讓天下豪門都記住他。
宋家姑侄愛幹嘛就幹嘛,沈嶽懶得去管。
他隻是在點上一顆煙後,悠悠地說:“隻要你肯給我三百萬,我就告訴你一個足以能影響你命運的消息。先說好了,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請你不要質疑我出售的消息真實性。”
講真,沈嶽準備給權妍姿說什麽時,勒索人家三百萬的信息費,純粹是靈機一動……
他以爲,權妍姿會不屑的冷笑,示意他愛說就說,不愛說就算。
但出乎沈老闆意料的是,權妍姿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對權顯俊說了兩個字。
給他!
姐姐發話,權顯俊也沒啥好猶豫的,立即拿出支票簿,蹭蹭開了三百萬。
“特麽的,看來老子要少了。錢,原來是這樣的好賺。真爲那些月薪幾千,還996的哥們感到悲哀。看來,和啥樣的人交往,相當重要。”
心中感慨中,沈嶽接過支票,很麻利的揣進口袋裏,認真的說:“宋旌旗要在奉上壽禮後,由他姑姑,也就是我那個名義上的大伯母,當場宣布,希望他能和蔺香君成爲一段佳話。”
“什,什麽?”
實在厭惡沈嶽,隻想用錢砸走他的權妍姿,聽他說出這番話後,蓦然呆住。
看在她出手闊綽的份上,沈嶽不厭其煩把這番話重複了一遍,又額外奉送一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滿大廳的人,也就你們姐弟,不知道這件事了。同樣,如果我不是爲了這件事,也不會跑來這兒,給人當笑柄。”
權妍姿嬌軀開始顫抖,啞聲問:“你、你不是在騙我?”
沈嶽沒說話,卻擡起右手,放在脖子上,做了個切割的手勢。
意思顯而易見,他要是撒謊,就敢砍下這顆腦袋,給人當球踢。
再說,他也沒必要騙權妍姿。
權妍姿不愧是漢城權家數百年來,最出色的女性。
驚聞這個“噩耗”後,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低聲問:“你,爲什麽要告訴我這個?”
權顯俊也意識到了不好,豎起耳朵,不住的咬牙關。
相比起權妍姿來說,和沈老闆打過數次交到的權顯俊,還是很清楚這厮的原則性。
他說宋惠會當場宣布宋旌旗和蔺香君的佳話,那麽就一定會宣布。
沈嶽的回答,特幹脆:“我剛才就說了,我來就是爲了不想看到蔺香君和他交往。但礙于我的特殊身份,尤其不能給我老爸老媽惹事,我沒阻止的好辦法。”
沈嶽被七姓豪門當犧牲品來打壓,當試探京華沈家的事,對權妍姿來說,并不是秘密。
尤其沈嶽和蔺香君的關系,更是天下皆知。
那麽,她在親眼看到宋銀翹因老沈精神崩潰,不得不離開沈嶽,坐在正席上時,他爲避免爸媽爲難,還真沒多少好辦法,來阻止宋惠的撮合。
但權妍姿有!
暫且不管她和宋旌旗一起來承平山莊,是誰纏着誰。
單說他們是以男女朋友關系來此,那麽宋旌旗就不能當着女朋友的面,抛棄她,和蔺香君交往。
就算蔺香君求着宋惠給她和宋旌旗穿針引線,他也不能抛下權妍姿。
這是做人的底線。
也是豪門圈在公衆場合,最看重的東西。
宋旌旗很清楚這些,可還是帶着權妍姿來此,有兩個原因。
第一,蔺香君死活不答應和他交往,那麽他就繼續和權妍姿在一起。
第二,他帶權妍姿來到山莊後,隻說倆人是朋友,并不是未婚夫妻關系。
既然不是夫妻關系,那麽宋旌旗在姑媽的撮合下,和蔺香君在一起,權妍姿這個當朋友的,有啥權利幹涉?
看着臉色陰晴不定,不時咬牙的權妍姿,沈嶽又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等會宋惠會當衆問宋旌旗,他有沒有未婚妻。請注意,是問他有沒有未婚妻,而不是女朋友。”
華夏文字博大精深,在老外眼看來完全相同的一個身份,卻在當前場合,有兩種以上的解釋。
女朋友,既可以愛人,未婚妻,也可以說是女性朋友。
但未婚妻,卻隻能是沒結婚的老婆,不是女朋友能比的。
沈嶽耐心的解釋完,又說:“我就想知道,你和宋旌旗交往的這些年内,是以男女朋友身份交往呢,還是未婚妻身份。”
權妍姿再次用力咬了下銀牙,緩緩擡起了右手。
在她的右手上,戴着一枚鑽石婚戒。
沈嶽幸福的笑了。
甚至,這厮還擡手拍了拍權妍姿的膝蓋,說:“雖說強扭的瓜不甜,可總比你和漢城權家都在這丢臉,要好很多。更何況,宋旌旗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那,我們爲何不爲了你和權家的尊嚴,愉快的合作,先把那個白眼狼負心漢的好事攪黃。你再一腳踹開他,一解心頭之恨?”
蒼天作證。
這厮看到宋旌旗送給權妍姿的婚戒,立即意識到把人當槍,能圓滿解決問題後,得意忘形下輕拍着人家的膝蓋,大談特談“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時,特指商業上的合作。
可被他鹹豬手拍在不着絲襪腿上的權妍姿,卻在嬌軀接連輕顫過後,心中有異樣騰起,想到了那方面的給……
權妍姿既是漢城權家的嫡系大小姐,也是三月集團史上最能幹的副總,頭腦有多麽精明,會把顔面看的有多重要,在這就不多說了。
這要是擱在以往,當沈老闆特委婉的說“你給我當情人兒,我幫你實現保住華夏市場”的話後,她的第一反應,絕對是拿起酒瓶子,立即砸在這厮腦袋上。
可現在,權妍姿已經被宋旌旗的無恥,試圖讓她和漢城權家顔面掃地給氣懵了。
所以她隻是略略想了下,就堅定的點頭,緩緩擡起右手:“好,我答應你。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說的那樣。”
沈嶽立即眉開眼笑的擡手,和她小手輕擊三下:“哥們可是諸葛孔明轉世。知道他老人家是誰不?”
權妍姿還沒說什麽,就聽宋惠說話的聲音,蓦然提高:“這件天然形成的太湖石,就是我侄子宋旌旗,送給他姑父六十大壽的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