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還沒認識葉修羅時,沈嶽就曾經聽韓玉等人議論過她,知道她在京華的名聲,甚至比索菲娅在歐洲還要更爛。
但陳琳在見過她之後,卻告訴沈嶽,說她依舊是個原裝貨。
沈嶽雖說滿心懷疑,不過他還是相信大丫鬟在這方面不會看走眼。
尤其在中了葉修羅的奸計之後,沈嶽就更不在乎她還是不是個原裝貨了,就算她一雙玉臂千人枕,兩片朱唇萬人嘗,也得捏着鼻子娶她當老婆。
所以沈嶽在星沈集團失火當晚,稀裏糊塗騎過她後,就壓根沒忘這方面去想。
但現在他卻必須往那方面去想……因爲葉修羅告訴他,她現在還是個原裝處子。
那麽問題就來了,那晚我嶽哥喝醉後,究竟是騎着誰策馬狂奔了大半個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後,感覺渾身骨頭都散架了?
葉修羅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在這間屋子裏。
沈嶽盯着這張在昏暗光線下,越顯妩媚的臉,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聞燕舞?”
聞燕舞是被葉修羅抓走的,并甘心被她所控制,那麽那晚替代她被沈嶽鞭撻的女人,就隻能是她了。
葉修羅笑了下,贊道:“你果然聰明。”
沈嶽不稀罕這種誇獎,隻問爲什麽。
葉修羅回答的很幹脆:“那晚,我是真心要把自己交給你的。可你醉成那樣後,卻在喊别的女人名字。”
展小白。
不等葉修羅問什麽,沈嶽立即在心中給出了答案。
葉修羅也沒問這個問題,隻問:“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麽那麽愛她嗎?根據我在暗中的調查發現,她除了曾經給你獻過血外,其實也沒對你付出過什麽。”
忽然間,沈嶽想到昨晚把展小白抱回泰山酒店後,她曾經夢呓說無論誰問她,他爲什麽會愛她,她都能回答的話了。
昨晚他聽到後,不明白展小白爲什麽這樣說。
現在他聽葉修羅這樣問後,才明白她問的這個問題,已經有人問過展小白了。
所以,展小白才在發現雲渺被張平綁走後,才悍不畏死的追殺了上去。
展小白是用那種方式,來告訴别人,更是告訴她自己,沈嶽憑什麽要那麽愛她。
恍然明白後,沈嶽苦笑:“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這是《大話西遊》裏的經典台詞之一,卻也是沈嶽回答葉修羅的答案。
但也正是那晚葉修羅聽他喊出展小白的名字後,才立即讓聞燕舞替代她,被他鞭撻了大半個晚上。
這事,怪不得葉修羅。
她現在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也算是最後的攤牌吧。
“是啊,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葉修羅擡手,輕撫着沈嶽的臉頰,癡癡的說:“就拿我自己來說吧,以前恨不得把你挫骨揚灰。但最終,我卻深深迷戀上了你。不得到你,就會毀掉你。”
沈嶽沒說話。
葉修羅又閉上了眼,輕撫着他臉頰的手,慢慢的滑下,落在了他胸膛上,就此不動。
慢慢地,有輕微均勻的鼾聲從沈嶽懷中響起,葉修羅就這樣全所知識他懷裏,睡着了。
沈嶽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尊雕像,動也不動。
屋子裏的光線,越來越黯。
終于,有隐隐的燈光,映照在了窗簾上。
沈嶽來葉家時,還不到約定的午後一點,現在天卻黑透了。
這數個小時裏,他喂葉修羅吃了個蘋果,聽她說了個秘密,然後就是抱着她睡覺。
沒人來打攪,也沒誰敢來打攪。
更沒人來給送晚飯……
當屋角地櫃上的老式座鍾,敲響清晨四點的鍾聲時,葉修羅終于發出一聲嘤咛,從沈嶽懷中坐起來,展開雙臂伸了個風情萬種的懶腰。
沈嶽也長長松了口氣,小心站起來,在屋子裏慢慢的轉圈。
葉修羅蜷縮在他懷裏倒是睡得很舒服,可苦了沈嶽,感覺兩條腿馬上就要廢了。
葉修羅擦了擦嘴角,又攏了下鬓角發絲,看着他說:“自從我返京後,就剛才這一覺睡得踏實。”
沈嶽點頭:“嗯。你說這個我信,因爲我總能給女人帶去強大的安全感。”
“可惜,以後我再也不能睡在你的懷裏了。”
“你這是要和我解除婚約?”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麽?”
