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柔情看來好像有什麽急事,要當面和展小白談。
“你就在門口?好,我這就給你開門。”
展小白剛要站起來,沈嶽卻搶先快步走過去,一把拉開了房門。
謝柔情舉着手機,剛走出電梯,左手擦了下眼角。
她哭了。
沈嶽一愣,迎上去張嘴就問:“怎麽,是莊純那個小娘皮找你了?”
莊純昨晚找到展小白,說要殺她時,就因爲她是沈嶽在乎的女孩子。
小白姐僥幸逃過小妖孽的魔爪後,爲自己的安全考慮,這才不得不扶起歪倒的醋瓶子,主動支持沈嶽去泡任明明,增大防火牆的厚度。
而謝柔情,絕對是保護莊純安全的防火牆組成部分。
别看沈嶽這段時間沒和謝柔情在一起,而且倆人除了打情罵俏,親親抱抱之外,也沒發生什麽實質性的關系,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肯定要比任明明要高很多。
這一點,從沈嶽滿臉的擔心樣子,走過去後闆着謝柔情的香肩,用力晃的動作中,就能看得出。
“什、什麽莊純?”
謝柔情一呆,脫口反問。
沈嶽放心了。
謝柔情既然不知道莊純是誰,看來還沒遇到她。
隻要不牽扯莊純,無論柔姐遭遇多大的難事,那都不是事兒了。
不等沈嶽說什麽,謝柔情又問:“你怎麽也在這兒?”
“瞧您這話說的,這本來就是我家好吧?”
沈嶽幽幽的說着,回頭看向了家裏。
屋子裏,展小白站在沙發前,長長松了口氣。
她和謝柔情的關系,既是上下級,更是姐妹。
謝柔情在展小白心中,從來都是那種特堅強的女孩子,可給她打電話時的聲音裏,卻帶着驚惶之色,讓她也本能的想到了莊純。
直到聽到她反問沈嶽誰是莊純後,才放下心來。
同沈嶽一樣,展小白也覺得,再怎麽爲難的事,隻要和莊純沒關系,那就好解決。
小白姐松了口氣,明明姐卻是慌得一筆。
話說任總現在全身隻裹着一條白色浴巾,香肩美、腿,甚至小半個美白粉都在燈光下一覽無遺的樣子,卻和沈嶽在一起,哪怕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好吧?
好吧。
說不清就說不清好了,反正明明姐已經想開了,也很享受這傷風敗俗的樣子,随便别人怎麽看她,怎麽在心裏嘀咕她和沈嶽的關系,她都不會在意。
真要把她說急了,伸手扯掉浴巾叫嚣着老娘就是和姓沈的那個啥了,這種事她也不是做不出來。
心慌過後,明明姐心中又泛起大股大股的酸水。
沈嶽是多麽關心謝柔情,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謝柔情也看到了那樣“穿着”的任明明,眉梢立即挑了下,明白了什麽。
撇撇嘴,掙開沈嶽的雙手,謝柔情踩着高腰小馬靴,快步走進了屋子裏。
剛進屋,她就随手大力關門。
沃草,老子還沒進去呢。
幸虧沈嶽反應很快,及時擡頭,這才避免了鼻梁骨被門闆撞斷的噩運。
“小妖精發的哪門子瘋?”
沈嶽很是不解,低低罵了句,彎腰掀起腳墊。
沒有鑰匙。
展小白那會從腳墊下拿出鑰匙開門後,因爲心裏裝着事,沒有馬上放回去,而是随手裝進了口袋。
沈嶽隻好敲門。
沒人理。
身爲這個家的戶主,卻被三個女人給強占後關在外面不能進去,尤其當前還饑腸辘辘,剛做好一頓豐盛的晚餐,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于此了。
這讓沈老闆很生氣,再次敲門。
屋子裏的三個女人,當然都聽到敲門聲了。
可她們卻像集體把耳朵裏塞了驢毛那樣,看都沒看那邊一眼。
沒有了沈嶽,穿着傷風敗俗樣子的明明姐,感覺輕松了許多,隻對謝柔情笑了下,沒說話。
“柔姐,發生什麽事了?”
