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五千萬買下她的金主,竟然是某個混蛋後,柔情最先反應就是掐死他。
當得知他那晚去了泰山酒店,一晚上禍害安晴五次後,柔情最先反應就是掐死他。
安晴竟然不顧姐妹親情,當面向她宣戰時,柔情最先反應,還是掐死他。
可真等在網上看到沈嶽被人設計淹死後,謝柔情最想做的事,竟然是……掐死自己,去陰間找他。
雖說被那個混蛋個抽過屁股,也曾對他自薦枕席過,可柔情當前還是原裝處子之身,并沒和他發生過實質性的關系。
那麽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算不上沈嶽的女人。
可爲什麽,在他死了後,謝柔情卻對這個世界生無可戀?
難道說,她上輩子欠那個混蛋?
還是姐妹倆都欠他的!
要不是母親需要照顧,謝柔情可能早就從十八樓上縱身而下,給廣大患者和家屬們,用生命來演繹一次精彩的飛人表演了。
确定沈嶽死亡後,已經過了多久?
接到她的“報喜”電話後,安晴又會是啥感受?
沒有了沈嶽,她的餘生還有啥意義等等問題,謝柔情都沒想過。
她隻是站在樓梯拐角處的窗前,保持望夫石的樣子,一動不動很久了。
西邊的太陽即将落山,這座城市,馬上就會迎來絢麗多彩的夜色。
謝柔情多希望,能有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抱住她的纖腰,再擡手,動作溫柔的替她擦去淚水。
可惜,除了姓沈的混蛋外,就再也沒誰……
一雙手,忽然從背後伸過來,摟住了她的纖腰。
謝柔情嬌軀劇顫了下,忽地感到頭暈目眩時,那隻手擦去了她臉頰上冰涼的淚水。
我回來了。
他在她耳邊說,他回來了。
短短四個字,就證明他知道她站在這兒,就是在等他回來。
她在等他回來。
他就回來了。
就這樣簡單,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沒必要過多的解釋。
身心顫栗的謝柔情,等那種幸福的暈眩感逐漸消失後,才緩緩的回頭,睜開了眼。
還是那張臉,那雙眼睛那個鼻子那張嘴那個……騎了她親妹妹的混蛋!
謝柔情用力抿了下嘴角,慢慢擡手,雙手捧着他的臉頰,夢呓般的問:“你去哪兒了?”
沈嶽乖乖的回答:“有人綁架了陳琳,要挾我去連雲山下救她,我就去了。”
“你落水了。”
“是啊。那種感覺,特糟糕。”
“你明知道去了,會死。”
“我還是很聰明的。”
“可你還是去了。”
“如果換成是你被綁架,我也會去。”
沈嶽想了想,語氣很誠懇的說:“我知道,我就是個四處拈花惹草,見一個愛一個的混蛋。但無論你們中的哪一個,落在敵人手中,要挾我做啥……無論做啥,我都會乖乖的投降,按照人家說的去做。不過,以後我會盡量不得罪人,少拉仇恨。而且,這次給我的感觸,挺大的。”
謝柔情笑了。
女孩子滿臉淚水時卻發自真心的笑容,看上去要比平時妩媚太多。
她捧着他的臉,在他嘴上親吻了下,輕聲說:“去忙吧,我沒事。”
沈嶽沒說留下來陪她之類的廢話,隻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他這次來到總院,就是爲了告訴柔姐,他回來了。
倆人認識那麽久,謝柔情第一次讓他感受到,她人如其名的柔情。
至于過後,小妖精還會劣性萌發,說不定還會爲安晴的事,讓他頭痛無比,那都是以後的事。
她讓他走,是因爲知道他很忙。
今晚,沈嶽要去櫻花會所參加芯片的投标大會。
他可能還要去京大。
不過柔情已經不在意某些事了。
正如安晴所說的那樣,她已經長大了,有權追求她喜歡的男人,她的愛情。
謝柔情要做的,就是必須搞清楚,還能不能接受沈嶽。
得知他挂掉的消息後,柔情頓覺生無可戀是一回事,和安晴一起成爲他的女人,則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能肯定,從安晴無可救藥愛上姐夫那一刻起,隻要她不主動,沈嶽這輩子都不會碰她。
那麽,謝柔情究竟主動,還是不主動呢?
這是個讓她頭疼的問題。
沈嶽要是知道那個還站在窗口,雙眸卻開始有幸福光澤在閃動的女孩子,在思考這個問題後,肯定會幫她回答:“你永遠,都不會的。”
表面潇灑不羁的女孩子,思想往往卻是最保守的。
謝柔情是這樣,葉修羅也是這樣。
就憑她們的自身條件,真要想遊戲人生的話,估計上過的男人,比其他女人見過的還要多。
可她們卻都保持着清白的處子之身,這就是沈嶽能肯定,謝柔情此後絕不會自薦枕席的原因。
反倒是嬌憨的安晴啊,純潔的小渺這類女孩子,在找到值得她們愛的男人後,就會無視所謂的世俗倫理,使出渾身的本事,來追求她們的幸福。
這,也正是讓沈嶽頭疼的所在。
安晴還好說些,畢竟陰差陽錯下,倆人已經發生實質性的關系,也都默認了。
雲渺呢?