葉修羅睡了這麽久後,精神狀态格好,語言表達方式也無比清晰:“而且,我轉到你名下的财産,也不會再要了。我知道,你已經委任展小白爲公司秘書,就是把公司還給了她。”
确實,和葉修羅解除婚約,是沈嶽最大的心願,沒有之一。
現在葉修羅滿足了他,還連帶十個數個億的财産。
從此,他成了自由人,可以娶他喜歡的女孩子當老婆。
不過沈嶽還清楚,天上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
如果真掉下個大餡餅來,卻有可能會被砸死。
葉修羅清晰表達處要說的意思後很久,站在屋子裏的沈嶽隻是看着她,都沒說話。
他在等她說。
沈嶽這種态度,讓葉修羅相當的不舒服,因爲她已經把最厲害的兩張牌都打出去了,卻依舊沒取到談話的主動權。
但她還是得說下去:“沈嶽,我要嫁給東洋人。就是昨晚和你提過的山間雅閣。他,是東洋山間家族的大少。嚴格說起來,我和他從去年時,就已經訂婚了,是未婚夫妻。要不是遇到你,愛上你,
我也不會悔婚。但就在我悔婚後,家裏出了大事。”
新一天的太陽,從東方漸漸升起,金色陽光照在還有殘雪的枝頭上,晨風吹過,有五彩光澤閃耀。
一晚上都沒睡好的葉春城等人,站在花木下,看着枝頭,心中驚訝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這種美景。
門簾被掀起,沈嶽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到他們後,立即洋溢起了笑臉。
葉春城等人立即含笑以對,眼睛卻盯着門簾。
門簾沒有再掀起,葉修羅沒有出來。
葉春城等人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凝固,再看向沈嶽時的眼神,已經全是厭惡的冷漠。
根據他們和葉修羅協商好的,如果能說服沈嶽爲葉家出力,她會送他出屋。
大家從昨天下午一點,一直等到今早八點,結果卻是白等。
這厮如果不能爲葉家做貢獻,憑什麽能讓葉家諸位核心成員,等這麽久?
他好意思腆着臉的來寒暄,誰會理睬他!
剛要問早上好的沈嶽見狀,臉色也冷了下來,悻悻哼了聲,快步出門。
葉春城等人都不理他了,當然也沒誰會送他,大家快步走向正廳。
走在最後的葉臨風,低低歎了口氣,轉身快步出門,追上了沈嶽:“沈嶽,你等等。”
沈嶽回頭,冷笑了聲,陰陽怪氣的問:“咋?葉上尉,你不會也覺得,當你們葉家遭遇危難時,我就該放棄男人的尊嚴後,再替你們葉家賣命吧?”
沈嶽已經是葉家孫女婿這件事,在京華也許還沒多少人知道,但在青山……不說路人皆知的話,最起碼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了。
而他本人,也最好了迎娶葉修羅的準備。
可當人家孩子興沖沖跑來葉家拜見泰山大人時,卻被告知未婚妻要被當做某人犯錯的犧牲品,遠嫁東洋,給鬼子當老婆去。
更爲扯淡的是,葉家希望不被人注意的沈嶽,能親自把原本是他未婚妻的葉修羅送到東洋,再利用山間家族的掩護,找機會追查文若萱,奪回優盤。
換誰,誰不憤怒?
沈嶽沒有大鬧葉家,就已經是很給葉老面子了,葉春城他們還給他臉子看,讓他納悶這些豪門貴胄的臭脾氣,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葉臨風也有些尴尬。
如果這件事隻關系到他,哪怕是生死呢,葉臨風甯肯去死,也不會求沈嶽幫忙。
可現在他卻必須得最後努力下,低聲說:“沈嶽,我知道葉家的要求對你來說,是過分了點。但這件事對我們家來說,非同小可……”
沈嶽擺擺手,轉身快步揚長而去。
葉家是葉家,哥們姓沈!
葉臨風站在門口呆愣很久,才轉身走進了家門。
正廳内,葉修羅又坐在了太師椅上,翹着黑絲長腿,寶相尊嚴的樣子……和葉春城以往來見她時,沒什麽兩樣。
但隻要稍稍仔細觀察下,就會發現她的臉色蒼白,眉梢不住的輕顫,雙眸中不時有兇狠的戾氣閃現。
别說是葉春城等人了,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葉修羅現在是多麽的憤怒,絕望。
甚至,已經有了抑制不住的歇斯底裏。
她已經用了全力,試圖說服沈嶽幫她。
隻要他能答應她,她可以在這間代表着葉家最高尊嚴的屋子裏,任由他以各種姿勢來占有她。
其實葉修羅也很清楚,無論她是不是原裝處子,沈嶽都不會在意。
因爲他根本不缺女人。
至于在這間代表着葉家最高尊嚴的屋子裏,來欺負一個女人,會從中得到特殊的征服感,呵呵,沈嶽聽了後隻會感覺好笑。
總之,沈嶽同意和葉修羅解除婚姻,也願意收下她的嫁妝,算是未婚妻被送人的賠償。
但他絕不會無視男人最後的尊嚴,送她去東洋,再冒着生命危險搜查文若萱。
沈嶽說的很清楚,别說是爲了葉家,就算爲了華夏,他也不會去做這件事。
就算般出荊紅命來壓制他,他也不答應。
“他說,在南越時,他已經爲國灑過熱血,當前還擔負着監軍重擔,做的已經夠多。荊紅命他們也沒理由,讓他放棄當前的大好生活,再去冒險。”
說到這兒後,葉修羅又咬了下嘴唇,恨恨的說:“他還說,因爲昨天柳洛陽綁架雲渺一事,讓他徹底看清楚了所謂豪門的嘴臉。他甯可爲救一條狗和狗去撕咬,也不會幫豪門做事。”
“混賬東西!”
聽沈嶽把豪門形容是狗後,葉春城再也無法忍耐,擡手狠狠拍在了案幾上。
葉修羅擡起頭,看着站在門後的葉臨風,輕聲說:“臨風,幫我去做件事。”
葉臨風點頭。
葉修羅放在腿上的右拳攥了下,才語氣生硬的說:“我希望那個雲渺,徹底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