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九哥幾乎把皮股撅到天上去打電話的樣子,嬌嬌就知道他要搬出重量級的大神了。
有可能是牛哄哄的衙内。
我嶽哥雖然能打,可在權勢面前還是差了點火候。
看嬌嬌多次欲言又止,沈嶽笑着安慰:“别怕,沒事的。”
嬌嬌雖然很三八,膽子也不大,卻是個很講義氣的:“嶽哥,您還是趕緊走吧。大不了,我陪他們……”
沈嶽皺起了眉頭,嬌嬌不敢說了。
這會兒清醒過來的林子明,也是滿臉的苦比樣,眼珠亂轉了片刻,最終卻長長的歎了口氣。
林大少還是真變了。
起碼,不再像以前那樣混蛋,遇到危險把自己女人送出去時,眉頭都不皺一下。
尤其想到銀行卡上的那個天文數字後,林大少底氣更壯,輕聲說:“嶽哥,嬌嬌說的沒錯。我雖然不同意她去陪、陪的建議,可我覺得,隻要能砸錢,就沒辦不成的事。”
“放心,事情還沒嚴重到你們所想的那種地步。”
沈嶽又笑了下,看向打完電話後,呆愣半晌才蓦然轉身,快步走過來的九哥。
看到九哥滿臉悍不畏死的堅強樣子,他那些小弟雖說很怕腦袋被酒瓶子砸,但人多膽氣足,也都咬牙瞪眼,伸手從背後拿出刮刀之類的,殺氣騰騰簇擁着他。
這是馬上要血濺當場的趨勢,圍觀諸人連忙再次後退。
林子明跳下高腳椅,緊緊抱着嬌嬌胳膊,顫聲喝道:“别、别亂來啊。我可要打電話報、報警了。”
九哥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林大少吓得一哆嗦。
就在九哥又緩緩看向沈嶽,大家以爲他要大手一揮,讓蓄勢待發的小弟們一擁而上時,他卻……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了地上,嘴裏吼道:“嶽哥,還請您大人大量,饒恕小弟有眼不識泰山。”
九哥嘴裏吼着,手上也沒閑着,擡手狠抽自己嘴巴。
懵逼。
這兩個字,都無法形容大家此時的切身感受。
沈嶽也愣了下,但很快就明白了什麽,拿起了瓶子喝酒。
他不說話,九哥就不敢停手。
看他總是不說話,九哥隻好左右開弓,下手更狠,本來那張臉就夠肥的了,這下很快就腫成了豬頭。
等九哥嘴角有血沫冒出來後,沈嶽才淡淡的問:“你知道我是誰了?”
“您,您如果是沈嶽沈先生的話,那麽您就是羅爺的心上人。”
九哥在回答沈嶽的話時,手上動作也沒敢停。
其實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藍标的兩條腿都打斷。
要不是那個混蛋,今晚本該和兩個美女互動的九爺,也不會來這丢人現眼。
當然了,九哥并沒把丢人現眼當回事,可他真心怕葉修羅。
羅爺是誰啊?
那可是京華葉家的嫡系大小姐,京華三大惹不起之一,要想捏死九哥,也就動動手指的事。
當初爲了拜在羅爺門下,九哥可是找關系跑斷腿,拿銀子空了小金庫,才總算如願以償,以爲可算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了,結果藍标……
“宋九,你說的那個嶽哥,是我葉修羅的男人。爲了讨他歡心,我能連葉家都不要了。”
這是葉修羅聽九哥說完後,輕飄飄說出的一番話。
不等九哥做出任何反應,通話結束。
葉修羅都這樣說了,宋九如果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那麽他就不配給藍标等人當老大。
“我就是沈嶽。嬌嬌,林少,咱們走吧。”
沈嶽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看九哥自抽的眼瞳都開始渙散了,把酒瓶子放在吧台上,跳下椅子走向門口。
“嶽哥,您慢走。您要是有哪兒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嶽走出酒吧後直接左拐,才把九哥的嘶吼聲撇開。
林子明快步追了上來,低聲說:“嶽哥,我決定了,入股您的藥廠。今晚,我就回青山,在東城區尋找合适的廠房。您放心,我肯定會讓您滿意的。”
“合作愉快。”
沈嶽笑着伸手,和林子明重重握手時,随口說:“這件事,你去找陳琳商量就好。”
林子明的臉色,立即複雜起來。
沈嶽說出這句話後,也稍稍有些尴尬。
無論怎麽說,陳琳以前都是林子明的人。
而且,林少貌似也沒把陳琳當回事。
現在,林少在“改邪歸正”要跟着嶽哥幹正事了,卻要和昔日的女人打交道,還得以小股東的态度,這讓他很是有些情何以堪的苦澀感。
沈嶽臉上的笑容收斂,淡淡的說:“陳琳是我的女人。林少,如果她在你面前有丁點的尴尬,那我們就沒必要合作了。”
林子明心中一驚,趕緊說:“嶽哥,您放心,我一定會給陳副總應有的尊重。還請您能相信我……”
林子明說着,伸手拽過嬌嬌,在她嘴上親了下,用溫柔的目光看着她:“我決定下個月結婚。到時候,希望嶽哥您能賞臉,參加我們的婚禮。”
他在用和嬌嬌結婚的方式,來證明他絕對不敢對陳琳有絲毫的非分之想,以後隻會當個疼老婆的好男人。
能讓昔日作惡多端的惡少,改變成好男人,沈嶽很有成就感。
但再大的成就感,能改變謝柔情對他的态度嗎?
