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音,女,漢族,現年二十八歲。
即日起,蘇南音宣布與蘇南蘇家,脫離親人關系……
這則解除親屬關系的消息,刊登在國内某大報刊的第二版,不是太顯眼的地方。
饒是這樣,也足夠所有知道蘇南音是誰的人,極爲震驚了。
沈嶽沒震驚。
他的目光平靜,隻是拿着報紙的雙手,不知爲什麽總是哆嗦個沒完。
心中,更是好像巨石砸進水中那樣,掀起潑天的浪花。
這些浪花,是愧疚。
蘇南音爲了能夠嫁給他,和他風雨同舟,聯手抵抗諸姓豪門的打壓,在和華英明離婚後,又用這樣決絕的方式,來正明她有多麽愛他。
沈嶽問都不用問,也能從這則簡單的啓事中,看出裏面所包含着的重要意義。
蘇家是七姓豪門之一,他們絕不會在聯手打壓沈嶽時,希望本家智商最高,手段最狠,尤其擅長布局的大小姐,嫁給沈嶽,夫妻同心來反擊他們。
所以,蘇家是百般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于是,蘇南音就用這種決絕的方式,脫離最根本的禁锢。
可他呢?
就在前晚,他還和任明明洞房花燭夜。
更在昨晚和三美女大被同眠,極盡荒、淫之事,并爲此在暗中沾沾自喜……
良心呢,喂狗了吧?
這張報紙,是任明明早上派人去外面給沈嶽買早點時,放在食品袋内隔熱,帶回來的。
張報紙從哪兒來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嶽看到這則啓事後,該怎麽辦,才能讓蘇南觀音知道,她沒有愛錯人。
沉默半晌,沈嶽把報紙撕成碎片,丢在了廢紙簍内。
不能讓任明明看到。
雖說那個娘們早就知道沈嶽要迎娶蘇南音了,可她當前幸福滿滿的,看到這則啓事後,好心情肯定會打折。
沈嶽拿出手機,站起來走到窗前,找到了蘇南音的手機号。
蘇南音拿在手裏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時,三叔眼底浮上的驚訝之色正濃。
暫且不管他爲什麽好心建議,蘇南音加入外籍,去外面和沈嶽結婚。
單說他剛提出這個建議,蘇南音就立即順杆往上爬,迅速找到了對沈嶽最有利的因素這一點,就是三叔沒想到的。
“絕不能讓南音離開蘇家。要不然,這将是蘇家有史以來最大的損失!”
三叔暗中咬牙時,看了眼來電顯示的蘇南音,盛世嬌顔上立即浮上幸福的笑容。
她卻沒有馬上接電話。
無論她有多麽的愛沈嶽,希望抓緊和他通話,告訴他三叔提出來的好消息,都不能當着父母的面。
那樣,隻會讓父母更痛苦。
蘇中天看出了什麽,冷哼一聲站起來,闆着老臉的快步出門。
蘇母輕輕跺腳,低低歎了口氣,追了出去。
三叔沖蘇林使了個眼色,又對蘇南音點了點頭,也走了。
客廳内,隻有關系最好的侄子蘇林在,蘇南音就不用有任何的顧忌了,馬上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輕聲說:“沈嶽,剛才有人在,不方便及時接你的電話。”
聽她用這語氣和沈嶽說話後,蘇林第一反應就是想化作一道電,跑到青山,狠狠給沈嶽一個大嘴巴:“尼瑪,你究竟對她動了啥手腳,讓她這般在意你,智商直線下降,竟然沒看出三叔公包藏的禍心!”
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這句話,雖說有失偏頗,但還是很有道理的。
在别的事上,比方幫沈嶽打理公司,出謀劃策對付諸家豪門,甚至該怎麽處理他的濫情,蘇南音都能保持着可怕的冷靜,出錯的概率,幾乎爲零。
可隻要牽扯到她和沈嶽的感情,蘇南音就會變成個弱智。
看着坐在沙發上,右手舉着手機,左手輕撫着紅腫臉頰的蘇南音,全然是弱智小女人的樣子,蘇林暗中輕輕歎了口氣:“唉,小姑,我本來想委婉提醒你,三叔公的建議,就是個圈套的。可你這樣子,反倒是讓我感覺,家裏的決斷并沒有錯。那個爲了反擊,連李玟那種老娘們都收的垃圾,壓根沒有資格,擁有你。他,隻能去死。”
讓蘇南觀音看到來顯後,就忘記她剛被父親抽大嘴巴,滿臉幸福小女人樣的沈嶽,在聽她說出蘇家的建議後,更是想都沒想,就一口同意了。
本來,沈嶽給她打電話,是想告訴她,他馬上遠赴蘇南,接她來青山的。
他不會假惺惺的對蘇南音說,她不該和蘇家解除親屬關系。
真那樣說,就是亵渎觀音姐姐對他的愛。
蘇南觀音深陷愛河中,智商下降的厲害,沈嶽是男人,按說會心中狐疑,考慮蘇家在全力打壓他時,怎麽會這樣好心成全他們。
沈嶽沒有這樣想。
因爲他是無條件相信蘇南音,也堅信她有能力,逼的蘇家隻能這樣做。
三叔的妙計,徹底化解了蘇南音的左右爲難。
那麽,接下來她就要爲了維護蘇家的利益,暫時不能來青山。
沈嶽答應她,等忙完手頭的事後,馬上就去找她。
反正就是去國外飛一圈,倆人舉辦個儀式,度個蜜月,又不是多大的事。
等他讓蘇南音成爲沈夫人後,她可以留在國外,考察該做啥項目。