展小白挽住謝柔情的胳膊,坐在了沙發上,遞過了幾張紙巾。
“我剛來到你家小區,就接到了妹妹的電話,說我媽的病情不、不是很好。”
擦了擦臉頰,謝柔情苦笑了下,低聲說:“也許,這次她熬不過去了。”
謝柔情的老媽現年還不到五十,按說還算很年輕。
不過因爲世居窮鄉,又早年喪夫,獨自拉扯兩個女兒,并把她們都供上大學的這些年内,受了多大的磨難,是個人就該明白。
柔姐風情萬種的樣子,不到五十歲的母親,卻因多年勞累,蒼老的好像七八十。
前些年時,要不是展小白的慷慨出手,謝母可能早就走了。
這幾年,因爲展小白的大力提攜,謝柔情工作能力又很強,謝家生活有了質的轉變,謝母總算可以好好享享清福了。
柔姐小妹也很争氣,去年考上了京華的大學。
擔負賺錢養家重任的謝柔情,索性在妹妹大學旁邊租了間房子,讓她們娘兒倆住在一起,也算相互有個照應。
但因爲早年間遭受過太多的磨難,謝母的病情從上個月,就不怎麽穩定。
爲此,謝柔情還抽空去了兩次。
今晚她來找展小白,也是想問問星沈集團被燒,沈嶽該怎麽應對的事。
她剛停好車子,卻接到了妹妹的電話,哭着說母親的情況不大好,已經推進了急救室内。
謝柔情一聽就慌了,哪兒還顧得上别的,連忙啓動車子就要連夜趕去京華時,卻又想起看病貌似得交錢。
追随我小白姐的這幾年中,謝柔情在青山買了房子,還存了百十萬的存款,也勉強算是小富婆一枚。
不過前些天某個混蛋需要錢,來買下星沈集團的廠房時,柔姐可是把買衛生間的錢都給貢獻出來,這些天就靠吃泡面度日呢,哪兒還有錢去京華給母親看病。
說起來,這事還真得怪展小白粗心。
當初她爲了幫沈嶽籌集到的數千萬,卻沒用到後,就把任明明的兩千萬,以及借來的那些錢都還上了,卻因忙某些事,忘記還謝柔情那些錢了。
謝柔情也從沒打算張嘴要。
現在,不要不行了。
“啊,柔姐,這事都怪我。我本想在公司把錢給你的,結果卻總忘記。”
等謝柔情委婉說明原因後,展小白擡手輕撫了下額頭,滿臉抱歉神色,慌忙拿出手機:“我這就給你轉賬。”
柔姐等錢救命呢,當然不會客氣。
可等銀行到帳的短信提示聲響起,謝柔情打開看了眼金額後,卻愣住:“小、小白,這太多了吧?”
她拿出全部家底給沈嶽湊錢時,總共給了展小白一百二十多萬。
現在,她的銀行卡賬戶裏,卻足足五百萬。
不得不說,像小白姐這種有黑卡的人,就是比一般人牛批,轉賬時壓根不受單日限額多少的規定,白生生的小手指點了那麽幾下,五百萬就秒轉到了謝柔情的卡上。
“柔姐,你還用和我客氣嗎?”
展小白笑了下,說:“你稍等,我換上衣服,和你一起去看老媽。”
謝柔情當然不會和展小白太客氣,尤其在急需用錢時,卻不想連累她一起去京華。
青山這邊的爛攤子,就夠小白姐勞神的了不是?
再說,展小白也不是華佗轉世,就算去了京華,不也是陪着謝柔情坐在那兒幹瞪眼?
“好吧,那你在路上小心些。記住,有什麽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展小白想了想,也覺得這時候去京華那邊沒什麽用處。
她的話音未落,任明明說話了:“謝柔情,我給你個手機号,這是你家老人所住醫院院長的私人聯系方式。等會,我會先給他打個電話,和他說清楚你的情況。你到了醫院後,聯系他就好。”
謝柔情在進門時,爲什麽氣呼呼的把沈嶽關在門外?
還不是因爲看到明明姐穿着傷風敗俗的樣子,吃醋了?
恰逢柔姐擔心母親,心情真糟糕時,能理睬她才奇怪。
但她在聽任明明這樣說後
謝柔情再吃醋,不懂得感激,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任明明雖說已經和慕容自負離婚,不再是豪門少奶奶了,可昔日的人脈卻在。
“謝謝你,任總。”
謝柔情彎腰,發自肺腑的真心感謝。
任總恬靜的笑了下,用不以爲然的神色,來掩飾她被忽略的尴尬。
“也許,本老婆大人真該考慮嫁進豪門。最起碼,能認識大批有用處的人。哪像跟着沈破人,毛的好處沒有不說,還淨給我惹麻煩。”
看到任明明用淡然的語氣給某院長打電話,盡顯昔日豪門少奶奶的風範,小白姐暗中大發感慨之餘,感覺這娘們故意顯擺出的豪奶,也不是那麽刺眼了。
真心感謝過任總,謝柔情剛要走時,展小白卻問:“你還沒吃晚飯吧?”
謝柔情掃了眼案幾上的兩個菜,嘴角抿了下,苦笑:“我哪兒還有心情吃飯。”
“沒心情,也得吃。越是遇到這種事,越得沉住氣。”
展小白還是很懂勸人的,走向廚房:“多少的,你都得吃點。柔姐,這時候,你必須得保持足夠的冷靜。千萬不要慌,你可是你家的頂梁柱。”
頂梁柱都是男人啊,唉。
謝柔情心中幽幽歎了口氣,眼角餘光掃了眼房門,任明明也勸她多少吃點東西。
好吧,那就吃點。
謝柔情也沒再矯情什麽,等展小白又端出幾個菜後,說了聲抱歉,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味道不錯啊,任總您做的?”
受到小白姐倆人的幫助後,謝柔情彷徨的心情好了很多,幾分鍾就吃飽了。
謝柔情和展小白是姐妹,很清楚她的廚藝相當高超。
可這幾個菜的味道,卻不咋的,就昧着良心說味道不錯時,以爲是任總的手藝了。
任總淡然笑而不語,右腳足尖卻得意的輕點了兩下。
“小白,任總。我先走了。有什麽事,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擦了擦嘴,謝柔情抓起小包站起來,快步走向門口。
展小白卻說:“等等。”
謝柔情轉身,展小白走到她身邊,低聲說:“千萬不要讓沈嶽送你。”
謝柔情眉梢一挑,強笑了下:“收到。”
“柔姐,聽我的,沒錯。”
拍了拍謝柔情的胳膊,展小白又說:“那個破人,現在就是個災星。”