沈嶽明明已經告訴她,她親媽聞燕舞已經伺候過本人好幾次了,假如倆人關系再有所進展,那就違反倫理,改遭到天打雷劈……她,也該很清楚這個道理,并做出最正确的取舍才對。
可她會放棄嗎?
京大校園内。
沈嶽站在殘陽照耀下的草場邊,有些頭疼的望着那個小高台發呆時,背後傳來一個不确定的女孩子聲:“你、你是姐夫?”
沈嶽回頭,看到了司晨。
别人或許會關注某男遭人暗算,淹死在蓮花湖内的消息,司晨等絕大多數京大學生,卻不會理睬。
華夏泱泱大國,十數億人口,每分每秒都可能有人發生意外死去,她們哪兒有閑心去關注?
最多,也就是司晨去餐廳時的路上,無意中看到一個還算熟悉的背影後,心中立馬一動,走了過來。
沈嶽那天來京大時,安晴可是特意給他介紹過司晨的。
這是小姨子的好友,沈嶽這個當姐夫的,在人家主動過來打招呼時,當然得含笑應對:“你好。”
“呵呵,果然是你。你來找安晴嗎?”
司晨笑着點頭,就像不認識他那樣,眸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一點都不矜持。
沈嶽有些奇怪,卻沒否認來學校内,就是來找安晴的。
司晨打量沈嶽,除了好奇這厮哪兒好,能值得兩大校花爲他鬥法之外,主要還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和某妖男相同的地方。
司晨失望了。
姐夫和妖男除了名字相同外,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沒半點相似之處。
看來,倆人不是親兄弟啥的。
沈老闆雖說閱女無數,但總被司晨盯着看,還是有些不得勁,強笑了下剛要說什麽,她擡手指着小樹林方向:“安晴去愛情森林了。”
說完,司晨轉身就走。
話說,司晨特想告訴沈嶽,說這兩天有個和他同名的妖男,總是來糾纏雲渺。
沈妖男糾纏安晴的情敵,和司晨有關系嗎?
不但沒關系,安晴還特意囑咐司晨等人,真要看到沈嶽了,千萬不要把沈妖男糾纏雲渺的事,告訴他。
沈妖男有多麽吓人,安晴親眼所見。
司晨等人那天在永和豆漿時,也被吓得心兒打顫。
糾纏雲渺的妖男可是放話了,她最好是離開喜歡的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司晨一旦把這件事告訴沈嶽,他肯定會去找妖男單挑,結果……死翹翹了。
那樣,安晴就失去了姐夫,會痛不欲生,和司晨的朋友,也就沒得做了。
在八卦和姐妹友情之間,司晨經過艱難的抉擇後,最終理智選擇了後者。
隻是司晨的古怪反應,讓沈嶽滿頭霧水,卻也沒當回事,快步走進了草場。
所謂的愛情森林,就是那天漫天飛雪時,姐夫雙手托着小姨子的屁股,大力猛、幹的那個小樹林。
殘陽正在西下,小樹林内的光線,要比草場上黯淡了很多。
不過沈嶽眼神還是不錯的,走進樹林沒多遠,就看到兩個女孩子站在前面的樹下。
安晴和雲渺。
安晴倚在那天沈嶽靠過的樹上,雲渺倚在她對面的樹上,兩個人都擡頭看着樹梢,保持這動作很久很久了,就好像這就是她們的人生。
忽然接到噩耗,親眼看到沈嶽死亡的消息,和屍體的照片上後,兩大校花當時是啥反應,她們沒心思去回想。
甚至都不去想,原本把她們叫進辦公室的沈教授,也不管她們咋樣就飄然離去。
她們隻是在清醒後,恨不得鑽進電腦内研究那些照片,确定就是沈嶽,馬上撥打他電話卻提示關機後,就像本世紀最漂亮的行屍走肉那樣,默默的下樓。
又不約而同的來到了愛情森林,站在沈嶽曾經來過的樹下。
安晴占了個頭高腿長步伐大的光,搶先倚在了沈嶽倚過的這棵樹上,細細品位那天被他托着的感覺。
落後的雲渺也沒在意,下意識倚在她對面的樹上,擡頭看天。
整整大半天,她們都沒說過一句話,不吃不喝不撒……就這樣呆呆看着樹梢,想各自的事。
某個男人闖進她們的生活後,算是改變了她們的命運,讓她們發現這個世界,蠻好的。
也爲能争搶那個家夥,不惜放棄校花的矜持,在衆目睽睽下鬥法。
可惜不等她們分出勝負,那個家夥就死翹翹了。
這個殘酷的現實,讓她們感覺世界再也不好。
天,快黑了。
光線,越來越黯。
氣溫,也明顯下降了很多。
一陣冷風從樹林更深處吹來,夾裹着森森陰氣,讓倆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雲渺用力抿了下嘴角,看了眼安晴,雙手抄在口袋裏,放下倒踩着樹幹的左腳,轉身走向外走去。
無論她能不能接受沈嶽挂掉的現實,她都必須接受,要重新規劃下沒有他的生活。
雲渺剛走出幾米,背後忽然傳來謝安晴有些沙啞的聲音:“那天,你被高中好友綁架時,我和姐夫在這兒……”
雲渺立即停住腳步,轉身看着她,淡淡的問:“在這幹嘛?”
謝安晴輕輕吐出了兩個字:“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