後方徹底安定的沈嶽,就可以返回青山,抖擻精神和諸位強敵大撕特撕了。
沈嶽沒告訴蘇南音,沈家老大家逼着蔺香君和宋旌旗結交的事。
她已經夠累。
沈嶽不想再讓她因這件事,再費腦子。
他隻說,過幾天去給大伯祝壽,是私人行爲,被親媽當驕傲牽出去顯擺一圈罷了……
太陽,一點點的爬到了天正中。
盛世安保向南三公裏處,有一個小水庫。
水面上,有一層薄薄的冰,在暖陽的照耀下,不時有魚兒撞破冰面,飛快的彈跳幾圈,又破冰砸進了水中。
今年的冬天,是個暖冬。
山間雅晴雙手抱着後腦勺,嘴裏叼着一根幹了的狗尾巴草,仰面躺在水庫的斜坡上,翹着二郎腿眯着眼,哼着旋律婉轉的家鄉小曲,很惬意。
她還不怎麽懂事呢,就被家族賦予了強家重擔,被當作東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忍者來培養。
沒有任何的語言文字,能形容山間雅晴這十四年來,過的是啥日子。
當然,以前她也經常曬太陽,躺在湖邊,看上去特悠然自得。
但别人并不知道,她最多躺半小時,就會有邪火在心底騰起,無論多麽的努力,都無法阻擋她用手來解決問題。
而今天,她已經在這躺了一上午,隻是反複哼着同一首小曲,卻沒任何的邪火騰起。
因爲她的至邪神功已經練成,不用再接受那種羞恥的煎熬。
何況昨晚,她又……
想到昨晚做過的某件事後,山間雅晴幸福的歎了口氣,感覺做女人真好。
現在的生活,也真好。
可惜,莊純隻給了她一周的時間。
一周後,那個可怕的妖孽,又要把她當老鼠玩耍。
她不玩都不行。
不玩,莊純真會殺了她的。
當玩具,就必須得有當玩具的覺悟。
山間雅晴隻有拼出全部的力氣,才能滿足莊純的惡興趣,及時放她逃命,給她暫時喘息的機會。
她以爲,她就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可她和莊純相比起來,絕對是小巫見大巫。
這些天來,雅晴被莊純逼哭了好幾次。
總之,不經曆磨難的人,是永遠不懂平淡才是真。
無憂無慮的躺在陽光下,全身心的放松,啥事也不做,啥事也不想,才是最幸福的。
淡淡的甜香,打斷了山間雅晴的幸福。
她秀眉微微皺了下,緩緩睜開眼,張嘴吐出嘴裏的狗尾巴草,淡淡地說:“怎麽,你要說話卻不算話?說是給我一周的放松時間,現在就來打攪我享受生活了。”
隻要在人前有裝高人風範的機會,莊純從不放棄……
面容已經恢複本來嬌顔的小娘皮,到背着雙手站在山間雅晴身邊,看着湖面上不時躍起的魚兒,用更淡的語氣說:“我既然答應給你一周的放松時間,就一定給你。”
“這我就放心了。”
山間雅晴再次閉上眼,顫着右腳腳尖,夢呓般的喃喃說:“那請你離開,不要分享我的幸福。”
高人風範裝了還沒三分鍾,小娘皮就用坐在她身邊,擡手拍了拍她的腿,用歡快的聲音說:“我來找你,是因爲有個特好玩的事,想邀請你一起去。”
如果有人此時從水庫邊經過,看到這倆絕美少女後,肯定會以爲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沈嶽要是跳出來反駁,說她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而且還是生死相殺的敵人,肯定會被人打碎滿嘴牙,再罵他:“你眼瞎啊?這倆小美女怎麽會是魔頭呢?沒看到她們坐在一起的樣子,多麽友好,和諧?”
山間雅晴想都沒想,就拒絕:“不去。”
莊純說:“不去,你會後悔的。你不知道,那件事有多好玩。因爲……”
山間雅晴不耐煩的口氣,打斷她的話:“都說不去了,你怎麽還在這兒叨叨個沒完沒了?趕緊走開,别煩我。”
她的話音未落,一隻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小娘皮吩咐别人去做啥事時,基本沒誰敢拒絕。
而且,她都用商量的語氣,和山間雅晴說話了,後者竟然敢打斷她的話。
這是要找死麽?
山間雅晴卻沒任何的反應,依舊哼着歌兒,晃着腳尖,淺草的悠然自得樣。
莊純慢慢松開了手,悻悻撇撇嘴,看向了湖面。
既然答應過山間雅晴,給她一周的放松時間,那麽就不能對她動粗。
說話不算話這種事,偉大的優昙王,從來不屑做的。
除非那個人是沈嶽。
莊純呆了片刻,又伸手抓住山間雅晴的胳膊,輕輕的搖晃着,小女生撒嬌那樣:“好了啦,我答應你,隻要你肯陪我一起去玩,我再給你一周的時間。”
同樣,她的話音未落,山間雅晴就撲棱一聲,翻身坐起,滿臉的開心:“快說說,究竟是什麽事,又有多好玩。”
莊純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做賊般四下裏看了片刻,才擺擺手,示意山間雅晴附耳過來。
山間雅晴立即俯身,側着小腦袋,眼睛眨呀眨的,聽莊純和她說特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