根據沈嶽對小妖精的了解,她會從振華集團辭職。
“什麽?你要辭職?”
聽謝柔情委婉說出辭職的意思後,展小白大吃一驚。
展小白這次來京華,除了因爲某個夢,就一時沖動之外,還要看望下謝母。
昨晚因爲沈嶽也來醫院了,她直接去了酒店。
白天在酒店内憋了一整天,那是因爲展小白擔心沈嶽随時都會出現在謝母病房内獻殷勤,直到晚上才給謝柔情打了個電話,說她來京華了。
沈嶽不在醫院,展小白馬上打車趕了過來。
有了補天石,又有陳老教授這個中醫聖手親自配藥,謝母的病情越來越穩定,有了好感的趨勢,這點沒有出乎展小白的意料。
她也很爲謝柔情高興,卻假裝啥事也不知道。
謝母需要休息,有安晴照看着,倆人就來到了總院門口的一家茶館内。
在醫院内時,展小白就看出謝柔情神色很不對勁了,還以爲她是被沈嶽騙了的事,也沒太在意,最多也就是在心中暗罵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但當謝柔情委婉說出要辭職後,展小白卻是吃了一驚。
不等謝柔情回答,她又脫口說:“不就是那個破人和你開玩笑,冒充金主逼着你去酒店陪他睡……”
說到這兒後,展小白眼珠一轉,讪笑了下,端起了茶杯。
謝柔情明白了。
沈嶽玷污安晴的清白,展小白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但她絕不會因此埋怨展小白,隻是看着茶杯沉默很久,才輕聲說:“小白,昨晚在酒店陪沈嶽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誰?”
展小白一呆,擡頭看着她。
謝柔情答非所問,語氣非常苦澀的說:“他們,做了五次。”
展小白半張着小嘴,過了半晌,終于明白了什麽:“是……安晴?”
謝柔情用力咬了下嘴唇,垂首不語。
“那個壞人清白的混蛋,破人,人渣。哼,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個好東西了。他,昨晚就沒看出是安晴?”
依着展小白的聰明勁,不難分析出沈嶽竟然睡了安晴的原因。
畢竟,她很清楚謝家姐妹的關系相當好。
當姐姐需要自賣救母時,妹妹卻挺身而出,貌似很正常。
事已至此,謝柔情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幹脆站在客觀的角度上,把沈嶽和安晴告訴她的那些,都如實講述了一遍。
聽完後,展小白苦笑:“柔姐,那你相信他們說的這些嗎?”
謝柔情點頭。
“嗯,我也相信。安晴不會騙你,那個破人在這種事上不敢騙你。看來,還真是老天瞎了眼。”
咒罵了聲無辜的老天爺後,展小白伸手輕撫着謝柔情的左手,低聲說:“柔姐,逃避既成的事實,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而且,你也該明白安晴爲什麽會說,她要去追求沈嶽的話。她希望,你還
是能和他在一起。”
謝柔情當然明白安晴爲什麽那樣說,隻是可能嗎?
她,無法邁過那道門檻。
見謝柔情隻是苦笑,淚水卻撲簌簌的往下落,展小白特心疼,小銀牙咬的咔咔響,不住咒罵某個混蛋該挨千刀。
至于她夥同某個混蛋來捉弄謝柔情的事,自然早就忘記了。
拿出紙巾,幫謝柔情擦了擦淚水後,展小白才語氣真誠的說:“柔姐,公司已經回到了我手中。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我再想想吧。”
謝柔情不但想辭職,就連青山也不打算回了。
展小白歎了口氣,語氣有些苦澀的說:“唉。柔姐,沈嶽已經是葉家的孫女婿了。”
在謝柔情的潛意識内,沈嶽早晚都會娶展小白的。
可當展小白說出這番話後,她才在呆愣片刻後,意識到沈嶽已經是葉家的孫女婿了。
展小白故作不屑的聳聳肩,語氣輕松的說:“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和安晴的命運有什麽區别?别看那個破人在我面前很乖的樣子。但,他都是别人的丈夫啊。唉。”
她最後這聲幽幽的歎息,讓謝柔情感觸很深,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小白,我不會離開你。最多,以後再見到他時,假裝不認識就是了。至于他和安晴……安晴說的沒錯。她,已經長大了。”
開導完謝柔情後,展小白婉拒了她的相送,出了茶館後,雙手抄在口袋裏,沿着人行道信步前行。
謝家姐妹和沈嶽的關系,現在亂成了一團麻。
展小白和他的關系,又何嘗不是這樣?
她明明很稀罕那個家夥,也有把握隻要想做,就能讓他離開葉修羅。
但她卻偏偏不能那樣做。
她實在不敢去想象,沈嶽得知她長了一條尾巴後,會是一種什麽反應。
“也許,我和柔姐一樣,這輩子都注定要單身了。”
不知不覺間,展小白穿過過街天橋,來到一條河邊,望着泛着燈光的粼粼水面,喃喃說出這句話時,忽然覺得脖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